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C米雅同人)Surmapeau/铭肌镂骨_Lincany/鸦色的Lin【完结+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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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他回来的仓促,事先也没有人通报,米诺斯以为还会再晚几天才会见到人,而且已是深夜,米诺斯已经睡下,又被仆从叫醒,慢吞吞地披着外袍走下客厅大楼梯的一半台阶,也不继续上前,倚在扶手栏杆上等人过来。

  “用过晚饭了吗?”四目相接的一瞬,米诺斯懒洋洋地问。礼仪是感情淡漠的表现,两人之间的交流,早将各种虚晃的客套和繁复的敬语剥去,剩下的言语简洁而平凡。

  “在驿站的行宫吃过了。”雅柏菲卡一边回答一边走上楼梯,行至米诺斯身边,两人浅浅地交换了一个吻,一并往楼上走去。

  “怎么不等明天再回来?”巴黎外的道路年初由自卫军翻修过一次,但在春夜里摸黑赶路并不算明智,况且要穿过一些树林,也可能有狼或者其他野兽侵袭马队。

  “我想见你。”

  大亲王殿下这种毫不掩饰的坦诚,反而让人莫名地心生怯意,米诺斯抿唇笑笑,握住他的手。即便是拿着手炉,热度也未透入肢体,手背仍是一片冰凉,失温的后遗症。

  “去泡个澡,我有事要和你谈。”将人领入浴室,四爪描金的浴缸里热水已经放好,浮起的白雾带着玫瑰精油的香味,才给这副冻到苍白的脸孔带上一丝活气。米诺斯说完退回卧室,又召唤侍女们再加一床被子。

  待人收拾完带着熟悉的香味回来,已是一小时之后,米诺斯将手中捂热的水晶酒杯递过去,盛了浅浅一口的白兰地,用来暖身和助眠。

  男人们有时候幼稚的像个孩子,枕头大战被禁止后,投硬币掰手腕,还有时不时就动手切招,不毁坏物品不留下痕迹,都在尝试范围内。但更多时候,他们会像现在这样,窝在一张床上谈公事。

  米诺斯拿出的纸袋是当初议会那次刺杀的案宗,诉状都已写好,证词和证据罗列得整整齐齐,无懈可击。

  “现在不适合再给教会压力,我放弃上诉。”看完资料,雅柏菲卡说。教会的土地和财产刚刚被收回,正是人心浮动的时期,不少人在公共场合发表演说,对教会表示同情,任何举动都有可能是压垮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能理解米诺斯的好意,但无法接受。

  “对犯罪的宽容就是对受害者的残忍,你至法律于何地?”花了心思准备的成果被拒绝无疑惹恼了法官大人,瞬间话语就严厉起来。

  “法律应该是被动型的,行政规章才是主动型。”雅柏菲卡冷静地说。政治衡量利益,法律判断是非,行政规章的奖惩的条例,是道德和法律的中间地带,在受害人不上诉时,这种违法却伤害不大的案例,还能选择庭外和解一途。

  宽恕比恨难得多,大多数时间,人们选择用时间抹平一切。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被害人死亡,就能让凶手逍遥法外?”米诺斯追问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在刑罚上是正当的,一旦法律能被人情左右,就不再有公正可言。

  “如果当事人不能上诉的情况下,其直系亲属或法院可以代为上诉。”和一个法官同床共枕一年,对法律的执行途径雅柏菲卡也基本信手掂来,知己知彼才能占据先机。

  “我会替你上诉。”米诺斯接道。

  “我拒绝。”雅柏菲卡细细地将卷宗和证物收回纸袋中,递还给米诺斯。

  “法律不应该被政治或利益所干扰,大亲王殿下,您刚刚宣誓效忠宪法不到一年,就要践踏它吗?”法官大人没有接,而是厉声质问。

  “你说过,法不溯及过往。”雅柏菲卡按住额角,法官大人固执起来,让人头疼。

  “那也不代表事情发生时,无法可依。”米诺斯抽过雅柏菲卡手中的公文袋“啪”地一声摔上一旁的床头柜。

  “恕我直言,你对政治局势一窍不通。”白兰地太烈,酒精让人在话语的措辞上失了分寸,话一出口,后悔就涌上来。

  “您也不懂法律。”米诺斯冷冷地说,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明天您还是回凡尔赛吧,给彼此冷静的时间。”

  “……好。”雅柏菲卡愣了几秒,慢慢地吐出言不由衷的词。

  米诺斯披上外袍,离开了卧室。

  “需要我替您选一份礼物给巴黎那边吗?”从巴黎回来几天,也不见事态有所转机,看着主人从小到大的侍官便谏言道。

  礼物代表着妥协和退让,雅柏菲卡顿了顿笔,说:“不用,我并不认为他是对的。”未虑胜,先虑败。他不得不计划,如果出现触底反弹当如何应对。

  “这样僵持对双方都不利。”年长的侍官劝导,年轻人总是过于骄傲,一点点问题都不肯低头,让刚刚萌芽的感情荒废在隔阂中枯萎腐烂,留下不可挽回的遗憾。

  “我会再和他谈。”雅柏菲卡说,有些敷衍。涉及到立场问题的事情不会有结果,怎么谈都是一样。是他自己昏了头,没守住阵脚,又触碰了界限。

  越界就会被惩罚。

  年少的记忆骤然重现,那些蚀骨的疼痛,无人搭理的黑暗,深刻地烙印在身体上,挤压着心脏,让气血逐渐流失,手指变得冰凉。

  “请替我泡杯茶,我感觉不太舒服。”

  三种能带来虚假快乐的镇定剂,除去会产生依赖性的鸦片和吗啡,也只剩下曼陀罗。

  燃烧生命又如何,他也厌恶他自己。

  第26章 罗生门(2)

  26.

  那份案袋最终还是递交给了法院,米诺斯的上诉异常顺利,保皇派以为是雅柏菲卡的示意,甚至没做阻拦。

  “替我准备一份礼物。”雅柏菲卡站在书房的壁炉前对一旁的侍官说,他卷起从法院传回的消息,倾斜着在火焰上点燃,快烧到尾端才将残余的纸卷扔进壁炉,看着它在火焰中翻卷,变成灰烬。

  已经发生的事情,除了采取措施,不应再责怪谁。

  “不,在我的行程表里安排个时间,我亲自去。”还没等侍官确认完行程,雅柏菲卡又改口道。身处高位在凡尔赛里没有隐私可言,冷静的时长也有限期,一周三次的见面,间隔太久就会谣言四起。

  “后天下午四时及夜晚都没有安排,您可以夜宿巴黎。”

  “可以。”

  自从歌剧被作为疏远法兰西人民的恶习而被唾弃后,沙龙和咖啡馆开始流行起来,人们聚集在一起,谈论各种话题。眼下盛装出现在晚餐桌上大亲王殿下,就像是从这样的交际场合过来,精致优雅得不似活人。米诺斯注意到他涂了唇色,不仔细很难辨认出来,并不夸张的红,近似于正常的粉,也许是凡尔赛贵族们的新风潮。

  餐桌上的甜点盘被撤走,代表晚餐的结束,坐在旁侧的雅柏菲卡推过一个蓝丝绒的盒子。

  “这是什么?”米诺斯警觉地问,大多时间都像礼仪范本一般运作的大亲王殿下,几乎不会在餐桌上进行交谈,除非是什么新麻烦。

  “礼物,和你眼睛一般的颜色。”雅柏菲卡说着打开盒子,一枚胸针躺在红色绒布上,切割成十六面体的紫水晶被哥特式的四螺旋卷草叶所环捧,生命和灵魂的几何象征,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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