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站在我面前的少女,她注视着我,目光未曾有一丝闪躲。
这样坚韧的少女。
我从她婴儿状态的时候就见过她,看着她慢慢长大,成长到现在这样,足够耀眼。
凛。
“你真的要与我为敌么,凛?”手。枪在指尖来回晃荡,我看着这个我这般喜欢的姑娘。
“固执的分明是卡莉亚你吧?”她俯身,攻击不带着任何的犹豫,“为什么非要让那种东西降临不可呢?就连慎二那家伙的生命都不顾了么?”
“在抉择中迟疑只会使处境更糟,我只是做出了我的选择,就算这意味着舍弃什么。”我知道凛的目的,是为了拖住我,但我真希望能和多聊一会儿,谁让我一贯对她宽容。
“那么,我阻止你也是我的选择。”
真是十分完美的回答。
昔日那个小姑娘,已经成长为了这么优秀的少女。
我看着她念念有词地朝我丢来了几颗宝石,转动的手。枪瞬间一停,对着飞来的宝石就是一枪,在半空中就被拦截的爆炸是这次碰撞的结果。
若是长期以往的消耗,对方势必会落到下风,毕竟我的子弹无限,相比之下她的宝石寥寥无几。
凛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她想做的,只是拖延住我而已。
我方实力强大,奈何人少——那位冒牌神父在命令Lancer自杀之后就被Lancer一枪穿透了心脏——而对方虽然整体实力偏弱,可胜在人多。
兵分三路,以英灵卫宫和卫宫士郎来拖住吉尔伽美什,让远坂凛来拖住我,剩下的saber、伊莉雅和间桐樱去已经陷入黑泥之中的假小圣杯,间桐慎二那里。
虽然方法简单粗暴,但的确有效。
我看着因为战斗久了而变得气喘吁吁的凛,轻叹了口气。
我会这般轻松,自然是魔力十足充沛的原因,反观凛,同时需要和我战斗还要支持英灵卫宫,实在是消耗太大了。
就算当我用漆黑的枪口对准她的时候,凛的神色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我看着这样的她,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怎么会放任你们破坏圣杯呢?”
原本隐藏在手上的三道令咒裸。露在了空气中:“assassin,自裁吧。”
这是在击败间桐脏砚之后,出现在我手上的东西。
怎样我都是帮圣杯做事,给我作弊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令咒一闪而过,消失在了原地。
我召唤的是在四战中出现的“百貌哈桑”,像他们这样的复数英灵,想要拖延对方的步伐是最为便利的工具。
在吉尔已经击败英灵卫宫的现在,原本用来拖住saber她们脚步的assassin们也不被需要了——圣杯如今回收的魔力已经足够降临。
“如果你也拥有令咒的话,为什么你不召唤恩奇都?这分明是你的目的和愿望吧?!”
凛在短暂地愕然之后就立刻反问道,这个问题……尖锐地我无法回答。
我只是按照原计划那样,掏出了装着麻醉剂的注射剂。
她没有力气反抗,嘴上仍然是激烈地继续质疑:“这样的话不就是完全的本末倒置吗?!如果是你的话怎么可能连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不知道!”
“……再见了。”这是我能够,留给她的话,“你真的,已经变成足够优秀的人了。”
我看着那双和葵一样的绿色眼眸终于合拢,转向了远处已经轰然作响的前方。
大圣杯即将降临。
我路过已经筋疲力竭倒在地上的卫宫士郎,破旧的地板上显示这过去在这发生了怎样的一场激烈战斗。
没有凛的补魔,还需要承担saber魔力支出的卫宫士郎,完全没有办法和吉尔正面交锋,英灵卫宫已经退场,七名servant只剩下saber一人。
这种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情。
我握住了吉尔向我伸出来的手,被他拽上了高处,就在这个屋顶,我们能够看见苍穹之上的黑泥倾泻。
“没有杀掉卫宫士郎么?”我询问这个理应会处死对他抱有杀意之人的王。
“那个faker在最后的关头保护了曾经的自己,倒有些好奇放任不管后会发生什么了……怀抱着那般愚蠢而又遥不可及的理想。”
突然觉得以为可能是因为我对于凛和樱的重视让吉尔网开一面的自己有点傻。
我会给的关注也仅仅是如此而已,他们能不能够活下去,我就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了。
为什么不召唤恩奇都呢?
这种心情,想必只有吉尔会理解吧。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所做的事情,绝对不是“正确”的——可能会以毁灭世界为代价,做这种事情,又怎么能够拉着恩奇都一起做呢?成功的话,只要以后对此闭口不谈;倘若失败,也不过不再相见。
未来无法保障,那就没必要给别人希望。
但是吉尔伽美什是一个例外。除了没有他的力量这一切的进展都不会这么方便的客观因素,还有,吉尔和恩奇都是不一样的呀。
隐瞒势必会被他察觉,如果是这个引领我走到这一步的王,如果是这样宽恕我允诺我做出一切的他的话,是那么地值得信赖。
黑泥仍然是在远处翻滚着。
紧张吗?后悔吗?害怕吗?
我看着樱架着慎二吃力地走了出来,而被打了麻醉针的凛仍然是一步一晃悠地努力冲过来,低着头看着放在左手掌心,恩奇都留给我的字条,又用力握住了吉尔的手。
“卡莉亚。”我侧着头看着突然唤道我名字的吉尔,“怎么了……?!”
那是……突如其来的痛楚。
我经历过很多很多的疼痛,虫子吞噬神经的痛感,反反复复的自裁,当初在火焰中被反复灼烧,这样的疼,真的不值一提。
可我还是痛得半弯下了腰。
鲜血映入了眼帘,我看着用肩让我枕靠着他的吉尔伽美什,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上半身那般小心翼翼和温柔,刀口割开胸口的动作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很疼呐。
左手握住在掌心的字条想必早已被鲜血和汗水浸染,我垂下眼帘靠在吉尔伽美什的身上,觉得自己呼吸喘气的声音像一架漏风的手风琴——就好像是我在梦中,看到的他的状态。
在梦中我想要杀他,在现在他要杀了我。
多公平啊。
我甚至生不出来任何的怨恨,我亲爱的王,他所做的一切都必然有他的理由,只是觉得难受而已。
特别是听到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到的这句话:“卡莉亚,王必然会找到你的。”
……可是,我这次的失败,就真的失败了啊。
我想要说些什么,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都同时失败的我,迎来的必然是被抹杀的结局。
可这样也挺好的。
如果他会一直一直去寻找我,然后永远都找不到我——我从来都是这么一个狠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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