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霜看见硕风和叶的眼中缓缓滑落一滴泪水。虽然自己对于第二世所做的一切感到无比恶心,可归根结底,是那个人的作弄,不是硕风和叶的错。说到底,硕风和叶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严霜拉起在暗处的牧云寒的手,还好这一次,即使她是颗棋子,也是颗自主的棋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是因为我站的cp太冷门了吗= =
大家都不怎么和我互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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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刀
严霜将硕风和叶的傀儡做完后的几天,便和牧云寒、穆如寒山和穆如寒江一同带着硕风和叶去了穆如寒川和梁皎皎的墓前。虽然这些日子里他们遍寻了名医,可穆如槊的中风还是无法医治。怕牧云嫣看着亲生儿子的墓再一次经受不住打击而生病,于是借着让她照顾穆如槊为名,不让她同他们一起前来。苏语凝还得在府中照看穆如深和穆如渊这两个孩子,也是不得空。
尽管严霜知道当时是自己犯浑,但被穆如寒山射了一箭再被吊起来的心理阴影确实是存在于她心底的,再加之牧云寒本来就同穆如寒山关系很好,不需要她再做些什么,她同穆如寒山便很少正面接触过。
上回她同舅母和苏语凝一起守在梁皎皎的床边时,还有些为梁皎皎鸣不平。在她心里,穆如寒山于大端来说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可作为一个丈夫来说,他太注重军营里的事务了,每每同牧云寒商议军事,如果不出声叫他们,甚至都可以一直谈到第二天的天亮,丝毫不想想家中还有在等待着他的妻子。
可这次看见穆如寒山在梁皎皎墓前的样子,她终于明白了为何梁皎皎去的时候是笑着去的,或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穆如寒山真的待皎皎是极好的。平时在穆如槊和牧云寒跟前,她从未看见过穆如寒山有一点脆弱的神情。可这回,穆如寒山却在梁皎皎的墓前哭得像个孩子。或许平时穆如寒山在父亲和兄弟面前,总是希望能够将全部的辛劳和苦痛担于己身,不让他们有烦忧。可是只有在梁皎皎的面前,他才可以放心地将自己的忧虑说出口,皎皎的身躯虽然不像他一般的强壮,却可以让他心中的一切负面情绪烟消云散,让他第二天在父亲和兄弟面前,还是那个能凭一己之力扛起穆如荣耀的男子汉。
梁皎皎撒手人寰之后,严霜和舅母牧云嫣都不敢告诉穆如寒山梁皎皎去了的消息。穆如寒山打赢瀚州之役后立刻赶回家,只想见到妻子温婉的笑容,可没有想到迎接他的是惊天噩耗。他将自己关在房门内几日不出,最后只能是牧云寒以牧云的命令为由召他入宫。姑姑穆如屏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告诉他还有一岁的穆如渊在这里,不要让他失去了娘亲又失去父亲。
看着弟弟和妻子的墓碑,想到家中仍瘫痪在床的父亲,穆如寒山心中的恨更加强烈了,他拿起了手里的剑,打算割下硕风和叶的头颅。
硕风和叶早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但又想起他父母当年死在穆如铁骑的刀下时,硕风苏赫说的话,他对穆如寒山狰狞地说道:“当你举起屠刀的时候,就应当知道,自己也必将死于屠刀之下。”
严霜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穆如的这句祖训,明明是告诫子孙慎杀,为何同穆如作对之人,总是喜欢用这句话来诅咒穆如?如果穆如该受到这句祖训的诅咒,那么死于他们刀下的南枯家和硕风部就应当死得更惨烈一万倍:“你能不能别用穆如的祖训来绑架穆如?好像只要穆如举起刀便是错的,你举起刀便是对的。十年前硕风部被穆如铁骑屠灭,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硕风部觊觎速沁部的土地,杀了女人和高不过马背的孩子?当初你阿爸阿妈屠灭了速沁部,就应当知道,他们也会死在屠刀之下。今日你即将被杀,难道不是因为你杀了穆如寒川,害得穆如大将军中风,寒山大哥的妻子也操劳而死?你对寒川哥哥举起屠刀时,更应当预料到你在这一刻会死于屠刀之下。我承认东陆对瀚州的羁縻确有不当之处,可穆如是秩序的维护者,他们举起屠刀,是希望更少的人死于屠刀之下。”
牧云寒见严霜生气,抚了抚她的肩头,又摸了摸她的肚皮,示意严霜不要同硕风和叶置气,免得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同他多说无益,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是弱者的时候,只希望别人维护众生平等的正义。他是强者的时候,又漠视弱者的正义,只觉得强者才有资格为王。所以他的道理根本就无法说服他人,否则速沁紫炎早就被他劝服了。”
手起刀落间,穆如寒山将硕风和叶的头颅砍了下来。牧云寒掩住了严霜的眼睛,虽然严霜对这种画面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不能吓到他的冰儿。
硕风和叶的鲜血淋了穆如寒川墓前一地,穆如寒山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寒川,皎皎,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可他话语中的悲痛更甚,“可是你们为什么不能回来,和我好好说说话!”
穆如寒江也是泪流不止,可还是觉得哥哥如今的悲痛太可怕了,仿佛如果没有肩上所负的穆如家的职责,他就要同大嫂和二哥一起去了一样。于是穆如寒江趁大哥不注意打晕了他,再同虞心忌一起将他带回了穆如府。
许是今日在穆如寒川和梁皎皎的墓前受的刺激太大,严霜回宫之时就见了红,似乎是要生了。
牧云寒想陪同严霜一起进产房,可严霜想到李夫人连生个病都要用白纱覆着面,不愿意让汉武帝见到。于是她还是让牧云寒在产房外面同牧云凛一起等着。
牧云凛对于生产之事还一知半解,只是往常父皇和母后一有时间就会同自己玩耍,教自己练武识字,思及会再有一个皇弟皇妹,他想象不出来会是怎样的情形,他最宝贝的就是父皇习武日久积攒下来的武器了:“父皇,要是母后生的是个皇弟,父皇还会把凛儿想要的那个镶着五颜六色钻石的匕首给凛儿吗?”
牧云寒让牧云凛坐在他的大腿上,又摸了摸牧云凛的头发,虽是焦急于产房内的严霜,还是耐心同凛儿说道:“那就要看凛儿的表现了。”
牧云凛还算是乖巧,即使在一旁陪父皇等着,甚是无趣,也是不吵不闹。有时看着父皇听见母后的叫声眉头皱了起来,也会拿着小武器同父皇玩玩,或者是背几句兵书,转移父皇的注意力。
到了牧云凛入睡的时间,严霜还是没有将孩子生下来。牧云寒着了乳母带凛儿下去睡觉,自己继续在产房外等着。
到了子时,牧云寒终于听见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侍官出来报喜道:“恭喜陛下,皇后娘娘为陛下添了个小公主。小公主真真是个妙人儿,只刚出世时啼哭了几下,之后便都是笑着的。”
虽然是他期待已久的女儿,可牧云寒没来得及仔细地看看他的冰儿的眉眼,就直接将冰儿带进了产房,他急于进产房看看严霜是不是还醒着。
上回严霜生完凛儿之后昏睡了几天,没想到这回生完冰儿后虽然力竭,可这会儿还没睡着。
牧云寒抱着牧云冰对严霜说:“霜儿真是辛苦了,朕虽之前听母后说过,女子生产实在是万分凶险的,可这回陪着你,朕才算真真切切地有了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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