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诚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霜儿,你还没回答父王愿不愿意嫁给牧云寒呢。要父王说啊,当今大端,配得上我的霜儿的也唯有牧云寒了。”虽然当初他想撮合严霜和牧云寒的原因是他想让严霜帮他报当年那一箭之仇,但是不得不说,这些年来他对牧云寒还真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当年严霜堕马他本来想赶到天启的,结果牧云寒来信跟他说自己会照顾好严霜,如果严霜留下一点伤,任由皇叔处罚。他这才没去,毕竟要给他们培养感情的机会。
“父王先别急,先让我同寒哥哥聊聊。”在去寻牧云寒的路上,牧云严霜心想,待会要怎么同牧云寒说?牧云寒又没有直接跟她说要她嫁给他,她直接说这些东西会不会很奇怪?可是说的太拐弯抹角,她又怕牧云寒那个只看兵书的呆子不懂。
“霜儿来了?”听虞心忌说刚刚严霜去找了靖王,牧云寒急切地盯着牧云严霜,想知道她的反应。
严霜故意逗他:“寒哥哥,霜儿不开心。”
牧云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还是暂且按捺住不安,问道:“霜儿怎么了。”
“父王他过分。之前父王一直最宠贾侧妃,贾侧妃也一直待我很好,把王府打理得也是井井有条。没想到父王这一次迷上了那个只会跳舞的瞿姬,还打算带她去谒见陛下,却不带王府分位最高的贾侧妃,这像什么话。严霜又想起之前的硕风和叶,他小时候还说要娶我做大阏氏呢,还不是几年以后,看见喜欢的就娶了。寒哥哥,你说男人都这么喜新厌旧吗?”
往日的牧云寒怕是听不出来,但是这段日子和严霜待久了,也是近墨者黑,明白了:“皇叔跟霜儿说了?我要娶你。”
严霜这时也不想绕圈子了:“从小寒哥哥就是严霜的天,严霜的地。严霜心里,除了寒哥哥,再也没有别的男子。严霜有时亦会窃喜,除了严霜,寒哥哥身边也没有其他的女子。可是人们常说,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况且寒哥哥今后将会成为大端的帝王,要什么样的女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当初南枯皇后同陛下又是何等情深,而陛下移情银容妃以后南枯皇后又是何等疯狂。霜儿不想成为下一个南枯皇后。严霜从军,除了为了大端,为了寒哥哥,也是不想天天在王府里看到父王的姬妾们总是为父王的宠爱而争吵,严霜不希望自己成为她们那样的人。严霜虽然很喜欢很喜欢寒哥哥,但是严霜也不想寒哥哥有机会让严霜变成严霜最讨厌的那种人。所以严霜宁愿做寒哥哥的谋士,而不是妻子。”
牧云寒抓住严霜的肩头,要她看着他的眼睛:“霜儿,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有任何娶别的女人为妻的想法。在遇见你之后,我也没有对旁人产生过想法。我的霜儿已是这般好了,我又为何要去寻别的女子?我亦知道这样的承诺不牢靠。皇叔说,他要将越地的牧云银甲给你做嫁妆。寒哥哥答应你,纵使你以后是牧云氏的皇后,那支牧云银甲仍然属于你。倘若寒哥哥能登基,除了大赦天下的第一封诏书,第二封就是封你为后,后宫只你一人。”
“寒哥哥为什么对霜儿这么好。”牧云寒居然愿意把越地的牧云银甲全都给她。而且还能够了解她心里所想,并且全都满足她。
“霜儿,可是寒哥哥却觉得,你自从堕马之后,虽然和寒哥哥说话多了起来,但有时你的笑意却不曾达眼底。你十二岁的时候,我教你用剑,你从不会说什么,但从你的眼睛,我可以知道你是高兴的。可这些日子以来,我同你切磋,你虽嘴上说着开心,但是你的眼睛却告诉我,你并不是真的开心。寒哥哥承诺过你,只要你不说,我就不问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霜儿,能不能试着依赖一下寒哥哥。你不是说寒哥哥是你的天你的地吗?”
原来的严霜或许可以做到。但是她是到达过异世界的严霜。读过那么多的史书,自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未来交托在另一个人的手中,即使这个人是牧云寒。纵使她算得上是喜欢牧云寒的,但是她亦不能放下那些顾虑。
牧云寒见严霜不答,问道:“霜儿肯答应嫁给寒哥哥了吗?”
即使她无法将整颗心毫无保留地交给牧云寒,但有他的承诺在先,况且遇到困难与恐惧就退缩,也委实不是她的性格:“寒哥哥要告诉严霜给父王写了什么,还有,寒哥哥要告诉严霜为什么这时候跟父王说,严霜才答应。”
牧云寒一笑:“皇叔早在你一岁时就把你许给我了,我给皇叔写信就是想问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个承诺,”至于他为何这个时间向靖王提亲,还是别让严霜知道的好,严霜从十二岁到天启跟随他时,他也一直刻意让严霜同穆如寒山保持距离,毕竟牧云和穆如联姻是一直以来的惯例,“对了,皇叔今日提起,给你取严霜这个名字还是因为我。这样看来,我们以后的女儿得叫冰儿了。”
“谁要同你生女儿了。”她对牧云寒真是一时辰不见就当刮目相看。她还没答应要嫁给他呢,他就说起孩子的事情了。他不害羞她还害羞呢。
牧云寒看惯了堕马以后淡然克制的严霜,这回她害羞反倒是头一回见。看她能够为他流露出不受控制的情绪,他很欢喜,比听到她平时说的那些永远会陪在寒哥哥身边的话更加欢喜。她愿意陪在他身边,并不代表她心悦他。而她现在羞红的脸,就是她心悦他的最好证明。
母后一直期望他做个知礼守礼的君子,平素和严霜相处时,他也注意分寸,不让严霜觉得他逾矩了或是太过孟浪。可是这一刻名分已定,他也无需再顾忌太多。趁着严霜不注意,他悄悄弯下腰,在严霜的额间印上一吻。
本来心底还在羞恼的严霜突然感受到这一吻,在她面前的真的是牧云寒?今天的人都怎么了,从父王到牧云寒,一个比一个更不正常,他们到底还记不记得过几日邺王就要来了?
严霜羞得跑了出去:“我去告诉陆殿下邺王的事情了。”
☆、邺王
自那日之后,严霜一晨起就会去牧云陆那里,美其名曰商议如何处理邺王谋反之事,实则是因为靖王和牧云寒有牧云陆在场时才会正常一点。虽然每日牧云陆向她投来的揶揄目光已经让她相信其实牧云陆什么都知道了。
听探子回报,邺王还有几日就到殇阳关了。但邺王仅带了王妃穆如屏前来,世子牧云德则因为宛州商会之事已经在一月前到达了天启。
多一个人,就多一重风险。不知穆如屏对邺王态度如何的他们有些忧虑。因邺王多疑,在酒中下药倒不是最好的方法。了解这位哥哥的靖王提议在接待邺王的晚宴上告知穆如屏严霜的真实身份,让严霜将穆如屏带开。之后他们四人控制一个无论是否藏有武器的邺王都绰绰有余。
过了几日,邺王终于带着王妃穆如屏到达了殇阳关。邺王看着弟弟和两个皇侄,似是不动声色地说:“此番陛下召我们入天启,是为了立储一事。可是听闻陛下近日不勤于政务,反倒一直同六皇子牧云笙吟诗作画,有时陛下甚至还在永银宫门前徘徊?两位皇侄,皇伯真心是为了你们着想啊,要早作打算,劝告你们的父皇,远离妖魅,不要再做出糊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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