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子最是雅致柔婉,可惜弹到一半,那柄熟悉的弯月匕首横空掷来,齐齐切断了琴弦。
弦断音破,那匕首上的冷冷寒光映照出胡姬美人儿失色的花容,满厅堂剥瓜子仁的姑娘们也纷纷抬起头来,她们倒是机警,似乎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登时做鸟兽散了,只留下那胡姬美人略显尴尬的坐在古扎巴布身边。
古扎巴布笑了笑,举杯示意她也可自行离去了。
那胡姬美人儿忙放下琵琶告辞了,古扎巴布将杯中的葡萄美酒饮尽,等柳白朗独自走进门来,将那匕首自老红木的琵琶上拔下来,指向古扎巴布的喉咙,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古扎巴布自是不惧他的,无所谓道:“享受生活。”
柳白朗的杏仁美目一扫,便知这厅堂里发生过何事,哼笑了一声,嘲弄道:“这就叫享受生活,那你这品味可真不高啊。”
古扎巴布抓住他的匕首,轻轻一拽,扔到一旁去,自斟自酌道:“如果我的品味差,你的品味只会更差。美人、美酒、金钱、权利,世人都喜欢的东西,凭什么我不能喜欢?”
这话柳白朗倒是很喜欢,闻言,他轻轻一笑,抬腿跨坐到古扎巴布膝上,捧着他的脑袋,从他嘴里抢酒来喝。古扎巴布也是个知情识趣的,自是不会叫他扫兴,两人唇齿纠缠,战的火热,殷红酒液顺着朱唇溢出不少,等到这一场结束,柳白朗俏丽的脸上更添几分艳色。
他轻轻抹了嘴角的酒液,笑道:“你知道怎样的颜色才叫美人?”
古扎巴布将他环腰抱住,指尖摩挲到他的脊梁上,力道不轻不重的,缓缓滑到尾锥处。
柳白朗已经微有些情动了,明亮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了雾,古扎巴布倒是不心急,他盯着柳白朗面上渐渐集聚的红云,朗声大笑:“自然要像我这样的,才能祸国殃民。”
他的声音落在柳白朗耳朵里,总是很犯规的,因此也不管他说了些什么胡话,兀自哼笑了一声,用力将人推倒在塌上。
古扎巴布指尖一弹,雕花的木门再度吱吱呀呀的合上了。
其实古扎巴布心里对花鹤翎的忌惮,以柳白朗的聪明才智自然也能猜出几分。只是床榻之间本就不是讲道理的地方,柳白朗也不稀罕任何人同他讲道理。
所幸古扎巴布也不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他知道他只要够强就行了,柳白朗自会回来找他的。
两个时辰后
古扎巴布□□着身子,站在床榻旁等身的黄铜镜前忍不住抱怨道:“你是猫吗?是我在给你咬,不是逼你给我咬,你不用这么狠,我的耳朵都给你挠破了。”
柳白朗先是没回他,还沉浸在方才的云雨快意里,等脑子里回过神来时,立刻张嘴驳道:“谁叫你在床上还带首饰的,我都没说你的镯子膈到我了!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真不知道谁才是货真价实的恶人。
古扎巴布摸着生疼的耳垂,砸了砸嘴,走到床榻边上推开柳白朗合不拢的腿,打量着他湿漉漉的下半身,挑眉反问道:“膈到你哪儿了,让我瞧瞧?”
说着又伸手轻轻捏了一下柳白朗的小兄弟,恶意打趣道:“是这儿吗?怪不得这般没精打采的。”
柳白朗被他这话激的一羞,抬脚便要照脸踹他,古扎巴布却轻轻握住他的脚,低头舔了一下他染红的脚趾甲。柳公子天生丽质,一双玉足小巧玲珑,雪白晶莹。古扎巴布抓在手中慢慢地揉捏着,柳白朗刚开始还不觉有什么,渐渐地又觉情动,最后檀口竟忍不住溢出一声娇媚的□□。
柳白朗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竟被古扎巴布拿捏成这样,心里又羞又恼,骂了他一句牲口。
古扎巴布欣然受了,微一眨眼,似要再使出什么手段来。
柳白朗忙将脚收了回来,尖声吼道:“老子晚上还有正事要干,你给我收敛一点!”
古扎巴布动作稍稍停顿了片刻,见柳白朗鼓足了气势瞪他,神色坚决,便将他从榻上抱起来,转过屏风去,放到早已准备好的浴桶内。
虽是如此,口里却还是不正经地问:“正事是谁?”
柳白朗不接他这浑话,认真道:“唐安之今夜约我在烈风集内的如意坊,谈神池岭和啖杏林的事。”
这本就是花楼里招待客人用的浴桶,十分的宽敞,足够容下两人。古扎巴布将柳白朗放进去后,自己也坐了进去,让柳白朗靠在自己肩上,手指摩挲到他□□里,替他将自己的东西清理出来。
古扎巴布手里动作不停,脑子亦转的飞快,问道:“神池岭在融天岭,啖杏林在枫华谷,这两处据点怎么会扯上关系?”
柳白朗软绵绵地任他操持着,缓缓地同他解释道:“本来确实毫无关系。以前神池岭的守关大将是阿娜依的姘头,账本也送到我这来。啖杏岭则归唐安之管。你也知道,阿娜依死的时候,我不在谷里,回来以后老子的家底被他们这帮老狐狸翻得乱七八糟。”
说到此处,柳白朗不禁咬牙切齿,冷哼了一声,方接续道:“这半年来稍微整理了一下,其他的都差不多收回来了,只有神池岭离得太远,不好收拾,就给耽搁了。”柳白朗又一笑,得意道:“前阵子,唐安之手底下的草包们把啖杏岭给丢了。如今落到了老子手上。”
古扎巴布道:“拿神池岭换啖杏林,唐安之这是把你当傻子啊。”
巫瞑虽然不热衷于浩气盟与恶人谷之间的争斗,但对两者之间的十几处据点争斗亦有耳闻。啖杏林这个据点设在靠近长安的枫华谷内,神池岭远在南疆,两者之间油水的差距可谓天差地别。
柳白朗又哼了一声,道:“老狐狸自然没有那么天真,所以才要一谈。晚上你换身衣服,同我一起去。”
第40章 章三十九
夏日天长,日将落未落时,原本栖在檐上的寒鸦都各自散去了。从高处看暮色里的烈风集,总有股子老旧沉寂的凄凉味儿。
如意坊是唐安之手底下的一间酒坊,整修的尚算雅致——唐安之对花蝴蝶的客栈有严重的心理阴影,平日里怎都不愿意去,又嫌醉红楼里人多口杂,便将这间如意坊盘下来,砸了一笔银子,修扩的气派一些,专门用来宴客谈买卖。
因今日是他自己下帖请客,柳白朗在恶人谷里的地位算是与他平起平坐,故特意带上唐佰越来的早了一些。唐安之也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没什么趣味,便也懒得逗他,气定神闲地在主位上坐了定,吩咐下去让人先弹一曲淮阴平楚解闷。
这是老规矩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头,不过是因为他喜欢这首曲子罢了。
只是听了这么多年,总觉得不如当年醉红楼里的那一曲有滋有味,好好的武曲被他听出了几分吹眠曲的味道。正意兴阑珊时,抬头忽见了他那出了名的冷面徒弟唐佰越从窗边走回来,脸上竟带了一丝笑意。
唐安之不由惊讶道:“你竟笑了。”
唐佰越不觉有什么不妥,只点了点头。
52书库推荐浏览: 第三只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