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如果日本滚出中国,那么内战怎么办?
他会坐视不理与吴邪去过安然闲适的生活吗?
吴邪叹气,伸手圈住张启山,抱紧他,道:“我大爷爷定然是个有大情大义在胸怀的男人。”
张启山苦笑。
快至晌午,张德伟带着陈胜徐会涛跟着吴凌一同进了府,这时候的佛爷府已经很热闹了。
陈胜徐会涛碍于张启山还在一旁立着,不好过去和吴邪打闹,只得站在张德伟身后对吴邪挤眉弄眼,吴邪瞧着他们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引得张启山扭头去看他。
吴邪双手一摊,看着他们说道:“明明是来府上过节,还要这么多礼数不好吧?”
张启山看了一眼陈胜徐会涛,摇摇头,道:“今日过节休假,来府上皆是座上宾,不需礼数。”
张启山话音一落,吴邪就冲着陈胜徐会涛跑过去,一把搂了俩人,朝院子里走。
张德伟看着他们三个,转而再去看张启山,见张启山一脸宠溺的笑着,他摸摸鼻尖,没再说话。
吴凌对张启山比了个大拇指,示意任务完成。张启山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吴邪那个教授还在府上躺着,剩余还有一些人大约都被抓了。我们不好明面上偏袒的太明显,但是找个人在中统弄些消息应该难不倒你吧?”
吴凌挑眉看着张启山,小声说道:“我怎觉着一会儿不见,你心里已经想明白立场问题了?”
“抗日战争结束前,不谈这个。”
吴凌一笑,并排与张启山站着看院子里几个人一起打闹玩耍。
这样的一个大年初一,这样一个难得安稳的新年。
但愿明年今朝,仍然是这些人,仍然是这样温馨热闹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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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敌人第一发炮火在凌晨时分响起。炸在长沙上空犹如惊雷,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惊醒,仓皇坐起却不知如何是好。
吴邪抱着文夕,文夕睁了睡眼看着吴邪,吴邪安抚的摸摸他的脸蛋,刚要起身便听见管家敲门,小声的询问吴邪。
吴邪披了外套从床上下来给管家开了门,外头走廊已经灯火通明。
吴邪走到窗边朝外看,城里许多百姓家里都点了灯,但是大街空无一人,心里就算是恐惧,也宁可死在家中吧。
吴邪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远处空中炮火轰鸣,这场仗,终究还是打响了。
“管家你抱着文夕,再哄他睡会儿。”
管家应声,道:“小佛爷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
吴邪点点头,走到佛爷书房,手指刚触上电话,电话就响了起来。本就神经紧张,吴邪被吓得一震。
他惊魄未定的看着电话,又响了好几声,他才接起来。
“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
张启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冷静,他说话时背景传来的轰鸣声震破耳膜,吴邪皱皱眉,握着电话,说道:“你要去指挥所了吗?”
“嗯,你放心,我会惜命。”
吴邪握着电话,知道电话该挂掉,却又不想。那边张启山也握着电话静默了一会儿,说道:“炮火不会攻进长沙城。”
吴邪点点头,突然想到这是电话,张启山是看不到的。
“我和文夕在家里等你。”
张启山应了一声,说了一声“乖”便挂断电话。
吴邪举着电话愣了半晌,慢慢放了回去。
吴邪从在墓道回忆起从前的一切时,就开始做好张启山为国捐躯的心理准备。于张启山,以小情爱将他束缚便是犹如苍鹰折断翅膀,这样一个战乱年代,没有张启山这样的人前仆后继,吴邪怎会安然出世?
而百年后的中国如何蓬勃发展?
可当真到了这么一天,吴邪心底那股自私的念头疯狂而不受禁锢。
这乱世又非张启山一人便能拯救,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历史不会更改,中国迟早会站起来。
吴邪苦笑,握紧拳头叹气,回过身看到牵着文夕手的管家站在书房外面露担忧的瞧着他。
吴邪松了拳,朝着文夕笑笑,道:“文夕醒了?再去睡会儿吧,晚些厨房做了好吃的再叫你起床。”吴邪说罢,又瞧了瞧管家,道,“没事儿,再去睡会儿吧。”
管家叹气,牵着文夕转身朝楼下走去。
吴邪回头再看看那部已经不响了的电话,走出书房,将门关好。
国人血性,一家之幸安能比得万家之幸?
四十
“什么人都不见!”
吴邪披着外套从二楼刚好拐下一楼,正听见客厅门口管家堵着门呵斥着门口的卫兵。他扬眉,高声问道:“怎么了?”
管家一惊,回头瞧吴邪的空档就已经把门掩上:“无事无事,小佛爷再睡一会儿吧。”
窗外黑透了的天,连月色都不见,只有偶尔的炮火映亮半空,吴邪走到管家面前,看了看他,伸手去开门。
管家抓着门把,说道:“文夕睡得不扎实,小佛爷去看看吧。”
他甚至带了几分央求,吴邪瞧着管家,知道外头定然站着不得了的人,管家怕他去见。吴邪深吸口气,看着管家,道:“文夕大火时,我差点没命,如今好不容易活下来我肯定是不会随意送命的。可今夜炮火轰鸣,如果不是要紧事,不会有人顶着炮火来找我的。”
管家丧着脸,他仍旧握着门把,那布满褶皱的脸让吴邪想起他的爷爷。吴邪伸手握了管家的手,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佛爷在战场拼杀,我们岂有将人拒之门外两耳一闭不问世事的道理?”
管家两眼一闭,重重叹气,松了手。
他知道他劝不了吴邪,可是他怕吴邪犹如文夕大火时那样再骗他,佛爷在前线抗战杀敌,拼死为国,不也就是为了背后的吴邪能安然无恙吗?
外头卫兵还未走远,客厅门打开稍稍往外瞧,就能模糊瞧见大门口铁门外站着一袭长袍的男子。
那身令人熟悉的穿着打扮叫吴邪一激灵,他快步从客厅跑了出去,管家叫了一声“小佛爷”。
吴邪恍若未闻,转眼跑到门口,令卫兵把门打开,瞧着来人,说道:“严教授,出事了?”
“哎!”严教授只当是叫不出吴邪了,他夜深至此也实属无奈。吴邪瞧了瞧外头,请严教授进客厅说话,哪知严教授拒绝吴邪,说道:“若非走投无路,我是断然不想请小佛爷的。”
“严教授这是说哪里话,究竟出了什么事?”
严教授一众是地下党在长沙的一个小分支,负责交通联络,除夕夜被中统瓦解,伤亡惨重。战争打响前,严教授跟随组织重新建立分支,借助吴邪背后张启山的力量,打击了一大部分日本潜伏在长沙城内的特务。
可未曾想,在前线战事紧张的现在,竟然还在满城搜捕地下组织。
不过严教授却也不是因此来找吴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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