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不知为何变成了合格的奸商风格呢……鲶尾哥。”
“不过,果然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行啊。”他气鼓鼓地说,“前几次没怎么想好就都押了可以,现在还有点多余的钱的只有药研了吧,药研,你要选什么?”
“我……”
药研思索道:“跟一期哥的想法一样啊。”
长谷部显然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参加。烛台切仰头想了一会儿,看着面对笑面青江如是这般的解说显出迷茫的数珠丸。
“看青江君的样子,”他迟疑道,“数珠丸殿应该是靠得住的吧。”
“可是啊,光坊。”
鹤丸拍拍他的肩膀,“那位好像一直闭着眼睛。”
烛台切:“……鹤先生?!”
他被突然冒出来的鹤丸吓了一跳,后者笑嘻嘻地松了手,“你们又在讨论下注的事吗,如果不是身无分文,我也真想参加一下啊。”
鲶尾不怀好意地撺掇,“鹤丸先生,你可以去跟主人借钱。”
堀口千里:“然后越欠越多?”
想想你曾经的所作所为。
“我说过可以用自己来赔的哟。”
“那还是算了吧。”
“小夜,”宗三斟酌了半天,将钱袋交给弟弟,“押不行。”
“太刀的话,好像目前还没见到能兼具速度和侦察的家伙。”
加州清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源氏兄弟。
“虽然还不知道那位的情况如何,但我姑且……”
他迟疑道:“选不能?”
毕竟选能的几次都输了。
“啊,”大和守安定举手,“我也是。”
“兄长,”膝丸急于征求髭切的意见,“兄长要选什么?”
髭切稍显困惑地“唔”了声。
“这种问题无伤大雅。”
他带着轻松的笑意道:“跟着大家一起选好了。”
“真的假的?”和泉守叫出声,“你们都押的是不能?”
“哼,看好了!”
他“哐当”搬出先前赢下的那一箱小判,“这次我也要跟你们反着来,鲶尾,记好,这些我全押‘能’。”
“兼、兼先生……”堀川国广哭笑不得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要不你再想想?”
“不用想了,国广。”
和泉守兼定自信地说。
“看我把他们的钱都赢过来。”
“你们慢慢押,我回执务室一趟。”堀口千里用眼神止住了想跟上来的清光,“没关系,我自己就行。”
“注意点分寸,发薪日前把钱花光了我是不会管的。”
膝盖中了一枪的粟田口短刀们纷纷痛苦地捂住了脸,药研闻言也纠结起要不要再把这最后一点积蓄也押进去。
独自一人走回执务室,堀口千里坐在桌前,拉开了抽屉。
宗三的事由狐之助口头申报上去后,还需要她再填写书面的报告。这份文件在她手里滞留了好几天,每次都是只写了几个字就又压在了文件堆的最底。她光是看着情况概述那一栏,联系起这座本丸发生过的一切就觉得火大又莫名其妙。
她烦躁地放空了大脑,在心里把名单上的那些名字一一划去,盘算着还剩下的刀剑。
“笃笃。”
堀口千里蓦地停下正转在指尖的笔,下意识地一把将纸张翻到了背面。
宗三身上落下铭文的事还只有他们几个知道。
她定了下心神,清清嗓子,“进来。”
入眼的是一抹青绿色。
“我还以为是清光。”堀口千里有些讶异地挑眉。
“哦呀,”笑面青江一脸伤心,“不可以是我吗?”
他歪了歪头,又露出了那略显妖冶的笑容,“主人,有时候轻一点比较好呢。”
好好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劲……
堀口千里看向自己手里的纸确实被她捏得有些发皱,她叹口气,将它又往抽屉里一撇,合上抽屉时心道数珠丸的到来果然让他心情不错。
“主人不问我来是干什么吗?”
“我在等你说。”
似是而非地抱怨了句“主人有时候表现得也太冷淡了”,笑面青江一手撑脸,柔顺的马尾便顺着他靠向一侧的动作也垂落下来,“数珠丸殿答应了来一起帮忙,我帮他熟悉了下本丸的地形,今晚就拜托他了。”
“嗯……”堀口千里道,“恭喜?”
察觉到她态度上的异样,笑面青江一怔。
“主人有什么顾虑吗?”他冷不丁问道。
“——不,只是突然又想到这一点。”
她顿了顿。
“说到底,如果换一个审神者来,可能也不会有那么多事。说到底,闹出现在这情况的根源都在于我。”
笑面青江了然。
“主人是想问,”他道,“我有没有怨言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堀口千里迟疑着点点头。
下一秒,笑面青江的答案就落入了她的耳中。
“没有哦。”
他轻声说。
“的确,如主人所说,如果换一个人来,可能是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笑面青江眨了眨那只露在外面的金绿眼眸,“但现在和我相遇的是主人你。”
“我很乐意能为主人效力。”他又露出愁苦的表情,补充了句,“当然,要是能有人帮上忙就更好了。”
话锋一转。
“——更何况,就算换个人也未必真好到哪去,一年前的本丸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她就是在想这个问题。
“虽然我不会做像她那么过分的事,”堀口千里垂下眼,开口道,“但是,如果有一天我犯了错而不自知,或者让你们感到……还请你们尽管说出来。”
“是。”
笑面青江勾起唇角。
“我知道了。”
*
这样,也算是修行的一种吗?
夜半三更,数珠丸独步在走廊,默念着经文想道。
现世充满了苦痛。缓和这些痛苦的正是信仰,也是僧人的职责。
他挽着长长的念珠,束起的发尾落在木地板上发出几不可闻的沙沙响声。
诸行无常,诸漏皆苦,诸法无我,涅盘寂静。
清除过心中杂念,数珠丸恒次步履极轻。可走着走着,他因为不知为何涌起的异样感而放慢了步伐。这种恍若被谁在暗中不断窥视的感觉,哪怕是他也觉得有些许不适。
尽管可以不去在意,但想起贞次的嘱托,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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