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下巴枕头在他胸口。“我们能回家了吗?”
“我喜欢你这个想法。”
我爬下沙发,随即他也跟着下来,动作时关节咔咔作响。我们借着夜灯的亮光找到我们的衣服、穿好。亚蒙在我身体里时,往我肚皮里胡吃海塞了五百个左右的蟹角,撑得我连皮裤扣子都差点扣不上。
楼上很安静。有几个奴在客厅的几张小地毯上睡觉,身上盖着毯子。“活人衣架”没有了,衣服被转移到木制衣架上。
“等下。”我低声说,然后溜进餐室。看见食物都被收起来了,我很失望。“靠。我想看看蟹角吃没吃完。”
“来。”亚蒙抓住我的手臂,但他没有把我带回前厅,反而带我去了厨房。
“亚蒙!你是想让咱俩去偷冰箱里的东西吗?”
“我没想。我是行动派。”
“你太熊了。”他打开卢恰娜的冰箱时,我说。
“我快饿死了。”
他拿出一个贴着便签的袋子。
“来瞅瞅。”
我瞅了瞅。便签上写着:给亚蒙和杰克。谢谢你们做的示范!卢。
“里面是蟹角吗?”我激动地问。“对不对?对不对?亚蒙,里面是不是蟹角?”
“回家再看。”亚蒙说着,一手拿袋子,一手拍我屁股。
“干嘛!”我说。
“我忍不住。你的翘臀。你这条裤子。”
我嘟囔一声,跟着他走到门口。
* * *
亚蒙没能把我工作要回来。他向格罗根的上级申诉,用了很多很有亚蒙风格的词,比如“情有可原,从轻发落”。但罗莎·霍尔库姆图书馆并没有撤回解雇我的决定。说来奇怪,亚蒙对事态无能为力的样子还挺让人欣慰的。别误会我的意思,在我过去经历的八千万种状况里,都多亏了他的力挽狂澜。只是我偶尔也会想见识一下他也不过是个凡人的证据。
他真给了劳拉·埃尔姆斯第二次面试的机会,最后邀请她入职。她同意了。亚蒙跟我说他有点在意劳拉说她会是“最适合这份工作的考拉”这句话。
“这是个梗。”我解释道。
亚蒙还给威特迈耶打电话致歉了。威特迈耶说反正有别的公司也在招募他,而且他本来就打算拒掉A&L的聘任……
真是个辣鸡。
韦斯没能把“白闪电”从拖吊场给弄出来,但我和亚蒙在周四把这事搞定了。他让我来把车开回去,不过在路上,我一加速他就紧紧掐着自己膝盖,而且随时准备向我咆哮一通开车须知。我试图指出自己打九岁的时候就会开拖拉机的事实。他叹了口气,嘟囔着说什么拖拉机时速最多也就二十五英里。
“改装过的就不止啦。”我回答道。
我从账户里取了一百美金,跟他说把钱给韦斯。他张了张嘴,仿佛想攻气十足地质问我,随后摇了摇头,把钱装进口袋,跟我保证说一定会交给韦斯。
后经发现,是韦斯把员工档案从复印机拿走,带到他的办公室烘干。现在文档都放回锁柜了,看着有点糟心,但至少是安全的。
我的文学课测验周五出分了。亚蒙靠狗屎运勉强蒙了个72%①。古恩教授课后把我叫过去,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平时考得很好的。”
注①:指回答正确率。
“那天压力太大了。”我跟他说。
古恩教授点头。“人之常情。”
我刚准备走人。
“那个,杰克?”
“怎么了?”
“我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我在写一本关于艾米莉·狄金森的书,主要内容放在她和她妹妹拉维妮雅的关系上。我想找个研究助理。我给不了太高的酬劳,而且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不过——”
“我愿意!”
古恩教授微微一怔。
“我是说,我愿意,”我冷静一点后说,“我很感兴趣。”研究助理?听着多他——多特么棒啊!我喜欢狄金森,以及她的破折号、死亡和斜韵。
古恩教授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很好。周一课后你能来找我吗?我会告诉你项目的详情。”
我当然能了,这样我就不用再担心图书馆的事了。
我笑得牙齿都出来了。“绝壁能。到时候见。”
出教室的时候,我差点来个一蹦三尺高了。
我给康纳、贝丝、斯蒂芬妮发短信,约了一起喝咖啡。康纳只在斯蒂芬妮提到阿斯汤加瑜伽时,恶狠狠地剐了她一眼。除此以外,大家相安无事。康纳和斯蒂芬妮甚至在“《指环王》与《哈利波特》之争”中站在了同一战线——他俩都觉得甘道夫比邓布利多更酷。
天了噜。
我硬着头皮拉下脸求贝丝给我辅导地质学。她同意了,热情得不行——我觉得“岩层构造”这种玩意儿根本值不得她这么热情——立即着手在餐巾纸上画起了学习规划。
唉。
她还威胁说,如果我放她鸽子,她就告诉亚蒙。
唉呀妈呀。
周五晚上,当我和亚蒙坐着看《粉红色杀人夜》时,我总算问出了那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你会惩罚我吗?”
亚蒙艰难地操作着DVD遥控器。“为什么?”
“为我周三和你灵魂互换时做的那些破事。”
“这是‘录像3’还是‘Colorstream②’?”他一气儿按了怕是有十个按钮。
注②:DVD视频输入端,Colorstream输入端具有影院级的画面增强效果。
“Colorstream,”我等他按完遥控。“我在SW2研讨会上放了‘词素瘾君子’的视频。你跟我说请假,我没请。我骂了威特迈耶。害‘白闪电’被吊车拉走了。”我居然在主动提醒他,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他靠回沙发上,吃下一口有巧克力碎的冰淇淋,冷得皱眉。“周三那天的罪给你免了。我们俩都是。”
“为什么?”我问。
“因为那天我们俩都在学习。我们都犯了错。”
“每天我都特么在学习啊。”我小声说着,头枕在他肩膀上。
他扭头用黏黏的嘴唇亲了我脸颊一下。“我也是。爱信不信。”
“不信。”我说。
“那你知道‘地龙’居然就是蚯蚓吗?”
我大笑。“你就学到这个啊?”
“远远不止。”
DVD菜单弹出。
“这片里见血了吗?”我问。他早跟我说过里面有血腥镜头了。
“见了点。有个镜头特别血腥暴力。不过做得夸张过头了。”
“对我来说还是吓人啊。”去年有一次,他意识到我选血腥片不是因为我喜欢,是因为这样我就能在恐怖场景出现时把脸埋到他胸上了。这大概就是我为什么更愿意看他沉迷于恐怖片,而不是BBC迷你剧吧——玛吉·史密斯女爵③有条不紊放茶杯的镜头,很难成为埋胸的正当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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