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冲突产生时,她便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你。
这才是帝王的称杆。
李白沉默一阵后,突然笑笑:“就是说,即便陛下知道那群人的目标是我,现下也不会管我是么?”
“倒也不是不管,只是不会放在首位。刺客一事已然冒犯帝王之威,陛下自不会轻饶。但事有轻重缓急,现下首要是联盟之事。”
大明宫。
武则天桌上有两份奏表,一份是狄仁杰的,一份是刘邦的。
武则天抬眼看了看殿下稳坐喝茶的紫发君主,抬手打开了刘邦那一份奏表。
原是请求回楚汉的,大意为萧何发来急奏说汉地军情紧急请刘邦速归。
武则天皱眉,刺客一事未了,尽管大唐援军已备好,但此时返程怕是有诸多危险。
武则天沉吟片刻,打开另一份奏表。狄仁杰言简意赅,只说明汉王已无危险,刺客目标是李白,若汉王有意归汉,可请他放心离去。
狄仁杰办事武则天一向放心,见到此言自是如吃定心丸。不过目标是李白……罢了,现在也来不及管他。
武则天放下奏表对着刘邦微笑道:“既然汉王有此归意,朕自当准许。不过后续之事还需留一人处理,汉王以为留谁比较合适”
刘邦持茶盏的手一顿,韩信自是必须跟他回去的,那信得过的只有张良了。
留下张良么?
一想到要跟他分割一段时间,心里便蔓延起浓重的不舍。
可惜别无他法。
自从那晚疯狂无礼地强吻了张良以后,张良对刘邦便愈发疏离恭敬起来,似乎处处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自己。
刘邦心中暗叹,果然还是自己太急了么,或许分开一段时间会好些。
“那就张良罢。”
武则天点头:“然。大唐兵马也已备齐,将与汉王一同征伐楚汉。朕也指派一名唐将调遣兵马,与汉王协同作战。”
“不知是哪位大将”
“李靖。”
“所以,究竟是何人想对我下手?”
“不急,他们会自己出来的。”
“怎么说”
“故意抛出这个谜底,不就是为了引诱我等花了这等代价,若是只做到这一步便放弃,那也太不划算了。”狄仁杰看着纸上三字,眼中似有寒意:“若不出我所料,事发三日之内,定有变故。而今日,刚好是第三日。”
像是为了印证狄仁杰的话,门外衙役的声音突然传来:“狄大人,门外有个西洋人求见。”
“让他进来。”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马可波罗面带焦虑快步走了进来:“治安官阁下,不好了,小耗子不见了。”
狄仁杰显然没料到变故的代价是元芳,愣怔片刻后迅速反应过来:“你别急,先把事情经过告诉我。”
马可波罗将元芳如何找自己玩,自己如何带他去摘星楼,他又是如何在摘星楼消失的,全部告诉了狄仁杰。
“你方才说,元芳是在你和那位老者交谈时,突然消失的”
“是,当时我并没注意他,等说完时发现小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在了。”
狄仁杰沉吟片刻:“现在什么时辰”
李白看了眼窗外:“大约申时二刻。”
消失了一个半时辰,若非是正在刻意探查什么事,便是出了意外。
“再等等罢,”狄仁杰开口:“我有一个猜想,但还需要点时间来证明。”
皇宫。
夕阳斜照。
一派昏黄暗暖中,但见白发人坐于窗边桌旁,安静翻书。
刘邦进来时,便看到的是这场景。
那人似乎看的认真,连自己进来也未曾发觉。
刘邦也不忍打扰他,便放轻了脚步,悄悄站在他身后。
生涩艰晦的文字,在他眼中仿佛有了灵性,所过之处便是万物回春。
刘邦看不懂那文字,也不喜欢看那些文字,他只喜欢看眼前这个人。
一如当年。
当初自己还不是名震八方的汉王,只是一个街头小混混时,张良便也喜欢这般坐于自家破落的小屋中看书。
自己也常悄悄站在他身后,看他看书,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
张良看到他时起初很惊讶,继而一副了悟的神色,抬了单镜问:“你想学吗?”
感情这人误以为自己是想学,也好,那就误会下去吧,便点头说是。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张良天天教自己那些奇妙的文字,自己撑着下巴很认真的看张良,然那些文字却从来没听懂过。
张良无奈:“你不看书,老看着我干嘛?”
刘邦一脸痞子笑:“因为良良好看啊。”
那人每一个眼神,在自己心中都是静好岁月。
“君上你何时来的”
刘邦勾唇:“刚来,没站多久。”说罢点燃了桌上一盏灯。
“天色渐暗,你怎么不点灯,看坏眼睛怎么办?”
刘邦在张良身边坐下,偏头看向他。
张良愣了片刻,不知何时,眼前人竟也有了这般沉稳坚毅的气质,他记得,当年这人还只是街边一个举止轻浮的小痞子。
越来越像一个君王了。
不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谋事决断。
他教他兵法谋略,教他千年历史,教他王霸之道,教他诸子百家,却独独没教他帝王心术,然他领略最快的却是帝王心术。
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的就是帝王之才,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天分,无需教导,也挥之不去。
这人,这是他的君王,他亲手打造的君王。
当年那人揽着自己的肩膀调笑:“若是他年我为君王,良良这般有才,做我军师可好”
“好。”
“这么轻易就答应”
“我为你卜过一卦,你命中有君王之相。”
“啧,那良良可为我占卜过姻缘”
“姻缘”
“对啊,姻缘。”
“嗯,卜过。”
“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看不到。”
“竟是如此诶呀呀,难不成我天生就是孤独终老的命”刘邦一脸杯具的表情,却在下一秒换上了认真的神色,他握住张良的手:“但,若是有子房相伴,季孤独终老又何妨。”
真快。
当年的记忆历历在目,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在想什么”
“以前的一些事。”
“嗯,”刘邦点点头:“子房,我明日便启程回楚汉了。”
“臣知道。”
“你需要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事。”
“臣知道。”
“这个给你。”刘邦递给他一只短竹哨。
“这是”张良迟疑接过。
“竹哨,可千里传音。若是你有什么危险,吹响它我便可立刻赶过来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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