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你发誓,沙姆哈特。我会把他带到吉尔的王座前。”
“是啊,您的话一定能做到的,我从来都不怀疑这点。——你们别拿这么难过的神色看着我呀,你们应该替我高兴才是。希杜里,抱歉,一直隐瞒着我还活着这件事情。”沙姆哈特说着这些话,没有一个人忍心打断。
她那双绿色的眼睛,已经开始变得浑浊了。
最后的最后,她望着金古的头发,忍不住露出了最为幸福的笑容:“真是漂亮的绿色呢……恩奇都大人……”
那是接近于虚幻的声音。
“——我啊,终于能够,见到你了。”
沙姆哈特的呼吸终于停止了。
金古低着头,他的声音孤零零地响起:“……我当然知道,你是看重恩奇都的啊。”
“但是,为什么,还是会那么难过呢。”
不仅仅是身体的难过,就连他的内心也……
这位提亚马特的长子,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想说话。
我也难过,虽然很早就设定好了。
沙姆哈特替金古挡一刀死掉的。
☆、只有她能做到的
“我们走吧。”
没有人理尤路格尔。
尤路格尔先看了眼希杜里,希杜里摇了摇头;尤路格尔看着金古,金古低着头没看她。
“……”
深呼吸。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不能生气——个鬼啊!!!
尤路格尔很生气。
她冲上去给眼前这两个人脑门上一人敲了一下。
“你觉得我在请求你们么!”尤路格尔看着垂着头散发着可怜兮兮气息的希杜里,咬了咬牙决定先怼金古,“沙姆哈特既然把你托付给了我,你自然就应该听从我的旨意——金古?”
“你就算再怎么用力抱着她,她也回不来。”尤路格尔面无表情,“她是为你而死的,对吧?”
这个时候的尤路格尔,奇妙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够理解吉尔的心情了。
——这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你既然在我这里不是恩奇都,你也别想在我这得到像他一样的优待。”尤路格尔蹲下身,盯着那双与恩奇都截然不同颜色的眼睛,“我会带你去见吉尔。现在的他,一定会把圣杯给你,以此来填充你空洞的心脏的魔力熔炉。”
“……我不需要。”金古终于看了尤路格尔一眼,这个时候他仍然嘴硬,“我不需要你们这些旧人类对我的怜悯。”
“你们不怨恨我么?”尤路格尔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地说着这番话的,“杀掉了那么多你的子民的我……居然还想帮助我?”
“我可不是恩奇都。”
“……屁!”尤路格尔终于忍不住爆了粗,结果就被身后的希杜里拉了一下衣服,她恶狠狠地盯了希杜里一眼,看着对方再度委屈地低下头后只好丢下了一个“等会儿再处理你”的眼神,“怜悯个鬼!我对敌人才没有那么多余的同情心!”
“我从来都没有,把「天之锁」当做过敌人。”
不仅仅是因为恩奇都的存在。
“「天之锁」的身体是拿乌鲁克的土地捏造而成,我的神妓再度赐予了灵智。你属于乌鲁克。”
被背叛了?
“你别太自以为是了。就算没有你的存在,我的子民照样会死伤无数,我没有原谅你,也永远不会原谅你。”尤路格尔看着金古变得更加惨白的脸,“虽然我并不想这么认为……但是一定要说的话,「天之锁」是作为工具而诞生,没有人会傻到去怨恨工具。”
金古并不是罪魁祸首。
他甚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
他和恩奇都一样,只是“神造兵器”。不同的人在这张白纸上描摹,于是便成就了不同理念的两人。
然后,沙姆哈特想要把他引导回来。
“我就算不会原谅你,但不妨碍我爱着你。”
——对于所有乌鲁克的子民一视同仁。
尤路格尔连昔日的伊士塔尔都不会怨恨,怎么可能会去怨恨这个名为“金古”的「天之锁」呢?
“那不是怜悯。如果我说的话你无法理解,那你就当做是我权衡利弊的结果。目前的乌鲁克,需要你的战力。”
和金古去讲脉脉温情是没有用的。
沙姆哈特的死,关掉了他内心能够沟通的窗户。
更何况……
尤路格尔看着金古,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为什么她明明这么直率,她身边的人都这么喜欢闹别扭啊?吉尔也是,伊士塔尔也是,还有金古……欸简单承认自己的内心有那么难么。
就说一句,“想要作为金古被爱”有那么难么。
真是的,还要麻烦她为他费尽心思找台阶下。
“我们会治好你的伤。为此,你需要帮助我——很公平的交易,不是么?”
“更何况……你不是一直渴求得到圣杯吗?你就算现在欺骗我和我走,然后偷走圣杯也随便你。”
当然,金古不会这么做。
尤路格尔如此笃定。
——因为,这是沙姆哈特的愿望啊。
“好了。”尤路格尔小心翼翼地从金古的怀中接过沙姆哈特的身体,“现在快把希杜里打晕。”
正准备开溜的希杜里:“???”
将希杜里扛在肩上的金古:“……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照做?”
回答他的是尤路格尔惊讶的神色:“欸?你没意识到么?如果你没被我说服的话,现在一定是希杜里把你打晕了,对我来说都没差别。”
这位乌鲁克的意志,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你们两个都是的,不管谁打晕谁,另一个和我一起把对方带回去就好了。”
至于为什么她选择说服金古……是因为希杜里太固执了啊。
觉得自己回到乌鲁克只会带来恐慌,只会给大家带来麻烦,所以宁愿在外面,孤零零地活着。
多愚蠢啊。
“子民就应该考虑子民应该要做的事情,我可没有允许她这么胡来。”
尤路格尔看了一眼表情不怎么好的金古,想了想还是说出了第二个回答:“还有啊……”
她低着头,看着怀中头发绿白相间的姑娘。
沙姆哈特到最后,都是微笑着死去的。
“你一定会想把她带回到恩奇都的墓里。”
那是这位已经苍老的神妓,落叶归根之地。
“我们走吧。啊对了,你能不能把她们两个一起抱起来——怎么说希杜里也是沙姆哈特的弟子嘛。”尤路格尔丝毫不理会金古瞪着她的举动,她若无其事地回望过去,直到对方挫败地将她们都抱起,尤路格尔才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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