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章卡了好久,今天心情复杂思绪难平,于是产了这一章,虽然看着可能意味不明,但是后续还是会和这一章有所关联,所以再怎么也算是过渡的一章嗯顺便交代了一些事情orz
谢谢一直在看这篇文的大家【鞠躬
☆、第 18 章
带领几个年轻的两仪侠岚执行完例行的巡山任务后,云丹没有马上返回自己的湖边小屋,而是在鳞次栉比的宿舍区转来转去,最后转到了一片茶园里。
这里虽置身玖宫岭重重保卫下的中部地带,环境却清幽得仿佛世外桃源。蓊郁林木围绕着这一方小小的茶田,茶田北边立着一座砖砌小屋,造型十分简单,甚至连常见于玖宫岭建筑物上的侠岚印装饰浮雕都没有。
云丹从西侧沿着一条难以辨识的小路绕进田中,平坦茶田上方的空白空间让阳光雨水能够最大限度地滋养这些茶叶,而不至于被其他树木的树冠争抢去了养料。
她伸手去沾了些属于茶叶们的光,掌心盛了阳光的温度,美好得让人想要握紧不放,可真到四指覆盖了掌心,那温暖却也随之消散。
只得放手。
“是云丹吗?”身后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来自一个戴着斗笠的失明女子,她眼皮轻阖盖住了内里旧伤狰狞的眼球。大概是觉得自己既看不见,便无须费力睁开。
云丹转身,弯了唇角,语调柔和地对她道:“是我。云居姐姐好久不见。”
被云丹唤作云居姐姐的人微微地歪了头,笑道:“我就说嘛,西面这条小路也就只有你知道怎么走了。”
“不是还有那个孩子吗,怎么就只有我知道了。”云丹侧了身位,让对方行至与自己并肩。田间过道狭窄,好在还能容下两人并列,何况也不是一直并列着。
“你说归海啊。”云居停在一株低矮的茶树前,伸手抚过阳光沐浴下的娇俏嫩叶。“他小时候在这条小路上摔过一跤,后来都没再走过了,这么久了应该忘了吧。”
云丹笑了笑,“你也只是说‘应该’啊,那就还是有可能记得的吧。”
云居回过头来,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云丹却似乎能够感受到对方那双在眼皮遮盖下的受损的眼球正意味不明地盯着她,“那你还记得吗?”
她愣了一下。
在云丹第一次进入玖宫岭的时候,许多人以为她是云居的妹妹,但是二人容貌并不十分相同,出身也不一样,没过多久这样的猜测就平息了下去。
可是名字上的相似还是让年幼的云丹十分好奇。“姐姐为什么叫云居啊?”
彼时二人都还年幼,但云居到底还是长了云丹三四岁。因为名字的原因二人便自然而然地相识相熟,在侠岚序内举目无亲的云丹也便黏上了这个大姐姐。
“那云丹为什么叫云丹呢?”年长的女孩不答反问,那个时候还很清澈的一双大眼睛温柔地望着挂在自己手上的小云丹。
“啊……我不知道啊……”小女孩懵懂地思考着,“可能是因为好听?”
“的确很好听呢。”
“所以姐姐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啊?”小云丹没有上这个转移话题的当。
云居用另外一只没有被人扒着的手撑着下巴,望着眼前一片从父母手上传下来的茶田,“因为我爸爸妈妈喜欢呀。”
囿于年龄与见识,当时的云丹真的就字面上的以为云居此名是因其父母的喜好,直到后来少女渐渐成长,偶然在浩瀚书海中寻得一本《茶经》,才知道“云居”原是茶名。
这该是多么喜茶的一家人啊。
“姐姐指什么?”云丹没有想太多,不知为何,每次来见这位云居姐姐时,她似乎总会忘了自己一开始来此地的原因。
对方轻声笑了,左手依旧停在茶丛上方,脚步移动时,掌心指腹随移动而掠过茶叶挺翘的叶尖,传来□□的感觉。“当然是你自己心里想的啊。”再走几步后,她与云丹之间就已隔了一方小小的茶丛。“虽然我不会探知,现在也看不见东西。”
“姐姐……”
“但是你会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说明,你想逃避一些东西。”渐行渐远的云居熟练地穿过茶田,走到了自己的砖砌小屋的门口,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们啊,总想逃个清静。”
云丹愕然,“你们?”
“在你来的前一步,有人后脚刚刚踏出这里。”云居显然已对自己的居所十分熟悉,失明的双眼完全没有给她的行动造成任何的不便。她推开屋门,然后转身向着还愣在原地的云丹,远远地,隔着早间一层朦胧的光,抿唇轻笑,“进来说话吧。站着累。”
屋内十分敞亮。
窗边的小圆桌上摆着一套简单的茶具,桌子旁边就是煮水的小火炉。水壶盖子在蒸气的作用下时不时的动着,与壶身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杂糅在泉水沸腾的噪音里。
二人相向而坐,云丹绷直了身子,像是故意要把自己藏在墙壁遮挡下的阴影里一样。她对面的云居却很自然的双手放在桌面上,左手掌心摊开在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下,就像云丹一开始站在茶田边时做的一样。
只是与她不同,那温暖的光芒在对方手里时总觉得要温驯许多,任凭手掌如何翻覆,都不曾暗淡消散。
许久云丹才发现,对面人的手心匀有薄薄一层元炁。
斗笠已经被摘下搁在了一边,云丹凝视着对面人镀了一层柔光的侧脸,凝视那上面此刻愈发明显的旧日伤痕,尽管只剩了条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
她还记得那件事,云居为了营救归海摔下断崖,虽然有了树林的缓冲没有生命大碍,但双眼却在坠落时被凌乱的枝杈划伤,再也看不见东西。这件事情在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关于此次救人是否值得的争议。
那时云丹刚刚经历了父亲亡故,重回玖宫岭后整个人都已经不是原先的样子,倒是与那些执着于衡量“当前价值”与“长远价值”的“理智者”有了很大不同。
她从来不对云居的所作所为做出对或错的判断,只是在这位大姐姐自己也一度悔恨于救人行动时,轻轻地抿茶,“这孩子好像很喜欢你啊。”
大约是女性天生的母爱,在真正触即当事人时云居再多的懊恼悔恨都化成了满腔的心疼,对方不过是轻轻提了这句话,她自己就能滔滔不绝地讲出一大堆关于那个自己救下的孩子的事情,即便所知有限,竟至讲重复了也不自知。
云丹当时就笑出了声。
“诶?”正说到兴头上的云居被这笑声吓得愣了一下,想要眨眨眼睛,动了一下眼皮便感觉到了眼球处传来的针扎般的疼痛。“嘶——怎么了啊?”
“你都这样了,还悔个什么啊。”
“怎么不喝茶?”
云丹回过神来,拿起面前半球形的小木杯子,端详了半晌,才将里面微烫的茶水饮下。“这杯子的造型还真是别致。”饮完还不忘叹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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