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快步推开门,就看见京墨坐在地上,一手拉着被子,一手扶着腿,茫然地看着他,这幅情景顿时让张启山眉头皱了起来。
“阿墨!摔哪儿了?”
京墨愣愣地看着张启山,听见他紧张的问话,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得跟他解释道:“没……就是腿麻了……我,啊!”
张启山还没听完京墨的话,就大步走过来将她抱起,快速地扫视她身上有没有伤。
京墨没有防备,心慌的一秒间,整个人就已经陷入了张启山的气息中,她手足无措地揽着张启山有力的臂膀,偏头看着他皱眉的侧脸,嗓子里的话就怎么也吐不出来。
二爷三人紧随张启山进来,看到京墨摔在地上,也是忍不住紧张,此时见佛爷抱起了京墨,便赶紧上前帮忙。
张副官先把床铺整理了一下,被拖在地上的被子也拿了上去。张启山率先坐下,顺势将京墨放在了自己大腿上,两只手依旧抱着她,竟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让二爷给京墨检查。
京墨刚想让他放她下来,就被张启山这亲密的动作弄得身体一僵。张启山察觉到京墨的滞顿,便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背,这让京墨更是浑身不自在,只想着要怎么离他远一点儿,连二爷什么时候给她诊完脉的都不知道。
但知道后,京墨又受到了惊吓!
“嫂夫人没什么事,孩子也好,佛爷不用担心。”
孩子?谁?我?
“不可能!”
张启山脸色刚刚缓和,就听见京墨这脱口而出的话。他拍抚京墨的动作缓缓一停,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从二爷转而看向怀里的人儿。
京墨看着眼前平静的黑眸,还能感受到虚抚在自己背上的大手,明明很温暖,但京墨却感觉到了他的一丝不悦,忍不住开口解释。
“我之前给自己诊过脉的,我没有怀孕。”
张启山听到京墨否定的话,第一反应的确有些不开心。
他以为,京墨下意识得这样说,是因为她不想要他们俩的孩子,这让知道京墨怀孕后就一直满怀欣喜和期待的他备受打击,但随后,他就意识到了京墨失忆的问题,所以便压下了自己的不悦。
但没想到,京墨即使失忆了,对他的感觉依旧这么敏感,只是一瞬间的情绪都让她捕捉到了,不仅如此,还下意识地解释给他听,这让张启山的心不由得一软,暖暖的。
有这样的阿墨在,即使她真的没有怀孕,那又如何的呢?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过是阿墨对他的心意。
“哎,嫂夫人……”
想到这里,张启山挥手制止了齐铁嘴意欲解释的话,转而跟京墨说。
“没事儿,阿墨,等出去以后我们再仔细检查,你就不要想这个了。现在你身体还很虚弱,等会儿吃完饭要好好休息。”
京墨看着语气轻柔,却暗藏强势的张启山,迟疑了半响,还是点点头,沉默了,但心里却是暗暗记下了这件事,准备抽空问清楚。
毕竟,这样糊里糊涂、云里雾里的感觉,还真是难受呢。
张启山虽然看出了京墨的不解和郁闷,但也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却没有给她解释的打算。
他起身将京墨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细心地给她盖好。趁这时间,副官下楼将饭菜端了上来,张启山顺手接过京墨的那份,准备亲自喂她。
京墨感觉不自在,但看着张启山认真的脸庞,好似亲手喂她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时,又控制不住内心的温暖。
这种矛盾的心情在她吃饭的时候一直萦绕不去,让她难为情,终于,京墨还是忍不住微微偏开脸,表示自己不想吃了。
“乖啊,阿墨,再多吃一点儿。”
张启山看着剩下的大半碗粥,皱眉,对京墨的身体更加担心。
京墨不说话,无声地反抗他,张启山只好放下碗,坐到她身边轻轻哄她:“我知道这里的饭菜不好吃,你也没有胃口,可为了身体着想,还是要多吃点啊。”
“可是我不想吃嘛!”
京墨也知道张启山的话是对的,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不想吃饭。这样的心情让京墨更烦闷,略焦躁地蹬了蹬被子,撒娇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两人均一怔。
京墨是在惊讶自己竟就这样向一个男人撒娇,随之,脸一红,便是羞愤地唾弃自己。
张启山却惊喜无比。
自京墨失忆之后,就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尤为客气疏离,此时见京墨撒娇,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对他的亲昵,这怎能不让他开心?
张启山眉眼染笑,撩得京墨更加不敢抬头,他再喂饭,京墨也不敢多言,只顾着吃,生怕再说出什么误会的话。
而张启山对着羞红小脸的京墨,觉得只是普通的饭菜也很是可口。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最后改了一点
第90章 小心思
京墨这一觉睡到了晚上,被张启山叫起来吃了晚餐后,就丝毫没有了睡意,任凭张启山怎么劝说,她也不肯再躺回床上。
开玩笑,在床上待了一天,骨头都软了好吗。
张启山看京墨眨巴的小眼神,也不忍心拒绝她,但到底还是忧心她的身体,便只答应了京墨不用躺在床上,却不允许她出内室。
京墨无奈,她再拗也抵不过张启山的强势,便只好在房间里走动。
但说起她的身体,京墨也很纳闷,明明没病没灾,怎么就一天比一天虚弱呢?
在遇到张启山等人之前,她在大街上逛一整天不吃饭也没觉得很累,顶多就是有点恶心,而被张启山带到客栈之后,一觉醒来竟是站都站不稳。这中间不过一天的时间,她的身体怎么就虚弱至此呢?
依上午她摔倒,张启山等人紧张她的样子看,也不太可能是他们给她下了药,那究竟是什么问题呢?
其实不光京墨奇怪,张启山他们也觉得奇怪。
虽然二爷说京墨八成是怀孕了,但一天之内身体虚弱成这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怀孕的原因吧!
张启山端着一盘水果走进内室,看见京墨在屋里闲逛,也不叫住她,就这样靠在门边静静地看她。
想到上午京墨睡着以后,齐铁嘴推测,可能是陨铜对怀孕的京墨影响太大,才让她这般容易疲累,再加上,京墨说,她自己诊过脉却不曾诊出怀孕——他与二爷相交多年,彼此极为了解,他知道,若非二爷有七八分把握,他是绝不会说出“嫂夫人可能怀孕”这种话的——当时张启山就隐隐猜测,怕是陨铜对京墨的影响,并不仅仅是身体虚弱那么简单。
一想到这里,张启山就急切地想带京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理智又告诫他,万万不能贸然行动,他受伤无所谓,若是让京墨有什么闪失,他后悔也来不及。
好在,趁着京墨休息,他们已探好了路,很快就能带她离开了。
张启山微微笑着,内心那些千思百转丝毫没有显露在面上,他上前一步,正好截住漫步的京墨,半搂着将她带到桌边坐下,顺手将水果放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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