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同人)烟之外_冬节长至【完结+番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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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远被举刀挟持心里惊了几惊,待看清来人反而恢复了镇定:“牛大勇?你想干什么?”牛大勇,肝癌四期患者牛建国的儿子。半个月前,牛建国的癌细胞已经播散到肺部和脑部,一天前病逝。

  “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凌远,你为什么不给我爸做手术?今天还听小护士说……说那个肝源申请早都撤回来了,你,你,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草菅人命?”

  凌远环视了一圈周围,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三人:“我们慢慢来谈这个问题,你让他出去,他是胆道组的,和你父亲无关。”凌远扭头指了指韦天舒,比了个“报警”的口型。

  韦天舒出门的一瞬间,凌远即被牛大勇揪住了领带,稍有些窒息的急喘中,他想的却是,还好李熏然回了江州,但是天知道他吞了颗私心里想的却是一会儿出现在医院的警察如果是李熏然那该多好。

  这是李熏然正式调到新市局报道第一天,才在办公桌前坐下,出警电话就响了。黄队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熏然啊,屁股没做热就出警,不觉得委屈吧?去枪械室领枪。”

  李熏然哈哈一笑站起来,应声怎么会委屈即同黄队一起往枪械室去:“什么案子啊?”

  黄队已经签了字在检查弹夹:“第一医院,病人家属闹事,要求医院赔偿,普外主任被挟持了,没有其他人质。”

  李熏然正签字的手顿了一下,“熏”字四点的第一点大得过分,如同在纸上扎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弹孔:“普外主任?凌远?”

  黄队一愣:“啊?哦,对对,你认识,就是给你做手术的那个。”

  “到底什么原因?”李熏然背过武装带收了枪。

  “本来牛建国他老人家就已经是肝癌四期,但是家属坚持肝移植,只能给他申请了肝源,只不过一直没排到。半个月前再入院,发现已经扩散到肺和大脑,凌主任和老太太交代了以后就把肝源申请撤回来了,但老太太没告诉她儿子。老人家昨天去世了,老太太悲伤过度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他儿子牛大勇知道了肝源被撤回的事情觉得是医生在草菅人命,挟持了老人家的主治大夫,咳,就是凌远,说为了治病家里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人却死了,一定要求医院赔偿。”

  当李熏然出现在凌远视野里的时候,凌远几乎无法冷静思考。而李熏然看到凌远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时候,自己从警以来面对任何情况均从未出现过的焦灼让他瞬时明白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这样在乎凌远,甚至为了他还要请调到新市。

  那时的凌远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正是在被挟持的状态,他也听不见李熏然一句一句地同牛大勇说了些什么,他所有的关心都已经全部放在了这个来解救他的人身上。所以,当凌远看着李熏然缓缓解下身上的武装带,把枪摸出来一脚踢开的时候,胸口竟然疼得厉害。

  然后,李熏然是怎样突然来到了他面前,牛大勇的胳膊是怎么脱臼的,那把匕首是如何落地的,凌远完全不记得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工作状态中的李熏然,可到头来他只记得似乎就一瞬间现场变得异常混乱,一群人围上来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开始问他有没有事,十几秒后李熏然挤进来,俯身在他耳边低声快速说着:“我正式调到新市了,现住地址一会儿发你短信,你今天晚上要觉得困难的话就过来找我,到了打我电话。”

  再然后,就是李熏然押着牛大勇匆匆离开现场的背影。

  凌远回绝了所有人的关心,呆坐在椅子上看窗外天色一分一分暗下去。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想起今天的手术记录还没有写,但当他打开本子抽出支水笔,却发现那笔尖在纸页上方一毫米处悬着,簌簌抖着就是落不下去。他丢了笔抻了抻手指,再捏起笔的时候发现那笔尖依然在晃。他愣了几秒,意识到自己其实全身都在隐隐发颤,背后阵阵发冷一直凉到了脖颈,而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心有余悸。

  于是凌远终于放弃了书写,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李熏然发来的地址,直直出门去了。

  李熏然租住的酒店式公寓侧对的一条街边是一排平矮老房,开了一间书店,一间西班牙餐厅,一家7-11,一家糖铺,最后几乎贴着那公寓底层侧门的一间是酒吧。

  凌远无意停在酒吧门口,正想要给李熏然打电话,酒吧里传来民谣吉他和手鼓的声音,再过了几秒,歌手开始缓吟低唱: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是爱你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凌远听着莫名就走了进去。进去了也不坐,默默倚在门边。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彼时李熏然其实正坐在离门边不远处,要了一打啤酒,想着白日里自己的焦灼和总算完好无损的凌远。还有牛大勇的左肩除了脱臼,韧带也被撕裂了,这是李熏然意料之外的。从前不论什么情况下,李熏然出手能不伤人便不伤人,却不知为何这次他看着凌远。下手就失了轻重。

  过了半刻他就看见了走进酒吧来的凌远,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神色戚哀甚至有些疼痛。李熏然凝神仔细听了那歌手正唱着的《飞鸟与鱼》,再看凌远面上模样,心里突然觉得,自己请调新市也许来对了。

  于是根本不消犹豫,李熏然就跑到门边,在凌远满脸错愕时飞快把他拉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边走边说道:“你不是想听我唱歌吗?我现在去唱给你听,算是给你压压惊。”

  然后他跑到台边和乐队交谈了几句,语毕就走到三角钢琴前坐下。静了两秒,两组和弦交替着从被支起的顶盖下落出来,像是把酒吧的浊气从头到尾清洗了一遍。然后李熏然的声音就安安静静地唱起来:

  “Is this the end of the moment

  Or just a beautiful unfolding

  Of a love that will never be

  Or maybe be

  Everything that I never thought couldhappen

  Or ever come to pass and

  I wonder

  If maybe

  Maybe I could be

  All you ever dreamed cause you are

  Beautiful inside

  So lovely and I

  Can’t see why I’d do anything withoutyou you are

  And when I’m not with you

  I know that it’s true

  That I’d rather be anywhere but herewithout you……”

  然后电声乐队就和了上来,李熏然抽出扣在话筒架里的话筒走到台前去。李熏然唱歌是真的不错,整个酒吧都high了。凌远看着在台上魅力摄人的李熏然,眼前闪过他白日里拿枪、方才却在钢琴键盘上缓缓弹着和弦的一双手,眼里洒了十二万分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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