如今王琪提起,朴胜基才想到,王琪在元庭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要过元庭的节日了。
这之前倒是他一厢情愿,认为王琪在元庭过的不好,从来不提及,便是对元庭厌恶到了极点。
虽然厌恶是真,折辱是真,但是在这苦闷之中定然也是有一些快乐的。
“胜基呐,陪孤喝一点酒吧。”两人行至一个凉亭,王琪坐在石凳上,对着朴胜基说,“今天的月色不错,不如在这里多看看。”
朴胜基自然不会弗了王琪的意,“殿下说的是,夜色正好,可以小酌一番。”
后面跟着的人看王琪和朴胜基停了下来,坐到了院子里,连忙上来伺候。黄内侍上前得了命令,立马让人小跑着去取了清酒。
很快,三个小菜并上一瓶清酒就摆上了石桌。那酒是陈年的老酒,一打开塞子就能闻到扑鼻的清香。
朴胜基和王琪坐在相近的两个石凳上,秋夜天凉,石凳上都放了软垫。
“殿下今日心情不错啊。”朴胜基举着瓶子为王琪倒酒,“这酒也是好酒,闻起来就清香。”
“胜基对酒还有研究?”王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放下。王琪并不喜酒,只是此情此景,若不对酌两杯,岂不是辜负了这番风景?
“时间男儿多好酒,说起来,臣下去宫外出任务,有时候也会和他们一同去酒肆中小饮一番。”朴胜基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不过我们也是在完成任务回宫的时候才会这般。”
王琪点点头,心中盘算了一下宫里的酒。他不好酒,对这些东西只有个大致的印象,这些年宫里大多的东西都送去了元庭,留下的好东西不多,但是酒肯定是有的。
什么时候去查查宫里的库房。
都说宫中的库房是王琪的私库,可是王琪却觉得,那是整个高丽百姓的粮仓。近年来高丽也是危机不断,王琪更是少用国库中的东西,就连后宫的花费也是减之又减。
不过,几瓶好酒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殿下也好酒吗?”朴胜基说了一件在外出任务时的趣事,而后问王琪,“臣下在宫中这些年,少见殿下饮酒作乐。”
这些年,做事的时间都不够,怎么还会饮酒作乐?不过到不是没有喝酒,最开始王琪也试过,在每个月的那几天用酒来麻痹自己。
只要醉了,不知道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可是大脑却保持着清醒,全身无力,可是疼痛感还是会一波一波的涌上来。
那之后,王琪就很少碰酒了。
“孤,并不好酒。”王琪放下酒杯只,“但是孤却觉得,今夜若是能醉一场,也是不错。”
就算是不喝酒,王琪觉得自己在这月色下,有朴胜基陪着,也是醉了。而朴胜基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等到后来几杯酒水入肚,月色又温柔撩人,再加上一旁坐着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不知不觉,他也喝了不少的酒。
以往的克制似乎,朴胜基觉得自己好像放开了什么心结一般,不止心胸开阔了,就连动作也开始变得豪放。
以往在王琪面前所有的小心翼翼,似乎都不翼而飞。
喝到后来,朴胜基是真的醉了,而王琪,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人脸上都带了些微红。
喝过酒,朴胜基和王琪并肩回到了会庆殿。黄内侍跟在两人后面,几次想要上去说些什么都忍住了。
朴总管,怎么能够和王琪并肩而行呢?
然而就是到了会庆殿,王琪和朴胜基进了内殿,黄内侍也还是没有说出口。难得王琪今日这么开心,他一个老奴才,还是不要坏了王琪的兴致才好。
进去内殿,朴胜基扶着王琪在床上躺下,然后又命内侍下去,亲自净了巾布为王琪洁面。
殿下闭着眼睛,感受着温和的力道在脸上落下,仿佛落到了心里。
“胜基啊,今晚,就在这里歇了吧。”等到洗漱完毕,王琪躺在床上,看着朴胜基。这种感觉真好,今天晚上就让他放纵一夜吧。
朴胜基不知道王琪怎么会这么说,“臣下一直都在偏殿里,王琪要是有事,喊一声臣下就听见了。”
“孤是让你睡在这里。”王琪厉声打断朴胜基,“这是命令。”
睡在、这里?
朴胜基满脸难以置信地抬头,却没看见王琪的正脸。在说完之后,王琪就翻了个身,背对朴胜基了。
有了王琪这句话,朴胜基这天晚上直接宿在了偏殿中,与王琪躺在一张床上。
一夜,朴胜基都睁着眼,一动不动。只要想到王琪就在他的旁边,他的心就静不下来,大脑中被无数情绪充斥着,根本就睡不着。
一整夜,两人一个触碰都没有,却都激动得无法自已。
仿佛一个克制不住,就会落入深渊。
第19章 韩柏
第二日,朴胜基照例巡逻了皇宫后,与王一同去地牢中看了韩柏和那个宫女。
地牢在皇宫比较偏僻的角落,入口在一座假山的后面。
“殿下,地道里黑,您要注意脚下。”朴胜基跟在王后面,就着墙壁上火把的暗淡光线,两人一路往下。
地牢在极低的地方,如果屏息凝神,还能够听见水滴的声音。地牢的正上方是一个水库,这是水滴从上面渗透下来的声音。
“殿下,就在这里。”到了地方朴胜基停下来,示意王韩柏和宫女的所在。韩柏和宫女雅慧,两个人是分开关的,一人在左一人在右,能够透过栏栅看见对方,能够说话,但是却啊能触碰到。
两人身上都还穿着离宫时的衣服,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应该是一夜未眠,心中惊惧交加。
但是其它地方并没有人敢克扣。
不管是牢中的床还是一日三餐的饭食,这里的狱卒都是按照最高标准来的。韩柏不管怎么说都是宫中的健龙卫,王一日没有撤了他的职,他就还有翻身的机会。再加上洪林等人在送他们来的时候也是交待了,还请狱卒兄弟去喝了酒,这待遇自然是怎么好怎么来。
“殿下!”韩柏听到动静抬头,看见一身玄色衣袍的王站在外头,张张嘴只是喊了一声,然后就低下头去。
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什么。
“韩柏,抬起头来。孤可没有教过你这般低头逃避。”王看着韩柏坐在床上的身影,因为一番逃跑与追捕,韩柏身上的衣服都脏兮兮的,头上也沾了泥土,牢里没有条件让他清洗,此时韩柏一点往日里英俊潇洒的影子都没有。
反而是落魄得可以。
“殿下。”韩柏抬起头来,但是双眼却落在别处,不敢于王对视。
出宫是他的决定,他并不后悔。
“韩柏啊,孤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孤呢?”王双手背在身后,身后,在朴胜基的目光下狠狠握拳。即使表现得如斯沉稳,王还是会为了韩柏这般近似于背叛的举动感到难受。
韩柏没有接话,低下的头也没有抬起来。朴胜基好几次张嘴,想要叫这个“蠢货”抬起头来,好好向王认错,就算现在他跟在王的身后,可是他也知道,王的眼里一定是溢满了挣扎和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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