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众人领命,弓矢上弦,绷紧急拉的声音都对准了叶封。
叶封阖下眼帘,低头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嘴角浮起一丝绝望的苦笑。
“住手!”就在这时,一个狠厉急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秦越策马飞身而至,在叶封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就一把捞起了他坐在马背上,然后用力甩起马鞭,飞快带着他驰骋出众人的包围圈。
由于他动作来的极猛极快,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杜监工愣了一会才气急败坏地回神过来:“你们怎么回事?!还不快给我放箭!放箭!追啊!”
结果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出声立即喝止他:“杜大人,您疯了?!刚刚那个人很明显就是秦将军,难道你要让大家放箭,一起射死他吗?!”
……杜监工身形猛地一晃,颓然丧气地坐回了马背上。
而此刻秦越已经带着叶封疾驰出数十里路,他方才跑得太快太急烈,连马儿都快要承受不住,现下只得找了棵树下稍作休息。
叶封这才喘息着稍微平复了下心头的震惊,眼看着秦越终于停了下来把缰绳系在树干上,连忙急切皱着眉地上前追问他:“秦越……你怎么又来了?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救走我,你回去之后要怎么跟他们交代?你是不是疯……”
不料秦越却一把抓住叶封的双肩,将他强行按在了树干上靠着,他望着叶封的眼里满是炙热气极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了的——
偏头对着那张思念已极的薄唇,狠狠吻了下去。
第040章
叶封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愣在原地,秦越温热的吐息喷薄在他的耳边,痒得他连耳根都在微微发热。
他这是——
愣了两秒之后的叶封这才忽然反应过来,他刚想推开秦越的腰,却被他用力顶住膝盖,反剪住双手重新压回在树干上。秦越微阖着眼眸,环紧双臂把叶封牢牢地圈入怀中,不许他再动弹分毫,而是专心的加深了这个吻。
秦越的吻炙热而急促,像是怀中拥了一件历遍千山万水,穿越亘古时光才找到的珍宝,那种渴求已久的执念已经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和自制,他贪恋的在叶封的唇上辗转,汲取着他的气息和温暖——
叶封被他扰得心都跳乱了节奏,再想使力却被秦越侧过脸在喉结上惩罚性地轻轻一咬,瞬间觉得四肢百骸都酥麻到用不出什么力气。
秦越带给他的震惊太过巨大,叶封现在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里面都像一团乱麻,理不清又扯不掉,甚至有点呼吸困难。
他、他到底要吻到什么时候?——
过了许久,秦越终于停了下来。他松开对叶封的钳制,而是把指腹停留在他鬓角散下来的发上细细摩挲,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莹白如玉的脸上悄然染上的一抹粉红,低声暗哑道:“那你就当我疯了吧。”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够靠近你,那我宁可彻底地疯上一回,谁让我在黑戈壁遇上你,从此……相逢便此生。
叶封的眸色里还透着一片迷离,片刻后才渐渐恢复了稍许清明。此刻碰巧对上了秦越的目光,却不由得更加的耳根发烫。他不禁偏过头去,努力压抑住胸口的喘息:“……你……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秦越听到他这句话,眼中的怒意横生:“回去?!我还没质问你——”
他一手扳住叶封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就那么想死?!还是把我跟你说过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在那种情形之下自然是保命要紧!姓杜的小人有多恨你,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那么倔的惹恼他?!如果我刚刚再晚来一步,你是不是立刻就已经被射成刺猬了?!”
叶封垂下眼睫听着他的训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他的话。
其实刚才,他自己也觉得有点紧张和后怕……叶封的骨子里就是会有这种忽然乍起的冲动,已经成了会经常把自身陷入到危机中的巨大弊端;大概是他平时隐忍的太多,反而在关键时刻容易被一时的情绪左右,这是叶封致命的缺点,秦越却已经看得比他自己还清楚。
“我都已经逃出去了,并不想再牵出你什么。”
叶封沉默了半晌,才慢慢的开口。
他已经欠了秦越太多,没有道理走了还要再拖累他一脚。
秦越又哪里不明白叶封的心里是如何作想,所以他才更加怜惜又生气地冲着叶封发脾气,好像这样才能减轻他刚刚策马赶来之时那一瞬间的心惊肉跳。他眼看着叶封被众人的弓箭围着,即将要数箭齐发一起射向他,简直惊得瞬间肝胆俱裂,心如刀绞。
即使好在他终是赶得及救下他,带着叶封策马狂奔的时候也仍然心有余悸,觉得没有什么真实感。
所以他才会疯了一样的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现在就想明明白白的用行动宣告——
自己有多么在意,多么担心,多么重视他!
这个人,差一点就要离开他了!
不是远隔千山万水的距离,不是远隔阵营背道而驰的对立,而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永永远远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秦越的声音里都带了一丝明显的颤抖:“你离开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无论日后境况如何,都不必想着用命来偿还我吗?!”
他看着叶封被他吼得有些可怜的低着头一直不说话,又忍不住放低了声音轻哄:“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其他什么也不需要你来成全。”
“刚刚那种情况,虽然可能会对我不利,但是你要知道,我始终是浩气的大将。即使我坐实了放走你的罪名,但有战功在身,顶多也就是降职停战而已。换言之,你就算假意顺从也没什么。先保命即可,我随后也会赶来救出你。就算你真的说出来,我也无惧于任何人,更无愧于浩气上下……当初陨铁的事,就是我与你定下的契约,你既遵守了承诺,我便放了你又如何?需谁来管吗?”
秦越的话掷地有声,他眉宇间那股盛气凌人的自信又上来了,别说他根本没把徐深放在眼里——
等他回去之后,反而要好好跟徐深算一算总账!盟主一向是非分明,把阵营的荣辱兴衰看得很重,这次就是因为徐深的狂妄自大才连丢了两处据点。他不好好回去检讨,竟然还有脸先预谋着摆自己一道?出了事情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从别人身上倒打一耙来分散注意力;置大局于脑后,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怨,哪怕分崩离析掉同盟。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当上总坛使的?
“可是我欠你的,已经……快要还不清了。”叶封低声开口,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深藏已久的话。
“还?……”秦越咬重了这个字眼,忽然就嘲讽地笑了,他看着叶封的脸,眼神里透着一丝失望:“你……到现在,难道还认为……我是你对立的敌人是吗?所以不肯接受我对你的好,一定要有一还一,生怕和我再沾染上什么……扯出纠葛?你记得那么清楚,又绝顶聪明,便早该明白我的心意……既然你明白,还能说出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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