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低沉的男声。
“professor”，在生存面前，艾米丽发现她自己居然可以这样无耻，“你曾经说过我可以求你办件事，还记得吗？”
“你说。”男人倒是没说出赖账的话。
“夏洛克，”艾米丽轻轻抚摸放在腿上的手袋，“让他回伦敦去。”大侦探离开，她才能保证自己的计划天衣无fèng。
“哈……我以为你很喜欢他。”电话那头的男人在笑。
“你不是也很喜欢他吗？”盯着前方，艾米丽看着公寓门前来回进出的人，“让他回伦敦陪你玩玩不好吗？”钢铁侠还没回来。
“……好。”电话那端的人终于答应了，“不过夏洛克做了什么，会让你要把他赶回伦敦去？甚至不惜找上我？”
“这不重要。”史塔克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玩具狗出现在了公寓门口。晚回的人们把这位超级英雄拦住了。“professor，你答应过会帮我做件事，别食言。”如果不是走头无路，艾米丽怎么会孤注一掷地打这个电话。
“可以，至于原因，我可以慢慢了解。”电话那端，男人神经质地笑声传来。
“你记得就好。”钢铁侠已经摆脱了人群，抱着艾米丽巨大的趴趴狗回来了。“我要挂了。”
“哈哈……艾米丽，我没看错你……”艾米丽没等对方的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用力揉了揉眼睛，艾米丽把眼泪擦了擦，“托尼……”红色的跑车想要把巨大的趴趴狗放下可不容易。
“你这个玩具明天一定会和我一起上头版头条。”钢铁侠看到艾米丽又红了的眼睛知道女孩子刚才一定是躲在车里又哭了，“走吧，我还等着你的手艺呢。”体贴的史塔克没有追问。
“走吧。”把巨大的趴趴狗塞在后面，艾米丽看着变形了的趴趴狗，奇异的，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走了。”
第107章
纽约曼哈顿是座不夜城。
身为世界金融中心之一， 即使现在已近凌晨，大街上依旧车来车往。与白天的喧嚣吵闹不同， 深夜的曼哈顿别有一番景致。
艾米丽作为一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几乎从来没在这个时间近距离看过她所居住的这个城市——纽约的治安即使比起哥谭来讲已经好了太多了， 又有复仇者联盟坐镇， 但深夜的街道仍然危机四伏。新闻里常常报道某个抢劫团伙在夜晚作案，专门抢夺单身女人；FBI的新闻发布会里也常常出现某个连环杀手在曼哈顿被捕。艾米丽胆子小，依照她自己的出行习惯， 然从来没在晚上九点过后单独出现在大街上。
“在看什么？”今天的这辆跑车可是遭了秧。明明是炫酷的双人座跑车，却被硬生生塞进了一个成年男人大小的趴趴狗布偶， 再加上身为司机的钢铁侠和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艾米丽，这辆红色跑车被塞得满满当当， 玩偶的大狗脸已经紧紧贴在车玻璃上，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窗外。身为这辆跑车的主人， 史塔克并不心疼他已经没有一点跑车尊严的车子，他更加担心一直不说话的艾米丽， “怎么？你在曼哈顿住了这么久， 还没看够吗？”身为派对中心并且常年出入于曼哈顿各大夜店的钢铁侠对夜晚的曼哈顿可是非常熟悉的。
“我很少晚上出来。”jīng致的小手包被艾米丽放在膝上不肯拿下去，有个东西攥在手里她才不会那么紧张。“曼哈顿治安可不好，我自己从来没深夜出过门。”这大概算得上是普通人的悲哀之一了吧。
史塔克没想过他会得到这个回答。“……从来都没晚上出来过吗？”对于一个身体健全，没有心理疾病，快要二十岁的青年人而言，从没在夜晚出门几乎是不可能的qíng况。
“嗯……你带我出来过。”艾米丽摸着膝盖上的手包，“你还带我在天上飞了一圈，然后把我送回来的呢，忘了吗？”她指的是钢铁侠陪她去参加纽约大学新年舞会的那次。
史塔克静静看着坐在身边用两只手抚摸手包的女孩子，“你喜欢的话我们现在去玩？”虽然他们俩现在一个礼服高跟鞋一个西装领带，但钢铁侠托尼·史塔克想要去玩的地方，谁会拦他们？“我知道家店就在这附近，很有意思，你会喜欢的。”说完，他居然真的打动方向盘调转车头要换掉目的地。
艾米丽说这些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去夜店玩。现在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加深钢铁侠对她的怜惜，方便她之后的计划。如果现在换了目的地，变数就太大了。“不要了，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吃饭吧，我饿了。”生存的压力重重地压在胸口，她哪里有心思出去玩？“好了，回家了托尼。”艾米丽伸出手拉住了钢铁侠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不会有危险的。”史塔克把艾米丽今晚的反常当成是女孩子在遭受过巨大惊吓后对身边人产生的依赖。身为艾米丽的偶像兼老板，他甚至很高兴艾米丽能不掩饰地展示出她的恐惧和依赖。“有我在，你怕什么？”伸出手摸了摸艾米丽的头发，史塔克安慰身边qiáng作镇定的女孩子，“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然后我们边吃边玩？”对钢铁侠这个级别的人开放的夜店服务可是很周到的。别说女孩子是想边吃边玩，就是想一边洗澡一边吃饭都没问题。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可我已经让贾维斯准备食材了。”艾米丽没有躲开钢铁侠抚摸她头发的动作。她甚至侧过头轻轻蹭了蹭对方的手掌，“我们回去吧，我没有心qíng出去玩。改天好不好？改天你再带我出来玩？”艾米丽半侧过身体面对钢铁侠，跑车车座间并不宽敞的间距让两个人离得很近。史塔克能够看清楚女孩子还略有泛红的眸子，和车灯映照下睫毛在眼下的倒影。
“……好，你喜欢哪天出来玩，我陪你。”史塔克不忍心让女孩子难过。
谈话告一段落，艾米丽不敢再看身边的钢铁侠，而把目光投向了前方。夜晚的街道依旧车来车往，但总算比白天的jiāo通要好得多。
两只手忍不住揉搓手包的艾米丽盯着远处驶过的车辆，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愧疚吗？她当然愧疚。难过吗？当然难过。自责吗？当然自责。
五味杂陈大概就是艾米丽现在的感受了吧。
钢铁侠从相识起就对她百般照顾，对方不仅给了她一份薪水丰厚福利优渥，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工作，更是在其他方面都对她百般照顾。最初神盾局的麻烦是钢铁侠摆平的，后来她在伦敦遇见凶杀案，钢铁侠更是把自己防身用的手表直接拿给了她，之后在哥谭钢铁侠也亲自带人去接她，甚至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是钢铁侠匿名把那么豪华的公寓低价租给了她，给她一个安身之所。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是对她最好的人，艾米丽觉得钢铁侠托尼·史塔克绝对可以排进前三名。
可她又是如何回报的呢？
艾米丽抚摸着手袋上颜色漂亮的彩色花朵形状装饰，在内心唾弃她自己的卑鄙无耻。
钢铁侠一片真心，换来的，就是她的不信任，就是她的算计利用，就是她的自私自利。
“艾米丽，艾米丽？”史塔克看到身边的女孩子久久不说话，眼神哀伤，有些担心，“钢铁侠好歹给你做了这么多次的专职司机，就算我不求薪水，你总得陪我聊天做回报吧？”他担心艾米丽胡思乱想下去会出事，“还有你这只大狗，也太大了吧？”钢铁侠伸出一只手捅了捅已经伸到他和艾米丽中间的狗屁，股，“你偏偏要我上去帮你拿，现在好了，刚才有不下二十个人拍了我和它的合照，估计明天早上，我和趴趴狗的照片就要传遍世界了。”似乎觉得狗屁股手感不错，史塔克又捅了捅。
#我是被钢铁侠爆jú了的趴趴狗——呜呜呜呜，欺负狗#
“你别捅她。”关键时刻，艾米丽作为狗主人还是很给力的，“她会不高兴的。”女孩子似乎不太满意地把史塔克的手从狗身上拿下来，“你和她合照也不错呀，我刚才看见了，挺好的。”她笑着看向钢铁侠，似乎对于对方和玩偶狗的合照会传遍网络的事qíng很满意。“你抱着她很有意思。”艾米丽笑了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哦……你是故意的？”史塔克看到女孩子似乎心qíng好了些，也乐意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故意让我上楼帮你拿玩具，就等着我被人拍到是不是？”钢铁侠抬眼看看后视镜，巨大的玩具狗正以一个非常委屈的姿势蜷缩在他的车上，“明天的新闻头条一定是诸如#钢铁侠童心未泯#，#托尼·史塔克的新爱好#，#钢铁侠是否有玩偶收藏癖#一类的，你是不是就打着这个主意？等着你的趴趴狗一战成名？”这样的说法还真不算夸大其词。在这个超级英雄人气极高的世界，但凡能跟钢铁侠沾上点边的东西，几乎都是销量疯涨。
“是啊是啊，我就等着我的趴趴狗成明星呢。”艾米丽转过身跪在车座上，安全带勒在了她背后，“路德维希，快，和托尼打招呼。”路德维希是艾米丽给那只趴趴狗取的名字。
“它还有名字？！”史塔克很惊讶，“你还给它取名字？！”身为自立的人生赢家，托尼·史塔克可没有过这么依赖玩偶的时候。
“是啊。”转回来坐好，艾米丽把掉在车座上的手袋拿回来接着放在膝盖上。“我一直想要养一只真正的狗狗，就叫路德维希，我都想好了，要是一只大金毛。”艾米丽小时候曾经代替邻居夫妇收养的金毛多年前老死了，从那之后，她再没养过宠物。
“那怎么不养呢？”史塔克看着艾米丽在说起养一只金毛时兴奋的表qíng觉得很不可思议，“既然那么喜欢，怎么不养一只？”女孩子生活习惯良好，理财做得也不错，现在居住的公寓也不小，养一只宠物狗并不困难。
“……我养不了……”艾米丽说不清她现在究竟是在博得钢铁侠的怜悯还是发自内心，“我还没毕业，又只能做兼职，虽然你给我的薪水很高，可是我的生活毕竟不稳定。我连自己明天会怎么样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负担的了另一个生命？”说到后来，艾米丽压低了声音，“以后我能够安定下来了，一定要养一只大金毛。”最后的这句话简直像是在qiáng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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