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长安啊…我爱他已经胜过自己的生命”。
王旭特地绕的远路来到了那一处院外,本来亮堂的屋子一下子陷入黑暗,无声的叹了口气,伫立在门外很久,才肯提步离去,背影却看似沉重了许多…
王银蜷缩在房间一角,脚边的烛台一看就是被主人狠狠地丢弃在地上,身体破碎飘零,王银没有表情,眼神黯淡的比黑夜还黑。
紧紧的把自己抱成一团,渴望找到慰藉和温暖“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思考,没有动作,一直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嘴唇一张一合,发出轻微的呢喃声,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却没有人回答他……
对着暗淡的烛火,王昭看着那已经褪色了的画像,右手附在上面,左手搁置到了面具之上,自卑…除了自卑,依然是自卑,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丑陋的样貌。
‘你跟我真的很像’
‘都有着过分的执着…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你又跟我不像…我认得清现实,我能决定这份执着应怎样的结束,和什么时候终止,而你…’。
‘沉迷在自我中…一味的挣扎’。
“你说我们从未见过,但为什么唯独是你把我看得这么透彻,有一点你说的没错…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王昭,停下吧’。
‘趁他没有把你殆尽之前,放手’。
“我停不下来,也不愿停下来,只要能触及得到你,哪怕前方是地狱业火,我也依然走下去”攥着面具的手用力,可是附在画上的手却轻柔的不像话…
烛台倒地,蜡油流散下来,王郁捡起来将其重新放回,心里没有源头的慌乱着,打开一个锦盒,盒中的手链,绽放着银色的光,包裹着中间极真的栀子花。
想到那个唯一与之相配的人,王郁笑的极暖,将唇印在栀子花上,嘴角的弧度都是甜的‘祁长安…我爱你’。
这样的夜晚,有的人画地为牢,有的人百般踌躇,有的人愿得君心,有的人暗生情愫,有的人痛苦纠结,有的人势在必得,有的人真心真意……
都只为了一个‘爱’字而已……
☆、40 朴英规之罪
“根据刚被撤下的刑部史末,礼部张才和,韩步,兵部杨连乾等不下二十位大人所指,左相朴大人与这几年的科举考试有着莫大的关联”。
“延绍王…这几位大人可是刚被查出考试舞弊,私相授受的死罪,你这么说,莫不是想把这脏水泼到我身上,让我背这黑锅?~~”。
青葱的手指握着几张厚厚的字据“这可是他们亲自写下的字据,还有签字画押”。
“谁不知道那铁一般的牢笼里哪怕是死人都能在嘴里撬出话来,何况是这几个贪生怕死,爱慕虚荣的鼠辈,大不了押他们上来跟我当面对质”。
“早就知道左相大人会有这等说辞,这些人早就在三天前处斩的处斩,病死的病死,现在死无对证,还有几个生死未卜的,你说什么都行,你不想认…也罢…那五年前,殿下遇刺那天,所管辖的地官员方正是武思,武大人吧,据我所知,那个武大人可是你家二夫人的外甥,平时作威作福,就连殿下遇刺的时候,他还在城门前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呢”。
“还有两年前的大邺,我们的粮草因意外被烧,被贬职的罗青阳却无视我发出的告急兵令,迟迟没有运送救急粮草,导致我军大战关头,精力衰退,损失惨重,而听说…罗大人可是你的学生,俩人私下来往密切,征战期间俩人还有书信往来”。
这还不算完,祁长安一字一句清晰的声音回响在朝堂之上,王贞一脸担忧,王尧抿着唇,紧攥着拳头,眼神恨不得生生杀了她。
王昭一脸冷漠,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王郁则是把视线放在王建与祁长安中来回观察,朴英规一党的都面面相觑,害怕这一列罪臣名单里出现自己的名字。
“眼下这封信就在我的手里,我是读呢还是让左相您亲自坦白呢?”眉毛一挑,眼里的狡黠使朴英规看的咬牙。
注意到那信封上的笔迹和信纸确实是自己的,且王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朴英规心下一横,跪在地上,悔恨地说“殿下~这封信确实是臣写的没错,但是臣只是因为延绍王年轻气盛,总是在朝堂上处处为难老臣,臣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罗青阳如此不知轻重,不顾大局,大邺之战的损失老臣也是后悔之极啊!~~”。
“还有武思,张才和,杨连乾等人所犯的罪,也是老臣的疏忽,但是根本就不是像延绍王所说的那样,私相授受,科举作弊,延误军机…这些罪,老臣是真真的没有参与其中啊”。
朴英规说的义正言辞,如若不是了解他的为人,和所做的事,祁长安真的就被他的演技感动到了。
“延绍王,那封信上都说了什么,你大声读出来吧”王建没有理会一把老骨头跪在冰凉大理石上的朴英规。
朴英规心里一紧,没想到王建会不顾及自己这个岳父的脸面。
祁长安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取出,手一松,信纸翩翩落在朴英规的面前,朴英规看了一眼,呆愣一会儿,随之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你竟然诓我?!”。
落在朴英规眼前的信纸,一滴墨都没有,根本就是白纸一张,王建皱眉“这是什么意思?”,王郁有些担忧。
“字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既然朴大人把自己择(zhai)的这么干净,那就要听听当事人的意见”嘴边扬起一抹自信弧度,朴英规包括朝堂上的所有官员都随着祁长安所看的方向看去。
朴英规睁大眼睛,似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跪坐在地上……
身处八王子府的解树此时正走在安静的长廊上,手中端着明伊的药,突然眼前一黑,托盘和药碗摔在地上,药汁四散,她急忙扶住旁边的柱子,脑海里涌过得…是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信息。
公元943年,左相朴英规以科举舞弊,贿赂官员,延误军机,谋害忠臣等一系列罪名治罪,因念及其一生都为高丽奉献,功过相抵,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贬为平民,流放到大邺,看守大邺一战枉死的战士,终生不得返回高丽。
野史记载,在流放途中,被流浪的乞丐所杀,身上带的钱财连着衣物被全部抢走,死在大邺与高丽的交界处,尸身既没有葬在高丽,也没有葬在大邺,坟墓不得而知。
不仅这些,新罗945年…宫廷政变,定宗镇压一众王子,以…延绍王为首,最黑暗期,新罗947年,延绍王……这些她曾在二十一世纪看到的一幕幕又再次闪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却不清不楚。
几个模糊的画面一直快速的播放着,一身红衣的王尧与祁长安对峙在朝堂之上,一个模糊英俊的侧脸冷冽且带着坚定,不知是谁的盔甲一直在晃着解树的眼睛,‘噗通!’突然而来海水的窒息感真实的包裹着自己,红衣如花瓣般破碎,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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