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治浩试着挣脱中年男子的束缚,一边对着他说:“对啊,大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再说,这里穿白色帽衫卫衣的也不止我一个吧。”
说着,便利店的店员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解释了一下:“刚才好像是有个年轻男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这两个学生是一起的。”
穿着白色卫衣的小偷焦急地戴上了帽子,马上就被眼尖的中年男子发现了,正要上前阻止他逃跑,小偷已经快他一步准备离开,开始拔腿就跑。中年男子也马上冲出便利店,追击匆忙跑开的小偷。
“还真是一场闹剧呢。”车治浩对着马智郁无奈地吐槽:“竟然被冤枉成小偷,真是的。”
“无语的事情还多着呢。”马智郁说完便到冰柜里又拿了一瓶水到收银台结账。
“给你,接着。”马智郁把手中的矿泉水稳稳当当地扔向了车治浩的怀里,车治浩差点没反应过来,不过最后还是接住了。
“喂喂喂,女孩子别这么粗鲁好吗。”
车治浩和马智郁就这么走着,一路无言。
车治浩想打破这静止的沉默,提出了一个建议:“跟我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啊?”思绪纷乱的马智郁此时就像是激荡着洪流而摇摆不定的扁舟突然搁浅,不过她还是鬼使神差地跟上了车治浩的脚步。
她知道,他的心跳里总是潜藏着危险的诱惑,指引着她为此停驻。
☆、第 9 章
车治浩带着马智郁从后门偷偷地溜进了市里的泳池中心,月光洒落在池面上,波光粼粼,周围的一切也仿佛都泛着淡淡的银色光辉。
“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泳池中心?”马智郁拍走地上的灰尘,直接就坐到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嗯,虽然白天的时候这里很喧闹,人群也很拥挤,可是晚上却很安静,这里的池水有一股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这里看一下天空转换视野,就会感觉希望重新浮现,所以是个好地方。”说着,车治浩就坐到了马智郁的身旁。
月光在昏暗的苍穹之下晕开,马智郁抬头仰望着长空,时间也仿佛冻结在这一秒,不过车治浩接下来的话还是硬生生地刻画在马智郁的心里。“你回答那个抓小偷的大叔的话时,为什么会紧张到手都在抖,虽然你很坚定没错。”
还真是敏锐。
可是此时的马智郁只能用沉默来回应他的疑问,曾经痛苦的回忆将她高高吊起,就好像她已经迷失了自己。
“喂,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跑进这里的?”持着警棍的警卫员的高声大喊终止了空气与冰冷氛围的凝结。
“糟了,快跑!”车治浩突然站起来拉起马智郁的手,焦急地往出口跑,逃避警卫大叔的斥责。
车治浩紧紧拉着马智郁的手跑了好远,在这样一起尽情奔跑到眼皮沉坠入梦,然后到达某个终点的过程中,马智郁悲伤又繁杂的心绪开始逐渐消解。
从来都没有对的时机,但此刻就让你我携手远走,共赴那罗马假日般的一刻隽永与甜蜜邂逅,不知道你我会奔向何地,但却有义无反顾的心,直到最终我们跨步离去。车治浩如是想。
【教室】
车治浩在上课铃的打扰下从睡梦中惊醒,惺忪的睡眼对上了马智郁的眼眸。“所以你,看了我多久?”调戏的话总是信手拈来,似乎这已经成了车治浩生命不可或缺的部分。
“谁叫你老是睡得跟死猪一样。”马智郁反将了车治浩一军,这时的她才让车治浩觉得她像夏日的满满池水般激情四溢,本来就该这样子的,不是吗?
“下课了来天台一下。”马智郁转过身去,虽然胸中混乱纠结的心情如同暗夜空中冲出花火,但她决定不再隐藏内心的真相。
【天台上】
车治浩闭着眼睛横卧在从纯白色的云间洒落的日光下,他在想睁开双眼所展望的是怎样的世界。
“车治浩。”走上天台的马智郁第一次认真地叫住他的名字,吓得车治浩突然从矮桌上坐了起来。
“那个,你来了。”车治浩的心似在空中悬起,难得的神色尴尬紧张。
看到这番景象,马智郁蓦然一笑。她不知道她此刻的笑容就如同烟花飞舞般灿烂,强烈地撞击着车治浩的心。
“跟你说说我以前的事吧。”车治浩在马智郁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跟昨天的事有关对吧。”车治浩想起了昨天她的样子,还有那个时候在汉江大桥上……
高一的时候,有一次同学们上完体育课回到教室,马智郁班里一个经常考年级第一的女生忽然说她在补习班的很重要的几本笔记不见了。当时很多同学都在上体育课,马智郁在途中跑回教室拿了东西。周围的同学们都说看一下教室的录像带,结果在去上体育课这段时间的录像带果然只拍到了马智郁,因为那个女生坐的位置是录像的死角,所以就算真的有人偷了她的笔记本,也没有所谓的证据可言。
马智郁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可骄傲的泪还是不敢弃守她的眼睛。
“所以他们怀疑你是小偷?”车治浩皱了皱眉头。
“他们装作很了解事态的经过的样子一口咬定我就是偷窃那些笔记的人,而总有一些无事可做的人开始充当起了法官。那个女生还补充说上体育课之前笔记还在的,回来就不见了。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漫不经心的攻击和中伤有多么残酷。”眼泪依旧顽强地在马智郁的眼眶里打转,做着最后的抵抗。
“【波兰诗人斯坦尼斯洛曾经说过: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将你击垮罢了。后来呢?”
“最令我失望的是我的朋友们也像唱片转换机一样开始转换阵营,站到了我的对立面。我向他们解释,就算录像带中只出现了我,也不能说明笔记就是我偷的。可是我手里拿着的自己的东西早就被他们误解为我就是小偷。”马智郁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不断地啜泣着,眼睛随着泪水的冲刷变得湿润。
车治浩走上前紧紧拥住了她,马智郁也回抱住他的腰。她在他怀里哭着,眼泪就像是波涛将沙堡冲垮一般,车治浩的指尖穿过她的发梢,低声安抚着她:“生活就是一堂课,我们主宰着这颗像马赛克般破碎的心,我们也许会掉进人生的裂缝和低谷,但是我们总会找到回去的路的。”
“我也曾经不断地努力尝试放下这一切,却无济于事。一去上学,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和他们向我投来的怀疑又异样的眼神就像一枚子弹直直射穿我的心脏,创可贴可是止不了子弹孔的血。”马智郁哽咽着。
“我知道,可是你也不应该那么冲动跑去跳汉江啊,丫头。就算深深陷入了困惑,生活也值得我们珍惜,所以活下去吧。”车治浩还是对她跳江的行为心有余悸。
“可是我快崩溃了,又不能把我被冤枉的事情告诉家人。”她撕心裂肺的嘶吼,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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