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兄自己也明白,所以他选择了面对。一则,听紫女姑娘刚才所言,他必然有不得不去的缘由;二来,此次不去,下次所面对的定然更为凶险。敌人的阴谋诡计可不会因为你的躲避,而消弭无形。反而会像蛛网,越织越密,直到最后将猎物仅仅缚住,再无挣脱的可能。”
紫女深深一叹,她心中何尝没有预感。只是,不愿相信罢了。张良想了想,问道:“紫女姑娘,你认识卫庄兄最久,可知他有什么在意的人或地方?”
“嗯……庄一直念叨着要找师兄盖聂比个输赢,盖聂应该算一个。最近,庄经常去冷宫,红莲公主也算一个。”说着,紫女看了众人一眼,“其余能入他眼的人,都坐在此处。这些,仅是我能看出的。”
听了紫女的话,韩非唇角微抽,道:“整天冷冰冰的,紫女姑娘不说,我还以为他讨厌我呢。”顿了片刻,见没人开口,他尴尬地笑笑,又道,“不是红莲,我才见过她。”
张良眼睛微微瞪大,道:“就剩一个盖聂了?听说他剑术十分了得,秦王很是欣赏,是秦王身边的红人。一边是效忠的国,一边是同门师弟,不知盖聂是站在哪边的?”
“紫女姑娘留意一下这方面的消息,我想卫庄兄应该会给我们一些提示。”韩非想了想说道。
第27章 星夜驰援
“哎呀呀,看来我们侯爷的承诺并不值钱呐!”明池上前拾起瓶子,笑容玩味,“对方连价都不想还。”
“提议用蛊虫代替大量鲜血的是你。蛊虫本侯已经想办法替你唤醒了,若是最终无效,你想要的那只毒蛛,本侯就拿去喂血蝶。”白亦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向伊阙城走去。
明池疾步跟上,听了白亦非的话,他面色一垮,愤愤道:“你现在有那么多时间去抓白凤吗?再说,我看那白凤轻功了得,你抓不抓得住还两说呢。好心帮你想办法,你倒不领情,就知道拿毒蛛威胁我。哼!等这次事了,我就去百越,不信找不到一模一样的。”
白亦非冷笑,不屑道:“就你,三脚猫的功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顿了一下,他又道,“要死也先把东西做出来再死。”
明池额角青筋直跳,一贯温润的脸上有了怒意:“白亦非,你……”话说到一半,见对方神色如常,好像只是说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他冷静了下来。知道对方说的是实情,不由悻悻道,“我们明家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母子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话。回到伊阙城,明池直接拽着白亦非进了房间密室。很快,早就得到命令的血衣卫将此处牢牢保护起来。暗处无数雪隐悄然浮现,眸色锐利,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没过多久,四周温度急速下降,地面上肉·眼可见冰层蔓延开来。哗啦!血衣卫和雪隐纷纷退出庭院。冰层蔓延到院墙停了下来,院内的寒气越加深重。一盏茶后,花草树木蒙上了一层晶莹。半个时辰后,院内所有建筑都仿佛冰雕雪砌。
密室内,明池冷得直跺脚。他一向好蛊毒,于内力实在疏于修炼,如今只觉酷寒难耐。他搓·着手紧盯着白亦非。看情况,这方法是有效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彻底解决圣蛊的副作用?
“差一点。”白亦非平息了内力,睁开眼皱眉低喃,“那笔交易看来是非做不可了。”见明池冻得脸色苍白,他眼神微暖,心念一转,院内所有冰层尽数化为寒气被他吸收,“这次辛苦你了,那毒蛛我一会儿叫人拿给你。”
四周温度恢复正常,明池松了口气,终于不冷了。听了白亦非的话,他翻了个白眼,道:“区区一只毒蛛就想打发本公子?你大·爷的,给你治病,差点冻死我了。”接着,他反应了过来,狂喜道,“有用?”
白亦非站起身,淡淡道:“有用。但是,你计算失误,差了一点。”
“呃……”明池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毕竟当初是他说只要两只蛊就可以了。想了想,他讪笑道,“至少,你吸食鲜血的频率和数量回到了最初,不用一天祸害三个女孩子了。而且,永远不会再增加,也不用担心哪天需要的血量超出身体的承受能力,最终威胁自己的小命。”
白亦非神色淡然,迈步走出房内。明池耸耸肩跟在其后,或许是因为见多了生死,那人对生命有着常人难及的漠然,即便是他自己的生命。
明池看着前方雪发背影,眼前似乎浮现了另一道妖·娆身姿,女子的眼眸比星空还璀璨,没有人能够逃过她的捕捉,包括自己的父亲。可惜,她终究是个女子,为了自己的骨肉,没有什么是不可放弃的。
是夜,白亦非接到韩王命令。第二天,他领着三万精兵出征,于第三日清晨到了申犰所驻扎的大营。看着前来迎接的众将领,白亦非勒马驻足,冷声道:“申犰何在?”
众将领面色一变,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白亦非神色更冷,阴森森道:“要么说?要么死?”
“报告侯爷,申将军昨天带了一万弓兵一万甲兵前往星落崖,准备入夜偷袭秦军,至今未归。”
闻言,白亦非心头微怒,低声骂道:“蠢·货!”转头,立刻下令道:“李安源,你速率两万骑兵赶往星落崖,救援申犰。”
“末将领命。”情况紧急,李安源没有下马行礼。他应了一句后,迅速点好两万人马,飞驰而去。
白亦非冷着脸走近驻地大帐,坐下道:“说说如今的情况。”申犰麾下的将领都跟了进来,闻言面面相觑。刚才回话的将领走了出来,单膝跪地将营中情况一一汇报。白亦非一面听着,一面看着案上地图,修长手指或划或点,眼神悠远若有所思。
“你很不错,叫什么名字?”等那人汇报完情况,白亦非抬头,眼露赞赏道。
“末将庞文。”
白亦非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接着视线又转回了案上。血衣侯不说话,其余将领都不敢坐下,也不敢离开,就这么干巴巴地等着,每一息都好像过了一年似的。汗水顺着额头滑到眼里,难受得厉害,却没人敢伸手去拭。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哗啦!李安源掀帘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末将幸不辱命,共救回一万两千余人,其中甲兵九千,弓兵三千。所领骑兵轻伤三百二十九人,重伤四十七人,亡六人。复命完毕,请侯爷示下。”
“李将军,你先去安排大夫替伤兵治疗。然后,将冯渊叫来。”说完,白亦非视线转向另一人,眼神骤然变冷,“申犰,你可知罪?”
中年男子双膝跪地,身上盔甲未褪,鲜血顺着甲胄滴落。他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出口的声音哽咽:“罪将知罪,请侯爷责罚。”他只是不甘心丢失边城,却没想到一时冲动,反而让己方再次折损了人手。看着那些朝夕相处的弟兄们嘶吼着挡在他前面,喊着将军快走!快走!他已经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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