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夏随风的坟被炸了,他们有些人觉得,应该是国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被上天惩罚了。
而相关的夏随风得罪人被人报复的说法也有。
甚至有人猜测是不是之前和夏随风有间隙的人得道成仙了,回来报复他。
不得不说,最后那种说法几乎摸到了边缘了。
夏沐歌已经达到了他的目标了,夏随风的形象已经被他打击到动摇了。
楚留香在地动山摇的时候正好在施展轻功,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和巨大响声差点把他吓得走火入魔了。
他不是去找别人,而是去了正一观,夏随风出身的地方。
正一观平时不涉及到江湖上的事物,但是能出一个国师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更何况,在历史上,正一观出过不止一个国师,甚至其中一个帮助皇帝开国。
可是夏随风依然是其中地位最崇高的那一个。
很多人不相信正一观,但是京城中的人可是崇仰的很。在夏随风大放光芒之前,正一观每年的香火钱都多得令人发指。但是正一观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修葺过了,上一次修葺的时候是夏随风封国师。不是他们没有钱,只是正一观的人是真的淡泊人生,虽然信神,但是从未塑金身。京城的官宦人家也没有嫌弃这里的环境,因为正一观的人是真的有本事的。
上知天文地理,下知人生百态,一手卜卦之术神鬼莫测。
可是他们坚持无为而治,即使是知道大灾大难发生也不会主动去提醒。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观点,关于正一观到底是不是在待价而沽,谁也说不清楚。
虽然说他们不怎么管事情,但是夏随风的东西他们还是相当重视的。虽然楚留香多半是不信的,但是在很多人的交口称赞中,他选择先去看看。就算真的不知道也无所谓,正一观在京城经营多年,人脉还是有的。就算是假的也没关系,这个就足够了。
正一观现在的关注依然是夏随风的师父,但是这个现在已经一百多岁的老人已经很多年不管事了,毕竟年纪大了,就算当年有着各种名声,也抵不过生老病死。所以,楚留香见到的是和枫,夏随风的一个师侄。
那是个长了包子脸,看上去很可爱的一个青年。他见到楚留香来了,站了起来:“你就是香帅吧,师父和我说过你。”
包子脸和枫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看上去怎么样都和神棍一词搭不上边,但是这个人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神棍——整个正一观都是:“听说师叔的东西失窃了?”
楚留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这个人好像并没有和他客套的意思,直入话题。不知道是不喜欢他还是性子养的天真无邪:“是啊,奉陛下之命,还有夏国师地位崇高,我怎么样都不能看着他的东西落入邪人手中。”
和枫点点头,听到“陛下”这个词,他的脸色有点不悦,不过这一丝表情去的很快:“我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为此师祖还特地出手了一次。”
楚留香心想是怎么出手?莫不成是算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和枫嘻嘻笑道,“这是师祖当时说的,他说把这句话送给那个过来解决麻烦的人。”
楚留香惊讶道:“这算是什么批语?是什么意思?”
和枫摊开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师祖。而且就我的经验来看,所谓批语就是给你的,所谓的意思也要你自己理解。”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这样这的很像算命先生?”虽然这批语听上去很是直白明了,但是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坑呢,“意思是手稿在一个女人身上?这诗可是描写女人的。”
和枫耸了耸肩:“都说了我不知道,也许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
楚留香哆嗦了一下,怎么感觉有点诡异?
和枫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如果说包子脸的他原本像是个小天使,现在就像是个小恶魔:“师祖还说了,作为报答,他附赠了一个批语。”
“什么?”
“故友未逝,恶人已死。”和枫打量着楚留香的脸,很是愉悦地说了,“好了,我没有什么话可说了,我就是一个传话筒,我们已经把我们能告诉你的都和你说了。”
楚留香心想,这是什么诡异的东西,听上去胡言乱语的,一窍不通:“告辞。”
楚留香转身便走,不过在他的脚即将踏出门槛的时候,和枫提高声音:“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吗?”楚留香回头看向和枫。
和枫揉了揉自己的包子脸:“就我的经验来看,这两个批语之间大概是有着联系的,师祖不会额外去算一次的。”
“……好,我知道了。”什么叫不会再算一次?这是懒还是精力不足?感情他的报酬是个附赠品?楚留香满脑子的吐槽,终于踏出了生一观。
包子脸和枫一直看着楚留香离开,这才进入了内室,跪在蒲团上:“师祖,不负所托。”
如果楚留香还在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这里竟然还有一人,而他没有一点感觉。如果他知道的话,大概会赞一声正一观果然是藏龙卧虎。
此人正是夏随风的师父,和枫的师祖,虚极。虽然是一个一百岁的老人,但是完全不像别人想象的苍老和虚弱,反而神采奕奕,鹤发童颜。和枫知道,师祖他轻松撂倒一堆年轻人。
“他走了啊。”老人问道。
“是。”和枫回答道。
“和谦最近回京城了,把他揪回来吧。”虚极淡淡地说。他掐指一算就知道和谦最近回来了,再加上能从楚留香手下抢东西的人并不多,想想和谦的性格,他不是那种干不出这种事情的人。
他没法直接算出答案,但是他能根据蛛丝马迹推测出来。
“带着你师父一块去。”虚极挺头疼和谦的,虽然说正一观有不少人崇拜夏随风,但是像和谦这种性格也极为相似的人是少的很的,他的天赋也挺好的,和枫还真的制不住。
“师祖……”和枫鼓起包子脸,一脸委屈,“我不要去。”
虚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去也得去,没有说的!”
和枫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见卖萌没用,他也不去继续尝试了,只能蔫吧吧地点头应下了。
虚极在和枫离开以后,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
别人不知道夏随风是什么货色,但是他这个把他养大的师父怎么看不出来。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整个人架空了,竟然还没有几个人指摘他,反而都为他说话,觉得他做的理所应当。当上国师也似乎是那么顺理成章。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夏随风心术不正,对于自己会早夭的预言一直是深深地介意的。他有时候不禁流露出的态度让虚极心惊,所以他并没有教夏随风多少东西。可谁能想到夏随风那么妖孽,硬生生地推导了出来正一观的完整传承,比他这个师父掌握的还要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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