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椅上铺的盖的抱的都换掉了,毕竟昨晚这里刚刚发生过一件不可描述的事情,但满腹心事的暖暖却明显已经忘了这件事,只是躺在上面,呆呆地望着摆放在护栏上的那盆珍珠吊兰出神。
Singto倚着门框,长叹了一口气,自动自发地坐过去,让暖暖枕在他的腿上。
“在想什么?”他问。
暖暖收回视线,眨了眨眼,才望向他:“你的签证还有多久?”
Singto抿了下唇,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有最后一周。”
“把机票订在明天吧。”暖暖道。
Singto握住了他的肩膀:“暖暖……”
暖暖闭上双眼:“Singto,我们现在是恋人。”
“恋人”那两个字让Singto心里一动,下意识地安静下来。
“恋人之间的关系,首先是要对等的。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不是那种会把生活的重心放到别人身上的人,我承认,你的出现让我觉得很新奇,所以最近的心态也有些改变。但这并不代表你会对我产生多大的影响。”暖暖仍然闭着眼睛,可是说出的话,却很有分量,“如果我的存在只会给你带来压力,那我就会行使自己分手的权利。”
Singto反射性地反驳:“我没有把你当成压力。”
“没有就最好。”暖暖语气平缓,就像是在与他随便聊一聊家常,“所以,该走的时候就走吧,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别为了我打乱你的计划。”
阳光斜斜地照进阳台,洒在他们身上,也将暖暖浓密的睫毛刷出一层阴影,映在他紧闭的双眼上。
这样的他看上去似乎更为倔强。
Singto抬起手来,帮他遮挡着头顶上的阳光:“最近……我是打乱了许多计划。”
感受到眼前的那一抹阴影,暖暖紧闭的双眼刚刚放松了一些,但却在听见他这句话之后,又皱紧了眉头。
“可是,你以为我只是为了你吗?”Singto长长地叹了口气。
暖暖张开双眼,却只能看见Singto遮在自己眼前的长指。
“其实,要回泰国的话,更舍不得的那个人明明是我吧。”就只是声音里,也能听出来Singto满满的委屈,“让你跟我回去,你也不肯,说不定我一走,这些天好容易刷出来的好感度又迅速归零了。你以为自己很好接近吗?你以为只有你没有安全感吗?”
Singto的手掌一点一点地挪开,眸中的愤懑几乎快要从眼眶里溢出来:“更离不开的那个人,明明是我。”
暖暖依旧分不清Singto的话是真是假,但他却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Singto也有害怕的可能。
如果他说过的话都当真,那自己的表现确实是没办法给他一丝安全感。
只这么一个可能,就已经足够让暖暖哑口无言。
Singto趁热打铁,像条被遗弃的小奶狗似的,在他旁边使劲摇着尾巴:“所以你是不是应该让我安心一点?”
暖暖被反将了一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
Singto修长的手指在他的眉眼间描绘着:“要我明天走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暖暖下意识地问:“什么事?”
被Singto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给迷惑住了,他竟然完全忘了这件事根本没有什么条件可讲。
又不是他求着要Singto走的。
但Singto当然不会提醒他这个事实。
他清了清喉咙,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嘟嘟囔囔的,字都咬不清楚:“我要把你分手的权利没收。”
暖暖眨了眨眼:“什么?”
Singto心虚地提高了声音:“那就……没收一次好了。万一我一走你就直接说分手,我怎么办?”
暖暖无奈地□□:“我没有这么无聊。”
“我不管,为了以防万一,你得答应我,不管什么情况下,你想分手的话,都必须无条件再给我一次机会。”Singto大概是觉得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撒娇的力度不够,干脆把人扶起来,自己往他身上躺了过去。
这么久以来,他都自觉地以一个被依靠者的身份出现在暖暖身边,只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依偎的动作,竟然也无意中撩拨到了暖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
暖暖看着他软软糯糯地伏在自己膝头的模样,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下来:“……好吧。”
这个要求明明是为了给Singto一个安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好吧”那两个字说出口。暖暖的心底竟然也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安稳。
这么一来,分离才真正地进入了倒计时。
暖暖到这时才真正有了在谈恋爱的自觉。
明明开口赶人离开的是他,等看见Singto真的把机票订下来,他的情绪却像是比Singto还低落一些。
于是相聚的最后一夜,理所当然地又被Singto以安慰的名义在一些不可描述的情节中度过了。
这样一来,暖暖确实已经没有力气再伤感。
他仅剩的一点气力也就足够自己想到那么四个字——荒淫无度。
如果Singto是古代的皇帝,势必会是个昏君。
虽然被这样那样地的折腾了大半夜,但暖暖心里一直惦记着Singto的离开,第二天早早地便醒来了。
Singto早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看见他醒来,第一反应就是趴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继续睡吧,别去送我了,不然我怕我又舍不得离开。”
说是这么说,但暖暖又怎么可能睡得下去。
不过只隔了一天,两个人就再一次来到了机场。
可是今天离别的愁绪却比昨天浓烈了许多。
Singto喋喋不休地反复叮嘱:“我走之后要按时吃药,不能再随随便便自己停药了,要遵医嘱,明白吗?”
因为认真地想要配合治疗,暖暖私自停药的事情并没有再隐瞒。
“每天都得记得想我,一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如果实在想得没办法了,就告诉我,说不定我一开心,就马上飞回来找你。”
大言不惭。
Singto的行李不多,还办了托运。
身上带着的,就只有一只轻便的背包和挂在脖子上的相机。
他这一趟名义上是来拍照片的,但时间基本都浪费在了暖暖那间小小的公寓里,拍下的照片并没有多少。
与暖暖磨蹭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Singto才终于在他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起身。
可是刚走了没几步,他又转回来,将脖子里的相机打开,调好,然后随手抓住一个路人:“麻烦你,给我和我男朋友拍张合影吧。”
也不知道那个路人能听懂几个单词,但从他的手势里,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欣然把相机接了过去。
暖暖实在是佩服他这种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们俩关系的勇气,还在发愣,就被Singto一把搂到了身边。
路人将镜头对准他们,嘴里喊含着:“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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