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啊。”Arthit转头去看Kongphop的侧颜。霓虹的流转之下，Kongphop唇角的笑意多了几分耐人寻味，“您爱上我了才能告诉您的。”
反正都已经开口了，有什么好怕的。再差也不过是被耍被甩失个恋，痛痛快快哭一场就又是一条好汉了，管那么多干嘛？
“嗯。”所以Arthit的声音很坚定。他平静下来，直勾勾地望着Kongphop，“现在你可以说了。”
车缓缓停了下来，四周的景色已然是Arthit公寓的停车场。Kongphop侧头，过暗的灯光让Arthit看不清Kongphop的神情。Kongphop缓缓向Arthit靠近，是Arthit微微抬头就能碰到他的鼻尖的距离。他的眼眸很漂亮，像星辰一般闪闪发光：“您明白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嘿，这家伙果然不如外表那么游刃有余，有机会扳回一城。
Arthit感觉到了自己悄悄翘起的嘴角。此刻的他不是Arthit老师，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他看了Kongphop一眼，便抬手搂住了Kongphop的脖子，主动凑了上去。
并不只是唇与唇的相接，两人默契地深入对方的口腔。交缠舌尖，交换唾液，把发不出的呻吟咽回口腔，分开的半晌不过是为了之后更好地深入。
交战了好几回，终于放开对方的两个人望着唇间相连的银丝，都经不住轻轻笑了起来。Arthit绕在Kongphop颈上的手臂还没有放下。不似白天的口不对心，夜晚漆黑的铠甲让他变得更加放纵：“不准备上楼坐坐吗，Kongphop先生？”
大人总是懂得什么叫道貌岸然。下了车的两个人似乎都很平静，仿佛刚才在车里升起的热度只是一场梦。连眼神都没有对上，并肩而行的两人只是沉默地前进。然而任谁从背后一看，都能察觉到两人的千丝万缕。
不去看他，并不是因为不想去看，而是看了之后，所有的伪装在顷刻之间都会功亏一篑。只要看见对方眼里与自己相同的星光，就更想让那个人属于自己。
但最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因为打开电梯门之后，两个人都看见了蹲在Arthit家门口的人影。
“Kit？”Arthit吃惊地张了张嘴，“你怎么过来都不给我打声招呼？”
“手机没电了哥。”Krist笑了笑，任谁都看得出他笑容的勉强。他的视线投到身后的Kongphop身上，“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你先进去。”Arthit迅速打开门把Krist推了进去，“身上都是汗，你在外面待多久了？快去洗个澡，我马上进来。”说完不由分说地把门关上，把走廊的空间留给他跟Kongphop两个人。
Arthit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转身对Kongphop说些什么，便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热度。Kongphop环住他的腰，把头枕在他的肩上，声音比往常低沉许多，却一如既往的好听——一如既往的，令人心痒：“我还可以再来的，对吗？”
怎么听怎么委屈。Arthit有些好笑，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Kongphop在他颈窝乱蹭的头，动作是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温柔：“嗯。”他半开玩笑地加了一句，“我突然想起我家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他转过身，用额头碰了碰Kongphop的，“下次去你家。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是。”Kongphop笑着，低头轻啄了一下Arthit的唇，“您可不准耍赖。”
等Arthit把Kongphop送走再进屋，Krist已经冲好澡乖乖地坐在床上。他看了Arthit一眼，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Arthit坐到Krist身边，“今天的你跟平常一样，只是不想一个人睡，想找个人聊天。而你的朋友们都没有时间，所以你来了我这里。有什么不对吗？你不需要道歉。”他把灯关掉，揽着Krist在床上躺好，“好了，需不需要哥给你讲个故事再睡？”
Krist低低地笑了：“不用啦，我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但又不是小孩子。”
“在哥眼里你就是个小孩子。”Arthit捏了捏Krist的鼻子，“永远比哥小十二岁的弟弟。”
“别这样啦哥，好痒。”Krist拿掉Arthit的手，喃喃道，“哥为什么那么温柔呢？”
“这种话也只有Kit会对我说。”Arthit笑道，“我的学生才不会觉得我温柔。”
“不会的，大家都很喜欢哥啊。所有人都喜欢。”停顿了片刻，Krist小心翼翼地问道，“那Arthit哥喜欢谁呢？喜欢Kongphop先生吗？”
Krist突然的提问让Arthit忍不住愣住。窗帘没有拉紧，月光洒在Krist身上，表情脆弱得像个刚出生的小孩。Arthit笑了，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刚才Kongphop的憋屈。即使是这样也爽快地离开了，可能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没有半分抵抗，Arthit回答得很直白：“嗯。喜欢。”所以他也是，真的很喜欢Kongphop。
不是因为夜晚的催化才承认的，而是因为自己的心跳声。不是跟他接吻的时候感受到的心跳，而是平常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脸红。
他已经三十岁了，早就学会了对自己诚实。学会承认自己的欲望，承认自己的贪婪，然后伸手把本来就属于自己的抓在手中。可Krist只有十八岁。他有时候不会懂自己想要什么，即使是他已经决定好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会迷茫。
Arthit心想，轻声道：“Kit呢？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Krist用鼻音应答了一句，“我觉得他也喜欢我。真的，哥，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当他真的开始对我好，我却不相信了。他真的是因为喜欢我才在意我的吗？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吗？”Krist说着，把头埋进了枕头里，“我……好想他只看我一个人啊。”
Arthit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伸手把Krist搂进怀中，一下一下拍着Krist的背。恍惚中，Arthit觉得自己回到了少年时期，那时的他也只有Krist那么大。假期借住在Krist家，他也跟Krist睡一张床。男孩因为被戏弄、难过得哭鼻子，少年任男孩鼻涕眼泪蹭得满怀，心疼得决心第二天要去找那群熊孩子给自家弟弟讨回公道，却发现男孩已经跟熊孩子们打成一片。Krist从小就是个孩子王，像个小太阳，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对他好。
可太阳也有落山的时刻。普照众生那是佛祖该做的事，不是Krist的使命。
“睡吧。”Arthit低声道，“哥哥一直都在。”
但哥哥是有使命的。包容弟弟不为人知的脆弱，就是哥哥的使命。
于是，就像很多很多年前一般，Arthit的肩，静悄悄地湿了一大片。
-TBC.
15.
生活变得很平静。也不知道是真的归于平和了，还是只是暴风雨前的安宁。
手指灵活地敲出一行又一行的代码，Singto漫不经心地这么想着。
到了中午，实验室的学生们开始三三两两的结队去吃午饭，Singto却坐在电脑前没有动。往常中午他都是跟Krist一起吃饭的，但这天Krist的乐队要排练，恐怕忙不开。反正也是一个人，Singto打算翘掉这顿饭，多研究研究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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