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开口的瞬间,玛格莎必须竭力抑制自己的失态,因为就连声音,这位女性英灵都和恩奇都大人如出一辙。
“……对不起,我一切都想不起来了。”她蹙了蹙眉,“恩奇都……这个人又是谁?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美索不达米亚,你们又是谁?caster……圣杯战争……我现在能知道的只是我被作为caster召唤而已。”
她抬起眼,双眼里满是疑惑:“她说你是王?你……您是谁?”
玛格莎默默地向后缩了一缩,因为她明显察觉到了王座上的男人的不悦。
“呼……居然想询问本王的名讳,这种话可真敢说啊。”王冷冷一笑,“本王可没有那个给你排忧解惑的义务。玛格莎!你折腾出来的麻烦,就交给你来解决了。”
“您知道,我是谁对么?”那位英灵躲开了玛格莎的拉扯,无视了王的怒火,认真地询问道,“您能告诉我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真的是一种非常糟糕的感觉。”
“这可与本王无关,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之人,你没有向本王寻求帮助的资格。另外,乌鲁克从来都不养闲人——你若是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就没有存在这里的必要。”这位王眯着眼,再一次下达了自己毫不留情地逐客令,“玛格莎!你还要让这位caster浪费本王珍贵的时间么?”
caster还想要说什么,被身后的玛格莎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玛格莎一边用力地拽紧了这个不知进退的英灵,一边连忙低下头:“很抱歉,王,请允许我们先失礼告退。”
就算被拉扯着,这位英灵的背仍然是挺直着,她的视线追随着王座上的那位王,这样专注的行为让玛格莎害怕这位caster会进一步冒犯她侍奉的王。
“刚才那真是十足失礼的行为!”刚一退出大殿,玛格莎看着对方的脸,心底又是一股无名火,“那是我们侍奉的王,你也应该毕恭毕敬才是——王既然已经表现了拒绝的态度……真是的!为什么像你这样对王不敬的人会和恩奇都大人长得一样啊!”
“……那是你们侍奉的王。”这位英灵平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有人和我说过,我的灵魂、我的身体和我的一切都是他的东西,除了他之外,我不会把我的忠诚献给任何一个人。”
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双眼微微低垂着,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整个人似是被柔光所笼罩。
面对这样的她,所有多余的话玛格莎都说不出来。
“……但是,你连那个人是谁都记不得了吧?”
“是。”caster沉默了片刻,复而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玛格莎,“我叫出了你的名字,我还长着和你口中的‘恩奇都’一样的容貌,而且那位王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你能帮助我吗?”
这个眼神、这个语气、还有长着恩奇都大人一样的外貌……实在是太犯规了!
这位一贯以为人严厉和手腕强硬著称的巫女长认命似地叹了口气:“那么,你需要我怎么帮忙?”
“我想先要证明我的价值,在被允许留在这里的前提下接着获得更多的信息——首先,那位王的真名……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在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的情况下还能够这么镇定。
不知道名字和过去,不知道曾经有哪些在意的人,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前行——我居然一点都不慌乱。
太奇怪了。
我看着水镜中自己的模样,只要这样注视着我就可以心情平静下来,如果排除我是极度自恋狂的情况,是不是足以说明我也认识那位“恩奇都”呢?
我想起玛格莎一脸骄傲地告诉我,那位王的名讳。
“那是我们乌鲁克的贤王殿下,吉尔伽美什。”
就算听到了这个名号,我自己也没有多少实感。
据她所说这位拥有三分之二神明血统的王拥有看穿未来的能力,知道我的真名想必也是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这位看起来仍然年轻的巫女长阁下,实际上早就岁数步入暮年——现在年轻的面容还是因为她魔力深厚的缘故。
她据说是目前最为年迈的神职人员,经历过吉尔伽美什最为暴戾的统治时期,也因为足够的资历而深得王的信赖,否则以那位贤王殿下的忙碌状态根本不会有能够空谈交流的时间。
而那位王会这般忙碌的原因,除了他本人行事事事躬亲之外,还和他看到了乌鲁克会经历一场命运存亡的危机有关,以至于全国上下都处于紧张的备战状态。
我被召唤出来的仪式,就是乌鲁克的巫女们想通过召唤更多的英灵来获得更好的未来。
而我的失忆,被确认为是召唤的事故,尽管事故的具体原因还在排查中,为了确保未来召唤其它英灵不会出现我这样的状态,玛格莎去负责解决这件事了。
而我就被玛格莎的孙女,那位叫做希杜里的姑娘转而接待了。
希杜里带我浏览了这附近乌鲁克的些许景点,这个年轻的姑娘与她严肃的祖母不同,身上更多地带着属于年轻人的朝气,据称,她在明年就要接替她祖母的位置。
我没有说我发现对于乌鲁克很多地方无需介绍我就已经足够了解的事实,正像我也没有告诉匆匆离开的玛格莎,我猜测也许召唤英灵的仪式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直觉。
我抚摸着石板上刻印着的文字,这样理应失传的记录应该只有这个时代的人才会掌握——我曾经存在于这个时代,以至于就算遗忘,某些扎根了的东西也无法失去。
我不记得自己的宝具,我也不知道魔力低下的自己怎么配得上Caster的职介,更不知道如果说作为英灵我又曾经做过什么丰功伟绩。
据称恩奇都是作为那位王的锁而诞生的,是工具,是挚友,到最后他的死亡促成了王的最终成长——恩奇都的死亡已经过去太久,久到鲜少有人亲眼见到过他。
希杜里是这么和我说的:“祖母她说恩奇都大人真的是和王一样值得令人尊敬的存在,只要见到他每个人都会被他的美和人格魅力折服——我想看到caster小姐你的话,就的确有感受到了那种震撼。”
听到这句话,我发自内心底觉得与有荣焉,不知不觉就微笑了。
所有的一切都给我莫大的熟悉感。
唯一不熟悉的也只有……
“如果只有证明了我的价值才能够继续停留……您需要我做什么呢,贤王殿下?”我没有做出怎样诚惶诚恐的表情。
这是我唯一感受不到任何熟悉感的存在。
就像我仍然记得的那样,我早就答应将所有的一切奉献给一个人了,自此,我再也做不到向任何其它的王跪拜臣服或者宣誓效忠。
“……哼,这样鲁莽的举措还真大胆得超出了本王的预期。”贤王随手指了指一旁堆叠的石板,“就姑且让本王看看有没有与之相符的实力吧——正好也适合作为打发无聊的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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