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要以我的梦境为食,那我便是你的饲主,你叫我一声主人也不算为过吧。”薛洋心下想,将它收做己用,手下好歹有人能供差遣也是不错的。
云阳君本来脸皮就是顶厚顶厚的,叫什么不是叫,薛洋说让叫主人,它便高高兴兴笑嘻嘻地腆着脸叫道:“好的,主人。”
薛洋便不管它,自顾自思索起怎么扮演好裴泫这个角色才是正事,之前他虽然藏在裴家一月有余,但始终将方慕燕视为第一猎物,所以并没有花心思在观察裴泫这个病秧子身上,那天晚上方慕燕在和裴泫对阵时,看他样子似乎对裴泫有所怀疑,何况他方家阵法尚且困不住裴泫,可见裴泫这个病蹊跷的很。薛洋忽然想起那日在裴家旧宅中,方慕燕用镜阵窥探过裴素往事,莫非还有其他隐情是他薛洋没有猜到的?他心里遂盘算着,接下来任务有三:其一、不知上了裴泫的身他还会不会发病,所以得稳住裴素同方慕燕,伺机换一副厉害些的身体为上策。其二、寻到宋岚,哄他交出晓星尘魂魄。其三、拼凑齐晓星尘魂魄,召他回来。
后两个任务显然暂时太难了点,只得先将第一个达成。
还好裴泫是个包子性格,跟薛洋小时候也差不多,真扮起来倒也不难。打定主意,薛洋遂起身穿上衣服,开了门往裴素房间去。
到了裴素房门口,却见裴泠正在里面伺候着给他爹换额上的湿布巾,薛洋想了想赶紧酝酿了一波,红着眼眶进了门朝裴素身边扑过去:“爹……”
裴泠见他进来,便问道:“阿泫,你醒了,怎么不好好躺着。”
薛洋道:“我担心爹的安危,想着爹不知道怎么样了,所以着急来看爹。”
裴泠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薛洋赶紧握住裴素的手,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十分担心他的样子,不过他本身对裴素就是心怀感激的,所以十分里倒也有五、六分是真。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儿子唤他,此时裴素竟悠悠地醒转过来了,裴泠见了马上高兴地道:“爹,你可醒了,我去给您端药。”
裴素的第一反应却是将薛洋一把搂住,紧紧拥在怀里,薛洋不大习惯这种亲密的动作,一时心里觉得有点膈应却又不好挣扎,只得硬着头皮任他这么抱着。裴素却还不肯罢休,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将脸颊贴着薛洋的脑勺,只差没在他脑门上来一口,薛洋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暗道:“父子之情,这是很正常的。”
好在裴泠端了药已经回来了,不过不是一碗,却是满满两大碗。她将一碗递给裴素,另一碗给了她弟弟。
薛洋只得接过来喝了,因为做了鬼之后舌头也尝不出味道,面对突如其来的苦味实在有些无法接受,不免皱了皱眉头,薛洋同裴泠说:“姐姐这药好苦,给我一粒糖吃吧。”
裴泠却道:“你又忘记爹说过什么了,还想着吃糖。”
薛洋正不明所以,裴素开口道:“算了,阿泠去给你弟弟冲杯蜂蜜茶吧。”
裴泠心想,爹又给弟弟放水,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去了。
她前脚刚出门,方慕燕后脚走了进来,看见裴家父子都在,便行了个礼,向裴素道:“裴世叔可算醒了,大家都着急的要命。”
裴素面色仍旧苍白,此刻听方慕燕关心他伤势。便客气道:“有劳方公子操心,我感觉好了许多,倒是我们父子此番又让你见笑了。”
方慕燕摇摇头,忽然想到那天一时心急同裴泠说过裴泫是他未来小舅子的这样的混话,裴素大约也听见了,便对裴素说:“世叔不要见怪,慕燕心里诚然想要帮忙的,那日事发突然,怪不得谁,只要大家现在都安好,就是最完满的结果,至于其他的我们再想办法如何?”
裴素便感激地点点头。
方慕燕又道:“恕我直言,世叔如果不见外,不若将此中隐情告诉小侄,我方家虽然不敢夸口玄门之首,但自有异于别家的能耐,说不定能治好裴公子的病也未可知。”
裴素道:“倒是多谢方公子一番美意,不过这是我一人之错,不愿牵涉外人,我一力承担便是。”
薛洋听了心里暗说:“裴素这就是你不对了,难道你没看出来,方慕燕和你家裴泠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十有八成方慕燕也是要做你女婿的,怎么好说人家是外人?”
方慕燕到底年轻脸皮薄,听裴素一口拒绝,连委婉都不带的,面上便有点挂不住,只得随口问了裴泫几句身体好了不曾,就赶紧出来了,走的时候,裴泠恰好也回来了,在屋外碰到时方慕燕便神色复杂地看了裴泠一眼,欲言又止。他心里其实想着,我不过想看看能不能给小舅子帮个忙不,未来岳父大人尚且一脸你谁啊,没这必要吧,哪天我若上门提亲,岳父大人岂不是要把我轰出去。
裴泠见他不说话,朝他一笑道:“一会来找你。”
方慕燕见了,心下又灿烂了。
又过了几日,薛洋心想着,方慕燕这回不要又不说一声跑了,那他可亏大发了,需得同他搞好关系,才能稳住他,于是开始主动同他搭讪,然这切入点在哪里,自然便在裴泫他姐身上。
于是他便趁四下没人的时候,姐夫长,姐夫短地乱喊一气,方慕燕心里倒是十分受用,何况薛洋还同他分析,你去外面谋事情做,拼死拼活的尚不如我家小厮挣得多,不如待在我家,哄着我姐同我爹,哪天我爹高兴起来,给我姐的嫁妆翻个倍,你不是赚翻了,方慕燕心里一想似乎很有点道理,于是同裴泫关系自然亲厚起来。
方慕燕那边心里又想,虽然裴素一脸高冷,嘴上说着不关你的事,但若真解决了裴泫这桩心病,裴素和裴泠必然还是感激他的,于是决定自己查探小舅子怪病的线索。他想起那晚在十方宫,裴泫毫无征兆地突然发病,跟血月现世多少有点关系,但跟十方宫本身是否有关呢?他之前本就对这道观有所疑问,但因为着急着走,所以也没管它,这次反正不急着走了,索性去看看。
他便约了小舅子一起往山上去,这回仍旧打三清殿进去的,薛洋细看方慕燕脸上却并无异样,他心下遂有些不解,看见云阳君照旧跟在后面晃晃悠悠,便过去一把将它抱起,搂在怀里,摸了摸云阳君头顶上那点毛,趁着方慕燕不注意,凑到它耳边,低声问它:“怎么方慕燕好像一点也不受你影响?”
云阳君被他摸得十分舒服惬意,眯紧了眼睛,喵喵叫了两声,方慕燕便回过头,发现似乎是那天那只黑毛猫,薛洋赶紧道:“我看它一直跟在后面,觉得挺可爱的,所以抱抱它,估计是饿了,一会给它找点吃吧,姐夫。”
方慕燕点点头道:“上回似乎也看见它了,黑猫能辟邪的,正好带回家看门。”
薛洋道:“好的。”
云阳君见方慕燕转过头去,便对薛洋说:“他又不像你有那么悲惨的故事可看,人家到目前为止都顺风顺水的很,对我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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