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同人)古剑二|谢乐|莲心_清粥一叶【完结+番外】(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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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妙华曾告诉她,她有一故人眼下便在那处,只是她实在舍不得朗德医馆前的那一片桃花林,因此从未想过再次远行。

  ——杳蝶,真是很久没有见到了。

  阳光正好,湛蓝的蝴蝶像是苍穹迸裂的碎片,越飞越高,引得不少路人驻足称奇。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名字,也不知道它们将会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直到那人的身边。

  愿为蝴蝶梦,飞去觅关中。

  【正文完】

  番外《落花生》【一】~【三】

  【一】

  乐无异抵达捐毒那日,与兄弟阔别许久的安尼瓦尔十分高兴,在接风宴上搂着青年的肩醉醺醺地道:“弟弟啊弟弟,哥给你找位好姑娘,今年就把喜事办了。”

  乐大夫身量不矮,只是与围着他劝酒的西域汉子们一比,便显得身单体薄。他酒量随他哥,几杯下肚就站不住,却还记得挣开那只钳着肩的手,跌跌撞撞一屁股坐到凳上,晃晃脑袋,咧开嘴喊了声哥。

  安尼瓦尔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哥哥为弟弟做点小事,道什么谢。”

  “我又没有谢你……”青年眯起琥珀色的眼,被酒熏得嫣红的唇一开一合,露出一口斩钉截铁的白牙——

  “其他都好说,这事不行。”

  安尼瓦尔却是听岔,大声宣布道:“我狼王的兄弟,得娶个捐毒最美的女人,生上十个娃娃。”

  乐无异懒得再搭理醉鬼,被扶出酒馆时却拼着一丝清明睁开眼,回头冲安尼瓦尔清晰地喊:“我不要姑娘,再好也不要!”

  “你说……什么……”安尼瓦尔拖着嗓子回。

  “哪个……呃,都比不上我师父……好看……”

  乐无异打了个酒嗝,扯出个傻里傻气的笑容,脑袋一歪醉了过去。

  【二】

  安尼瓦尔近年在西域一带经营商队,边照拂新建的息氏医馆,边为弟弟张罗亲事。虽都被乐无异拒了,也只道弟弟脸皮薄,仍是热情似火地四处打探有好姑娘的人家,直到有回乐无异笑嘻嘻地对他道,哥也还一个人,我给闻人写信时不如顺便问问她……有没有待字闺中的姐妹?

  安尼瓦尔呛得直咳,不许他在闻人羽面前胡说八道,又见乐无异神情戏谑,不由大叹——自家弟弟怎也这么不老实了。

  他想起那名英姿飒爽的女子,便又想起那夜与她溜出军营,在胡杨林边寻到乐无异后兄弟相认,三人喝了大半夜的酒,他说起提亲的规矩,弟弟遂道收下了谢衣送的香囊。

  安尼瓦尔那会只道他喝醉,此时倒回过味来。他只在谢衣昏迷时见过人,看着像个文弱的教书先生,指间却有经年习武的老茧——

  虽然不能生,会打架也是不错,有机会还能切磋切磋……安尼瓦尔宽了心,顺口打听起谢衣近况,不料乐无异道:“师父大概已经回静水湖了。”

  “什么,他不来看你?”安尼瓦尔有些不悦。

  “咳,你别怪他,是我不许他来的……这儿离长安太远,每次回信都要等上几个月,万一我回去时他正好过来,这不就错开了么。”

  安尼瓦尔半信半疑地扫他一眼。青年回捐毒已有两年,身子抽长了几寸,肉却没添几两,面色带着几分苍白,似是一直没从那场大战中恢复元气……能说会道的本事倒是渐长。

  他直觉乐无异没说实话,却挑不出破绽,只得看着他进灶房端出猫食,便跟着去后院门外招呼野猫。

  猫食的腥香钻进鼻子,安尼瓦尔居然也觉得饿。扎堆的大小毛团很快围住了食盆,狼王想起自己被猫嫌狗追的童年,不知是羡慕乐无异多点,还是羡慕那些猫多点。等回过神,手里已被塞了几条小鱼干。

  “哥,你也学着喂吧,可好玩了。”

  一只虎纹小猫走近安尼瓦尔,抬起小脸细弱地叫唤几声,一对溜圆大眼像两颗晶亮的玛瑙,又用粉红鼻头蹭他的脚。安尼瓦尔想起自家弟弟幼时也是这般憨态,顿时心都化了,忙弯腰捏着小鱼干去喂,忽又跑来一只健壮的大白猫,叼起小猫就跑远了。

  小猫躺在大猫怀中,眯着眼睛让它舔毛。安尼瓦尔放轻脚步走去,大白猫突然扭过脸冲他连嘶几声,像是在警告。

  乐无异蹲在毛团堆里左捋右揉,见安尼瓦尔把小鱼干扔回食盆中,便道:“哥别怕,它们不会咬你的。”

  “我又不是怕……啧,我话还没说完,差点被你岔开了。”安尼瓦尔围着猫群转了几圈,冲乐无异道,“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乐无异也不看他,专心朝着远处那两只猫连连招手。

  “哼,人不来,就是要变心。他要是敢骗你,看我不揍扁……”

  “没的事……嘘,哥你小点声,别吓着它们。”乐无异终于将那对猫儿招到跟前,心满意足地挠着大猫的背,“是我有事瞒着他。他要是真来了,你弟弟我可就麻烦了。”

  “行吧行吧,随你们折腾……对了,你几日后去大食国,路上一个人悠着点,可别又病了。”

  ——

  半月前一个傍晚,安尼瓦尔本与乐无异话着家常,不料青年忽然脸色发白,连连打颤喊冷,他匆忙翻出厚被褥将人裹住,好在乐无异很快缓过气,却称自己染了风寒,躺一夜就行,不必去惊动才睡下的医馆大夫。安尼瓦尔守了一夜,听他用中原话咕哝了好些梦话,有句模模糊糊的“师父不要过去”似乎重复了几回。他不知乐无异梦见了什么,也不敢将病人喊醒,好容易捱到次日清晨,那蹊跷急症竟然好了。

  兄长一想到那茬就忍不住又念他,青年一一应下,挠了好一会儿白猫,才开口道:“哥,你有时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现在不会,以前……有过。你怎么了?”

  “要是你得了病,想治却治不好,想活下去也活不了,你该怎么办?”

  “哎,碰上棘手的病人了?”安尼瓦尔恍然,拍拍脑袋道,“就算医术再厉害,你也不是神农转世。人各有命,老天要收人,难道你一个凡人能从他手里抢?”

  “师父也说,死生尤其可畏,人力终究有限。以前息先生叮嘱我们,若遇病人不治,一定要对他的亲人说实话。我刚入息馆坐堂那会,一碰上这样的病人就难受得吃不下睡不着,后来慢慢习惯了,过一阵就不会再去想……”青年低下头,声音闷在臂弯里,后脑扎起的马尾发端滑下肩,散在初夏的风里,“可如今我又想,如果病人和他的家人什么都不知道,那在最后的日子里,他们会不会反而好受些?”

  几只凑近的奶猫抬起小爪子,似要去抓那几缕拂动的褐发,又被安尼瓦尔的冷哼吓得逃开。

  乐无异抬头,嗔怪道:“叫你别凶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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