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峥将利剑插回侍卫的剑鞘,慢条斯理地取了桌上的帕子擦了手,将染血的帕子往小叶子身上一丢,神色冷漠,“扔了!”
侍卫似乎对这等情形早已习以为常,神色未变,扛了小叶子的尸体往外去。
幕僚魏先生站起来,微微皱眉,“既是被皇上的人送回来的,倒也怪不得小叶子。皇上能留着她的命,而不是送回来一具尸体。想来也并没有因此怪罪殿下,不过是一个警告。林砚所做之事,皇上不容别人插手。”
司徒峥压根没将小叶子这蝼蚁的性命放在心上,他看着窗外,眼峰如刀,“先生可听闻过千里镜?”
“几年前,大周尚有诸多西洋商人来往,彼时,在下曾听闻过。”说到此,魏先生大惊,“殿下的意思是,小叶子之前拿回来的那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林砚做千里镜用的?”
“千里镜,据说还有个名字叫做望远镜。父皇手里就有两只。本王幼时还玩过。可惜那东西据说是简易版,能见的不远,也只能作为玩意,当不得大用。老九却十分喜欢,死缠烂打讨了一只去,寻常打猎时用一用,却也不怎么趁手。”
倘或林砚真能做成,那可是大功一件。
司徒峥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林砚那日可是从玻璃厂出来的,而玻璃是林砚弄出来的如今便是别人不知,在皇家已不算是什么秘密。再有,玻璃厂刚建成不到十日,皇上已下令从京畿大营抽调了三百精兵给老九,守卫玻璃厂。
若只是怕玻璃配方外泄,哪里需要这么多人手,还都是精兵?
司徒峥突然站了起来,若是如此,那么便不是“倘或林砚真能做成”,怕是他已经做成了。至少也是有苗头了。否则,皇上不会如此大手笔。
“可惜本王没有个嫡亲的妹妹。”
这话里竟是有结亲之意,魏先生大是惊诧,“殿下的意思是?”
司徒峥不答,可面色却已表明了一切。
魏先生心里有了底,言道:“殿下若有此意,倒也不是没办法。”
司徒峥摇头,“不是同母的,便是依附于我也不稳妥。”
“殿下可还记得贾元春?”
司徒峥大愣,“贾家前不久才放出宫的那位女官?”
“林家与贾家是姻亲,林砚上京后一直住在贾家。听闻贾家老太太对他疼爱有加,他对老太太也很是敬重。想来关系不错。
贾元春虽是荣国公之后,但贾家如今已不比当年,她还是二房所出,身上还背了谋害郡主的罪名,瞧在林砚的面上,给一个侧妃的名分,也不算辱没。”
司徒峥心动。
虽然这主意迂回了些,倒也不错。江南传来的消息,林如海极为看重正室夫人。而这正室夫人还是贾老太太的独女,两方关系自是非比寻常。若能得了贾家女,林家说不定会偏上一两分。
不过,亲王侧妃之位就那么两个。想要投诚的,或是他想要拉拢的,不在少数。一个贾元春,他还要看看她当不当得起。
若她有能耐也有心,林砚就住在贾府,而她还是贾家的大姑娘,有的是机会可寻。
司徒峥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姑母的梅园想来如今已是都开了。往年每到此时,姑母总会办赏梅宴,邀请各府的太太姑娘相聚一堂。这倒是个好机会。”
魏先生却有些为难,“殿下可是忘了,明玉郡主因贾元春而落水,清惠长公主在凤仪宫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怕是不会乐意请贾家。”
“也不必姑母出手,每年各王府都能得好几张帖子,可带了自己的亲朋旧友一起去、。本王同王妃说一声,让王妃到时候带了贾元春去便可。姑母夫死子亡,孤家寡人一个,在父皇跟前有体面,也懂得怎么做人。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博了我诚王府的脸面。”
司徒峥声色狠厉,眼神尖锐,志在必得。
中宫无所出,嫡子空缺。他占了长字,又是如今唯二的亲王之尊。他不信,那个位子他要不到。
更不信,贾元春会不动心。
女人嘛,只要抓住了她的心,你叫她干什么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林哥哥和皇上,是各怀鬼胎。
皇上想搞权力平衡。要培养皇子,却又怕一家独大。于是都捧起来。皇子们彼此互相牵制。他既可以考察谁更能担任储君,又不必担心被哪一个弄得篡权了。
而对林哥哥来说,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和九皇子来往而不犯忌讳了。不然,一个掌管着玻璃厂,一个天天进出,接触太多。虽然是为的公事,但前期还好,后面越发紧密,鬼知道皇上会不会多心。所以,他和九皇子,其实都在演戏。
如今省了麻烦,毕竟这是皇上自己开口的。过了明路的。
【PS:男主文,而且和朝堂挂钩的。自然会有一些算计和权谋。我已经很努力在合理化逻辑化了。但是也知道自己能力不是特别好。所以,如果有什么漏洞之处,不是什么大的漏洞,大家宽容一下。我会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的!】
第32章 霍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贾府。
一大早,林砚便收拾好东西,带着秋鸣去了国子监,迎面就被柳尚元拽住了,“你可算是来了。得知你今日来,我一早便等着。”
林砚在京里日子不长,要算朋友,大约也就柳尚元这么一个,自打贾母寿宴见了面,后头又吃过一回酒。相处不多,却还算投契,也有几分了解。
他面上虽是在说笑,可神色却不对劲,林砚心头疑惑,问道:“怎么了?”
柳尚元皱眉,将他拉到一边,“你来京不久,恐对这国子监还不大了解。如今的国子监可分为两派。一派是已有了秀才功名,正经通过应试进来的。一派乃是各府里的公子哥。”
林砚点头,朝廷有规定,三品以上官员及有爵之家子弟都有一个名额可入国子监。而其他人便得自己考了,而考试还有个前提,需得是秀才。
林砚上下打量了柳尚元一圈,眼角含笑,“那尚元兄是哪一派?”
柳尚元乃理国公之后,柳家也唯有他在国子监。然而他也是去岁京兆府的院试案首。两头靠,也容易弄得两头都难靠。
显然,林砚猜对了。柳尚元苦着一张脸,“都什么时候呢,你还有闲情打趣我。你可知这勋贵子弟一派是谁打头?是霍烨!”
林砚面色瞬间沉下来。
柳尚元一叹,“我可听见了,他说不会放过你。”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音,一群人便蹿了出来将林砚团团围住。领头的正是霍烨。
“林砚,咱们又见面了。怎么,没想过有一天会落到我的手里吧。”
林砚翻了个白眼,听听这话,俨然国子监一霸!
“来人,上!”
林砚抬手阻止,“等等!”
霍烨得意一笑,“怎么?怕了!跪下给我斟茶道歉,我也不是不能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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