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九爷帮了我不少,年货节让我大赚了一笔,又给了弄出了改良马车。我自然要懂得回报。”
林砚说的坦坦荡荡,毫无遮掩。司徒坤的疑心去了一半,又听他说年货节,想起让他帮老九还是自己开的口,这疑心又去了一半。
林砚笑着又说:“本来学生也只是一个想法,可做好后发现,或许能用在战场上。只是学生对手持弓/弩的机关不大熟悉,不知是否还能改造得更好,将射程拉长。再者,还有床弩……”
司徒坤一震,示意林砚接着说。
“倘或床弩也有改良之法,配上瞄准镜。在战时,或可大用。”
林砚没有说完,可司徒坤不会不懂。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北戎人擅骑,骑兵骁勇,乃为大周心腹大患。倘或配备精良弓/弩手,将马毁了,骑兵便成了没水的鱼,任人宰割。
他这些年也励志培养弓/箭手,为得就是扬长避短,期望以此来对抗北戎骑兵。可这两年西北的扰边小战也可看出,战场兵荒马乱,弓/箭手的作用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
可倘或有瞄准镜作为辅助,便又有不同。他试过,瞄准镜在一定距离内,可以将战时的命中率能提高不只一倍。若加以改良,还能更高。
而床弩若能与瞄准镜相结合,便是不能大范围连续射敌也无妨。只要培养几个出色的此中好手,以床弩的射程之远,威力之大,一招射了帅旗或是大将。敌军必乱。
司徒坤看着林砚,忽然觉得他肚子里似是有刮不完的东西。手持望远镜已经让他大开眼界,可林砚却说还有三脚立式望远镜。如今立式望远镜做成了,他又弄出了瞄准镜。
似乎每一次,林砚都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司徒坤此时才算真正确定,林砚所知道的,远不只这些。他晓得的更多,更广。他是一块宝,一块无价宝。但这块宝,必须握在自己的手里!
司徒坤眼光微闪,轻笑起来,“朕给你找专门的人才,交由你来统管。和望远镜一样,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要的就是这句话!林砚欢喜谢恩。
司徒坤呵呵一笑,坐回首座,道:“你能做出这等望远镜,已是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说吧!”
林砚眼珠儿一转,“皇上,什么赏赐都可以?”
司徒坤瞄了他一眼,“自然!金口玉言!”
林砚咚地跪了下来,“请皇上给我爹下一道圣旨吧!让他往后不许再打我,也不许罚我跪!哦,对了,还有不许罚抄书。总之,这些都不许。”
司徒岳目瞪口呆。那表情几乎就是在说:竟然还有这种操作,本王开始怀疑人生。
司徒坤嘴角抽搐,面色难看得要死,好容易忍住没一脚踹过去,恶狠狠挤出两个字:“不行!”
林砚泄了气,嘟囔道:“皇上您自己说的,金口玉言!”
司徒坤的脸色更难看了,亏他想得出来!自己一个帝王,能下这种圣旨吗?这圣旨一下下去,全天下的人得笑死!更不必说,接旨的还是林如海!他往后怎么去面对这个师弟!丢人不丢人?
林砚识时务地缩了缩鼻子,闭了嘴,不敢再提,转口道:“那学生就不知道要什么了。学生现在什么都不缺。只想父母弟妹平安无事,能早些来京一家团聚。”
司徒坤一愣,盯了他半晌,叹道:“朕明白了。你放心,回去吧!”
林砚小心抬头看了司徒坤一眼,见他神色温和,不曾动怒,也未见不悦,心下松了口气。转头又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些。他用这么大的功劳求一个家宅平安,其实一点都不为过。
他低下头叩拜谢恩,起身告退。
司徒坤见他行动不大利落,想到他刚进来时的模样,轻笑起来,“老九,你送他出宫!”
待得二人出了门,司徒坤笑着摇头,“这小子虽有时候性子乖张了些,连祠堂都敢动。却是个孝顺的!也不枉如海每每被他气得要死,却日日念着他。”
戴权赔着笑奉上新茶,“皇上也是一样的,何尝不念着几位殿下。便是几位殿下,也时时想着皇上。瞧瞧这茶,便是三殿下拿来的。”
司徒坤怔愣,眼光一闪,“老三送上来的?什么时候?”
“有一阵子了。据说是之前三殿下去了一回江南,碰巧遇上的。殿下见喝着味醇回甘,难得的竟是比宫里还好些,又知陛下喜茶,故而特意买了。听闻拢共也没多少,奴才瞧着恐怕全给了陛下了。”
司徒坤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却是是这些日子他一直吃的味道,回忆起来,确实是老三从江南回来后没多久开始换的这口味。从时间上算,也有两个多月了。
他端起茶杯又品了一口,看似不经意地道:“之前怎么没听说?”
“皇上没问,殿下也没让说。奴才本也是不知道的。前儿听茶水间的人说起才晓得。”
司徒坤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倘或是故意为之,只怕恨不得立时报上来,也不必等上两个多月了。
司徒坤心底突然生出一丝温情,问道:“贤妃怎么样了?”
“贤妃娘娘还是老样子,太医每五日去请一次平安脉,没什么变化。”
贤妃是司徒岭和司徒岳的生母。荣宠不多,但好在资历久,打司徒坤还是王爷时便入了府。肚子又争气,一连生了两位皇子。凭着这两样登上四妃之位。
可惜身子不好。早几年就病了,一年里大半年的时候在床上躺着。司徒坤对她本就说不上有多喜欢,如此一来更少去了。
“走吧!去咸福宫看看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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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林砚依旧没去贾府,而是回的林府。
让他没想到的是,司徒坤虽嘴上没说,可后脚便让人赏赐了一大堆的东西过来,林砚喜滋滋地算着,看着红曲领着丫头分门别类,样样入库。
林砚直接将账本拽过来,手指一划,圈了一大半,“这些捡出来另外造册,等妹妹出嫁的时候,留着给妹妹做嫁妆!”
红曲忍不住捂嘴笑,“姑娘才多大,大爷就想着出阁的事了。亏得姑娘不在这,否则还当大爷是恨不得要将她早点嫁出去呢!”
林砚黑了脸,“谁说的!我恨不得她日日呆在家里,不嫁才好!”
可惜怕是不能如此。因而他也不过只能想一想,偶尔说说气话。
林砚一叹,红曲却是笑得更大声了。
“妹妹下月生辰,我让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早整理妥当了。大爷从去年就唠叨这事,都说了七八回了。大爷怎么不想想,您自个儿生日还在前头呢,这可没几日了!”
林砚一嗤,“父亲母亲,弟弟妹妹都不在身边,我一个人过,有什么意思!”
说到此,林砚心情突然低落起来,遣了红曲出去,自个儿一个人看起书来。可整个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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