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个古书上看过”祁长安有气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慢慢坐了起来,明容紧张的帮她弄着枕头。
“手筋断了…也是可以接上的”。
御医们也是面面相觑,没想到祁长安会提到这个。
看他们的模样,应该是没错“那就是有办法了,刚刚为什么不说”崔知梦不悦道。
为首的御医也是年纪最长的张弛,犹豫一下“不是我们不说,只是这个方法,古书上确实有记载,但是却从没被应用过,此方法危险极大,不仅需要医者有很娴熟的针法,还要患者有很强的精神能力,不然一方出错,都会导致动脉出血,有生命危险”。
这个方法,御医们也是与想到过的,但是早就被全票否决了,因为他们没有这个把握。
以为真的有可行的方法,崔知梦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下去。
此时长安却开口“那就麻烦御医们准备一下,我要接手筋”。
虽然带着面具,虽然气息不稳,很是虚弱,但是她的话却说的坚定且毫不动摇。
御医们愣了,崔知梦也是万万没有。
“小姐?!”明容绝不想让她冒这种风险。
“将军…你虽下定了决心,但是我们之间却没有能为您诊治的人,所以…”要完成这个方法,必须要动针的人有很好的控制力,他们这些人最年轻的都年过半百了,哪能拿得起针。
“我知道…所以…要麻烦崔知梦大人了”长安看向崔知梦。
“我?”崔知梦没有想到会提到自己,她说的是什么?是让自己帮她接手筋?!
“我可是一点医术都不通啊”。
“我知道,但是…崔知梦大人却精通机关算数,手法精巧…就让御医们在旁边指导,大人下针可好”。
这话也不无道理,御医们也觉得可行,崔知梦想了又想,便同意了,御医着手准备要用的工具,明容也安排下人一起帮忙,房间里,就只有祁长安与崔知梦静静的一坐一立。
“你想清楚了吗?万一出了差错,结果不是你能承受的”崔知梦认真的说。
王郁紧张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虽然知道了那个结果,他还是很忐忑。
“接与不接,都跟死没有区别,况且废了的人还生不如死,我愿意赌一赌”。
这个小小的人真是几次都震惊着他“你还年轻,才十四岁…你护驾有功,殿下赐你一块免死金牌,赐你无限荣耀,已经没必要用生命去做赌注”。
“有必要……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在赌…我要的不是这些,不能在这里就放弃…我还什么都没有做”。
崔知梦看了她很久,他知道她是为了什么,隔着面具,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他无奈一笑“你真是个执着的人”。
“有些事…值得”。
谁能想到,曾经被砍断手筋的人,竟自创了参差剑,剑法独一无二,毫无破绽。
一切准备就绪,王郁麻木的看着那个针线一次次的穿进祁长安的伤口里,崔知梦皱着眉,小心翼翼,生怕走错一步,手指上沾满鲜血,额头汗如雨下。
即使隔着面具,他也能猜得出祁长安隐忍的样子,他开始颤抖,因为他的心已经颤抖到不行,像被狠狠地绞着,说痛?他有什么资格?因为他…不能感同身受。
视线一点点模糊,场景被渐渐拉远,再次清晰时,祁长安的样貌出现在自己眼前,手下的感觉也真实的捕捉得到。
祁长安看着突然制止自己又看了自己很久的王郁,又是那个眼神?她很不喜欢这种眼神,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一副将自己看透的样子,那里面的感情是什么?
怜悯?她从不需要……想甩开他,却又被再次握紧。
“因为你是祁长安,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因为你是祁长安,所以你隐忍一切,因为你是祁长安…你从不轻言放弃”王郁直视她的眼睛,认真的不容祁长安忽视。
祁长安颤了一下,呆住了。
“但是现在的你…却不是祁长安”王郁每一个字都敲在祁长安的心上,看着他眼中的倒影,不由得错愣。
脸色苍白,头发松散,现在的祁长安……狼狈的好笑。
看着祁长安勾起的嘴角,似有似无,王郁知道,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手下的力度松了,但是握着她的那只手,却迟迟不想松开。
原先太过认真的眼神,渐渐放柔,毫不掩饰里面的柔情……
但是祁长安却先放开了手,先移开了眼神,因为太过强烈,怕自己会迷失。
‘我们之间…不会有可能,不想再跟任何人有牵连了…尤其是王室的人’。
这是她祁长安一直坚持不变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参差剑’
因祁长安的右手手筋砍断,不能长时间运用长兵器远攻。
她自创了这个剑法,左手长剑,右手短剑,一手远攻,一手进攻,弥补了右手的缺陷。
久而久之,她的惯用手也成为了左手。
参差剑也成为了延绍王独有的身份象征,快,准,狠。
☆、22 你不知道的国宴
“好人会有好报,行恶之人必将受到惩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但是错了…全部都错了”。
“外公,父亲,哥哥,一生戎马,心怀天下,却不得善终”。
“就连母亲,最善良温婉的人,也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准备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却还是毁于一旦”。
‘因为你是祁长安,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因为你是祁长安,所以你隐忍一切,因为你是祁长安…你从不轻言放弃’。
那句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想着,不能颓废……
“不会就这么结束的……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不会再有任何顾虑,那种最在意的东西被摧毁掉,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们应该与我感同身受一次”。
“不用人力,不用物力,不用财力,也能让他们尝试一次”。
素手在地上的小坑里撒上一抹骨灰,轻轻的用土将它掩盖,拍了拍土地,起身看着并排在一起的两座墓碑。
“我会把大哥带到他心属的地方,像母亲说的,他最幸福快乐的地方应该是陪在自己最爱的人身旁”。
“这次…我终将是一个人离开了,不会再有任何牵挂”。
虽是这样说,但是那个人的身影却在脑海里闪现,他的眼神,他的每个温暖的相握,每一个笑容都让她静止了很久。
一丝苦笑溢于嘴角“这里不再属于我,他也不是属于我的幸福”长安说的坚决“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冷风吹过,两座墓中间的杨柳随风吹拂,柳枝飞舞,柳絮梦幻的飞散在空气里。
知道吗…‘柳’意味着‘留’,那是挂念你的人寄托的思念,你会留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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