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王银呆住,等回过神来祁长安已经起身离开,王银处于懵懂的状态,祁长安的话还有那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直到三天后才知道……
王建放下奏折,看着立在面前的祁长安,眼神微眯“你说这次反贪的赏赐,是取消王银的赐婚?”。
“是的”祁长安不卑不亢。
“赐婚不仅是国事也是我的家事,里面牵扯到了不少的政治利益和家族关系,你这样…是不是让我难做了点”。
“我听说正胤近日身体不适,见不得风,要去收复百济这事迫在眉睫,既然是百官所选,也是百姓所愿,正胤作为正统万不能推辞,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允许他离开高丽吧”。
王建一愣,又很快恢复“你想替他?就因为老十?”祁长安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动“还是因为十三”肯定的语气让祁长安终于有了起伏,抬头与其对视。
“你这么做也不无道理,你们不适合”王建没有丝毫的委婉“他应娶的是位贤淑,安逸对他有帮助的妻子,而不是终日在刀口舔血,不冷不热的将领”。
虽是祁长安一早就知道的道理,但是被人这样明说出来,心中不免刺痛一下,垂眸掩饰眼中落寞的情绪。
“殿下,等百济收复后,允许臣递交辞表吧”转移话题,祁长安屈膝跪在地上。
“祁长安,你这次若是离开,就真的回不来了”。
“臣知道,臣心意已决”。
“也罢,有战乱纷争的地方都有你祁长安在,但愿你离开后,高丽再不请你回来,江山安定”。
……
王昭走在宫中,无意中一个走路极快的宫女冲过来,幸好他敏捷的后退一步,宫女看到是王昭,慌张的行礼快步离开,王昭心中疑惑,悄悄的跟了上去。
宫女走的路越来越偏,直到闪进一间院子,王昭警惕的看看周围,藏到窗后,点开窗户上的薄纸,里面浓烈的药草味还有热气扑面而来,而在那袅袅轻烟中,渐渐清晰的身形让王昭一惊。
“唉?不是说正胤感染了不治之症,导致脸上身上溃烂,痛痒难耐吗?怎么还安然无恙的骑在马上,亲自出征啊”。
“那都是有心之人以讹传讹的不实消息,其实啊,正胤只是简单的破伤风罢了,脸上有伤,见不得风,没看还带了面具吗?”。
“你说现在是不是流行戴面具啊,延绍王面具示人,四王子半面遮脸,这正胤也是紧随其后啊,要不明天我也搞一个”。
“去去去!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可别丢人现眼了,快看!军马过来了”。
祁长安一身厚重的黑色盔甲,为了贴切王武的身形,她特地多穿了几层,一副黑色的面具遮住整张面容,百姓被隔得远远的,根本不会去想这马上‘高大的’身影不是正胤王武本人。
“王兄!”熟悉的身影挡在了祁长安的坐骑前,祁长安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但又是立马的恢复平静,皱眉看着他,所有人都看着呢,祁长安无奈翻身下马,军靴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她的回应使得王郁一笑,快步走上去一把抱住了祁长安,祁长安没想到他胆子会这么大,双目睁圆,想推开他,却又碍于高丽百姓和战士们的注视,抬起的双手又默默放下。
王郁眼睛一瞟,心满意足的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得寸进尺的蹭着祁长安的脖颈,用力的拍着她的后背“王兄真是辛苦啊,百济现在已经是弹尽粮绝,不堪重负了,想必不出几日王兄就能归来,哎一古~~王弟到时候一定会好好款待你的~~哈哈哈~~”。
夸张至极的表演,还有被王郁拍的砰砰作响的盔甲,祁长安本就衣服厚重,现在更是挣脱不开他的怀抱,王郁低下头,附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开口“要照顾好自己呦~还有…我爱你”。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他的声音犹如琴般动听,又如酒般醇厚,从耳朵传到心中的痒,祁长安的脸漫上一点粉色,幸亏了面具的遮挡。
恼羞成怒的咬唇,踩在王郁的脚上,王郁痛呼一声,松了力道,祁长安轻而易举的挣开他,抬手‘亲昵的’拍着他的脸颊,在别人看来,这俩兄弟的感情真是好的没话说啊。
但只有王郁知道对方的力道简直…“唉!哎呦~~疼疼啊~~”。
再拉扯一下他的脸,祁长安‘依依不舍’的放过他,转身利索上马,王郁揉着脸瘸着脚滑稽的退后几步,明明被‘蹂躏了一番’,但他还是幸福的笑出了声。
“捉弄不成反被捉弄,亏你还能笑的这么开心”王昭不知何时站到他的身边,脸上的表情很微妙,但是王郁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
“总觉得像是惹到了一只猫,伸爪子的样子真是可爱啊~~” 本已经做好了被打一顿的准备,但是祁长安的反应让他出乎意料的窃喜,更重要的是他捕捉到了她眼中的笑意,这说明她在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王郁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刚刚的话是多么令人疑惑,但是王昭却已经知晓了这‘正胤’的真实身份,因为在短时间内,王武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看着侧脸俊朗的王郁深情的注视着那个方向,王昭的心紧成一团,无声的低下头,厚重的刘海遮住了眼帘,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
☆、43 明伊殁
收复百济真的就如王郁说的那样,弹尽粮绝,人心涣散,甚至是比一年前的大邺还弱,不出十日,祁长安的军队就直入百济,萧条的街道就只留几个老弱病残的百姓,他们看着高丽的军旗,高丽的士兵,不敢靠近,有的紧紧搂住怀中的幼童,有的眼露悲恨却又不敢上前,有的颤颤巍巍,躲进屋子里。
突然一片黑影迎面扑了过来,祁长安敏捷的侧过身去,才看清掉在地上的东西,旁边的士兵没等她反应已经按耐不住,愤怒的拔出剑指着‘凶手’。
“大胆刁民,知道这是谁吗?你有几条命敢容你这样放肆!要不是体恤你们这些贫民,有谁能像我们将领一样,徒步走进来”话落,身后的几个士兵也纷纷半褪剑鞘,仇视对方。
“我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破了我的国,毁了我的家,就是土匪!强盗!还怕你杀了我不成?!”越说越气愤,干脆把竹筐一扔,里面的菜叶散乱脚边,伸着脖子不惧士兵的剑。
“你这老东西!!”先前的那个士兵真的提剑刺了过去,突然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瞬间整个手都麻了,疼痛蔓延到整条手臂,慌乱的对上那只手的主人,那面具下隐藏的眼睛黑得吓人,也冰冷的渗人。
“正正胤”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收到了什么警告“不不敢再犯了”恐慌的低下头,手上的力道一消失,他就急忙收回剑,包括后面几个拔剑的士兵。
没有再看那个冲撞的老人还是动手的士兵,祁长安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丝毫不在意身后的老人声嘶力竭的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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