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春名麦那副眼镜也没让他显老,只是斯文些罢了。
春名麦闻言,倒未将视线放在她身上,而是定在蓝染气质几乎判若二人的脸上。
他的闲依姐好像真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得了的男人。
收回惊讶的目光,春名麦转而看向那个声称自己戴眼镜会变得稍微成熟些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像小女孩硬要戴父亲的眼镜。”
这是春名麦走出公园前最后的话语。
至于是被谁瞪走的,恐怕只有当事人知晓。
“我不喜欢妳因别的男人哭。”轻柔地把女人放回地上,蓝染拇指抚过她的眼袋。
“不是因为小麦,”墨染闲依微瞇起眼,语气难过,“我说不出口,久纪婆婆去的地方已经不会有女儿的身影。”
到头来她还是受着对方的恩惠,却什么都没办法为他们做。
“妳说过那个久美子小姐选择转生。”
“恩,她到尸魂界不久就排定离开。”
“墨染小姐,妳想过或许她并不愿意在尸魂界与她母亲见面吗?”
“……您正在试图安慰我吗,蓝染队长?”
“是。”蓝染笑笑,“有用吗?”
“多少有点。”因死亡而得到的联系,确实非常悲伤。如今她只能祈祷久纪婆婆能在尸魂界过得舒心。
“开始想着有空要到流魂街逛逛了?”
“那是回尸魂界后的事,”墨染闲依拍拍脸颊打起精神,朝男人微笑道,“还有六个小时,蓝染队长赏脸陪我到书店晃晃吗?”
蓝染低低地笑道:“行哪,正巧想给雏森君带点礼物回去。”
“雏森副队长有生日礼物,那我的呢?”
“妳不觉得,”蓝染闻言缓缓道,“我愿意陪着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吗?”
“……敷衍。”墨染闲依没好气地咕哝,一边牵起对方的手。
这份礼没创意,但很实际。
她非常满意。
当天晚上没有月亮,星星也少得可怜,天空更是被高楼填得残缺。
只是在这样毫无景致的夜晚,身边的男人被她牵着手,低声在她的耳边对她说了喜欢。
一切都是从现世开始的。
“妳想陪我再玩一场游戏吗,墨染小姐?”
“愿闻其详。”
舍弃咏唱的破道九十五如果能打破他的断空,或许他会答应她任何事。
“小心我届时向您求婚,您跑都跑不掉。”
“真有那天的话,我不会跑。”
──前提是真有那天的话。
听着女人笑着说其实这才是给她的生日礼物吧,蓝染只是微笑并未说什么。
“不过想想很亏呢,想要您一份礼物还得玩这么高难度的游戏。”说这话的当下两人刚结束现世之行。
因此墨染闲依还不晓得,待她回宅后会发现自己桌上多了一个锦盒。
里头是她在百货公司橱窗前看了许久还试穿过、却因超出太多预算而放弃的昂贵丝绸睡衣。
☆、第五十章、内贼难防
“哎,真是稀客。”门里,一道威严沙哑的男声里带着些许嘲讽。
跟在家主身后踏进简朴和室的管家铃木堇,臂上悬着家主适才褪下的厚外衣与披肩,恭谨地垂下头退到一边。
“许久不见,藤堂大人,”在藤堂家总管的招呼下,墨染闲依从善如流地在离主人家有些远的对座坐下,一边指示铃木堇让外头待命的下属把伴手礼交给总管,“天气变化大,这是晚辈的一点小心意,还请您笑纳。”
“这怎么好意思。”简单道了谢,视线扫过对方冻红的双颊与铃木堇臂上的衣饰,藤堂龙一哈哈笑了几声,让总管把礼物拿下去,“不过这些东西我看墨染大人比我还需要,若非刚从庭院过来,见妳这模样还以为外头下了雪。”
墨染闲依知道对方这些话只是为了取笑自己身体矜贵,双手放上添了热茶的陶瓷杯盏,顺势笑道:“晚辈体弱在贵族间亦是出名的,成天被熟人们念叨不懂保养。”
“真丝外衣、羽毛披肩、还有尸魂界最顶级的药材与秘密培养的医护人才……”藤堂龙一缓缓地啜了一口茶,“如果墨染大人每日享受着这些还被称作不懂保养,想来要维持健康体态代价真是极高。”
感受到身后之人灵压一瞬的紊乱,墨染闲依仍是笑瞇着眼,泰然自若道:“姑且不论您怎么晓得‘秘密人才’的存在,进入正题前您可否答应晚辈一个小小的要求?”
“哦?”
终究压不下喉咙的痒意与胸腔的闷痛,墨染闲依以衣袖掩面咳了几声,苦笑道:“如果能在边上摆个小火炉,晚辈万分感激。”
藤堂闻言,又见她苍白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疲惫,微微扬起眉毛,迅速地让总管打点好客人需要的一切。
“单论墨染大人这般病态的模样,怎么也联想不到是那女人的女儿。”对座的年轻女孩在火炉设置好后不久,面色果然红润许多。藤堂见状,脑海里蓦地浮现一个人影,一时不禁脱口如此说道。
然而话出口后才自觉不妙。
“啊,”墨染闲依轻轻应了声,把杯盏从容地放下,接着抬眼看向对方,唇边噙着了然的笑,“能这么快就进入正题真是意想不到,藤堂大人果然心思细腻,省了晚辈许多周旋的功夫。”
如果在这之前与对方的一应对话,都是他对同为贵族家主的一丝隐忍,现下被个晚自己出生几百年、毛都还没长齐的丫头牵着鼻子走,这般装模作样的应对功夫倒是可以直接免了。
藤堂龙一低低地讽笑几声,才冷声问道:“妳上门的目的是什么,墨染闲依?”
“我的母亲,”见他绷起脸孔,墨染闲依亦敛下笑容,从上衣内袋里取出毕业册的复印本,“多年前您与她同为第一班的学生,晚辈来找您确认几件事。”
“抱歉,我与南……不,该说是墨染夫人了吧!”藤堂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缓下内心的骚动,“我们的交情并没有好到能给妳什么信息,妳可能要失望了。”
墨染闲依很清楚对方想撇清关系,慢条斯理道:“这可奇了,晚辈刚从真央灵术院过来,在校长室还与真木老师谈得十分愉快。”
“妳想说什么?”
“以这个纪录看来,真木老师似乎是您与母亲当年的班主任。”墨染闲依微笑,“正巧他还记得,您似乎曾经与一名流魂街出身的女学生形影不离。”
藤堂冷哼一声:“只凭这个妳就想说那是南吗?”
墨染闲依摇摇头,敛下眼眸摆弄手上的杯盏:“如果不是的话,您该称她南云,而非只有亲近之人可以称呼的小名。”
关心则乱。这些年她总是想着为何藤堂如此埋怨“她”,或许大部分的原因今天都可以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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