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内有员工忽然猝死已是件让人难过的事,更何况这人还疑似被公司压榨,虽然根据他自己对安迪的接触了解,安迪应该不是个会压榨下属的人,但安迪和自己一样都是完美主义者,对下属的工作要求或多或少会严格些,若是刚好碰上能力不足的人,那立时就成了灾难。
陈亦度为谭宗明忧心,不确定他要如何摆平这种麻烦事,只觉得谭宗明最近工作简直多灾多难,才在游乐园巡视遇上露台崩塌导致腿受伤,现在又碰上公司员工疑似过劳猝死,意外就像玩接龙似的接二连三蹦出来。
陈亦度盯着车窗外的老旧小区发呆。他自幼生长在富贵人家,虽然家中情况复杂,可他一直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确实很难想象这样环境的家庭日常会是如何。
忽然,陈亦度的手机阵阵作响。
他一看到来电人是奶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种时候来电准没好事,不过,这位长辈来电什么时候是好事了呢?
陈亦度任由手机震动一会,这才深吸口气接起。
电话另一头是老迈而熟悉的声音,招呼语和名字都不喊一声,只字正腔圆交代一句:现在有空的话就回家来。
「没空,我在忙。」陈亦度不带情绪说道。
电话那头的人冷笑一声,说:你想让谭宗明身败名裂的话,就继续忙。
「等等,什么意思?」一听到谭宗明三个字,他不得不问个仔细。
陈老夫人不在电话中解释,只说:回家谈。
陈亦度知道这趟是非回去不可,只好跟老张说他有急事要先走。
他下车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他知道谭宗明现在忙得不可开交,也不想打扰他,上车后便发了条微信给他。陈亦度怕谭宗明烦心,便没告诉他实情,只说自己有急事需要去客户那一趟。
半小时后,陈亦度打车回到本家的别墅。一进家门除了老管家倒没其他人在,老管家说夫人和陈杰少爷出国了,老夫人在书房里。
陈亦度走到最后一个房间,推开门,纵使心中不情愿,他仍是老老实实跪下,说了句「给奶奶请安。」陈老夫人这回倒没再为难他,挥了挥手要他坐椅子上。
陈亦度没坐,他站起身说:「我站着谈就好,一会谈完还赶着去公司。您说,谭宗明什么事?」
「谭宗明是你的情人?」
陈老夫人突如其来的问句,让陈亦度的心立时凉了半截。
他皱眉,直觉陈老夫人这不是个随便的猜测,若只是猜测,不会用这副斩钉截铁的态度把自己找回家来。陈亦度脑中瞬间闪过许多种可能,包括陈杰告状等。
当然,他嘴上不可能直接承认:「没有的事,我们不过是好友。」
「好友?普通好友会这样吗?」陈老夫人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从中抽出一些照片,甩在桌上。
陈亦度走近,随手拿起一张来看,发现那是张偷拍照,就是他推着坐轮椅的谭宗明在医院小花园散步的那晚。
照片里头的自己正在帮谭宗明围围巾,另一张则是在帮谭宗明拨头发,虽然没有直接内容指明他们是一对情人,可这些动作对两个男人来说确实亲密,何况当中还有一张照片是他和谭宗明悄悄牵着手——当时以为在小花园角落没人注意,殊不知远处早有长镜头埋伏。
即使如此,陈亦度仍选择否认,强调自己只是谭宗明的好友,帮忙去照顾受伤的他也是朋友出于情义。
「两个大男人有可能牵手吗?」陈老夫人眼神锐利地盯着陈亦度,嗤笑一声:「你真当我没见过世面?」
面对自己孙子可能是同性恋,陈老太太却一点都不紧张似的。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关心陈亦度究竟是直是弯,犀利目光透着的是深不可测的算计,彷佛一切都是可被量化的筹码。
「谭宗明上次来家里之后,我就派人调查他。你们两个每天出双入对,轮流在彼此家过夜,我想,这些足以说明你们的关系。」
陈亦度见她一副等着谈条件的态势,敛了敛眉,问:「您到底想怎么样?」
「谭宗明敢跟我斗,就要有输到底的决心,我会把这照片发给媒体,让他们用最八卦的方式揭露,毁掉谭宗明在商界的人望。」
陈亦度眉头微挑,试图维持冷静:「他的恋人可是我,您就不怕这么做,祸及陈家企业吗?」
「你以为我会放这样的照片吗?放心,我们陈家还丢不起这个脸,自然会找人后制把你给模糊的,最终有事的只会是谭宗明一个人。」
「您!!」陈亦度一口气提上来不知从何而发,眼睛瞪着那冷血无情的人,不想承认这人竟是他的家人。
「不过,我们也可以双赢,只要你答应两个条件,我就会压下此事。」
「什么条件?」陈亦度有不好的预感,这将会是狮子大开口的谈判。
「条件一,把上阳的股份转给陈杰。」陈老夫人向后一靠,条件虽未谈完,但她已似赢家:「条件二,跟谭宗明断干净,之后也不能推拒我帮你安排的婚约。」
========我是说废话的分隔线==========
沒有小劇場的今天~嚶嚶嚶
今天附上一个蜜汁鄙视作者的度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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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陈亦度呆坐在谭宗明家的客厅沙发上,他脑中乱成一团,他想着的,全是他的奶奶早上一番威胁,以及那两个条件--放弃上阳股权、离开谭宗明。
当下的他无法思考任何事,只能凭商场谈判的经验,反射性拖延时间。最后,他争取到或许无济于事的三天缓冲时间,三天后再给最终答复。
他左思右想,上阳的股权若真到紧要关头,要先给陈杰就给吧。这并非是他不重视对父亲的承诺,虽说上阳集团的股权是父亲托付给自己的,可毕竟最后还是要交给陈杰,若现在能藉此维护谭宗明,他也只能忍痛放弃父亲的嘱托。
纵使这会让他觉得愧对父亲,但他相信以父亲对自己的疼惜,一定会谅解他的选择。
可光是这样还不够的,他可以放弃上阳的股权,但他能离开谭宗明吗?陈亦度无法思考,他闭上酸涩眼眸,往沙发后方重重一倒。
三天前,他在国外得知谭宗明从露台摔落受伤的消息,接着一连十几个小时联系不上人,那份深刻的提心吊胆仍是记忆犹新。当时的他在飞机上,第一次认认真真坐下来内省。他问了自己许多问题,然后把自己的心一层一层剥开检视,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自己对谭宗明的感情,最后终于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是离不开谭宗明的。
一离开便是思念不已,便是时时刻刻都放不下的煎熬。
「亦度,怎么了?」谭宗明端了一杯热牛奶,拄着拐仗慢慢走过来,一来就见到陈亦度把自己蜷在沙发上,像一只萎靡的虫。谭宗明不知道陈亦度发生什么事,只觉得他今天似乎心情不佳,但是陈亦度什么也没说,接过那杯热牛奶,小口小口慢慢啜饮着。
沉默地喝了一会牛奶,陈亦度才说:「接了通国外电话,说DU集团有个项目设计涉嫌抄袭,但没事,我能摆平。」他确实有接到这通电话,可都是些子虚乌有的控诉,而且甚至可能是反过来的,他们公司才是被抄袭的那一方。陈亦度不想让谭宗明知道自己真正烦恼的是陈老夫人的威胁,就随口拿了这件事来塘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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