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总管无法胜任吗?”蓝染侧过身看她娴熟地绣着花,不时停下拿远些检视。
“堇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再麻烦她我心里过意不去。”
“妳觉得他们大概多久会找上妳?”蓝染退回房里拉上门,缓步走向把自己包成一团球的女人。
仔细地勾勒枝头红梅,墨染闲依停下动作,对半成品还算满意:“说不准,估计他们得挑个良辰吉时。”
最晚约莫也就是这二十年的事。
不过关于这点她并不打算让蓝染知道。
“有件事我好奇许久了,墨染小姐。”蓝染弯下身把脸靠上她的,“我可否学习墨染一族的特殊鬼道。”
“可以啊,这没什么。”她答应得爽快,唇边勾起一抹笑,“初入门您就试试这个好了。”
边说着练得精熟只需弹指,但复杂些的她功夫不到家只能乖乖做空间结印,墨染闲依双手击掌,念了一句咏唱词,半空中随即出现一个小小的球体。
“四方体、三角锥、球体,成功最基本就这三种型态。”她眼笑瞇瞇,等着对方表现。
蓝染见她笑得狡黠,知道其中肯定有诈。
学着她的动作尝试几次,无论怎么调整都只能弄出不规则的东西,形体也维持不久。
“蓝染队长您看。”墨染闲依笑着弹指,蓝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颗小爱心在他头上转着圈。
蓝染笑着摇头:“把戏真多。”
让鬼道消失,墨染闲依轻声笑道:“嫡传鬼道自然有它的特殊之处,我以前跟着祖父的动作,一次就学会了。”
与才能无关,血缘才是重点。虽然外人靠努力也能习得皮毛,但再复杂些的恐怕有困难。
“真可惜,我还想着那个信号鬼道挺有趣。”蓝染笑笑,一边又试了几次墨染闲依口中的入门款,抓到技巧后很快地成功了一回。
看到半空中转着的四方体,墨染闲依决定收回与才能无关这句话。想着对方记忆好得异常,便巨细靡遗地演示了一遍。
过去陪着母亲练习,对于这个祖父独创的鬼道她每个步骤早已牢记于心,只是使用的机会不多,今天倒让她一连用了好几次,结果心都凉了。
“墨染小姐这么简单就把鬼道教我,没问题吗?”
墨染闲依摇头不以为意:“我们嫡传的是创造法,您学的只是其中一个结果。”
她们的空间鬼道关键核心其实是保存,这是一种能把能量保留下来的技术。
他人可以使用开发后的成果,但是成功率低、亦无法省去任何步骤;相反地,嫡系成员只要使用过一次,就能明白这东西的原理,在改良与创新上特别容易。
这是血液里天生就拥有的记忆。
“身上有着王族的血统,难怪贵族们多不让自己流血。”躲在安全的角落指手画脚、明哲保身,错了也不必自己扛。蓝染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语气却是特别温和。
“虽然历经这么多代血缘早已淡薄,不过确实是哪──”墨染闲依把棉被拉高遮住脸缩成一团,从被子中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有些模糊,“站在前线作战的贵族多被称作傻子。”
比方说朽木与四枫院。
听着男人让她改掉这种裹得密不透风的习惯,墨染闲依没打算理他。躺椅很舒服,而缩在自己制造出来的小空间更是令她特别安心。
见对方没有如往常把她的被子扯下,她稍稍松了点力气。往左侧翻个身后,她似是又想到什么。
“告诉您一个冷知识。”
“请说。”
“四大贵族──喔,志波家没落前是五大贵族──不得全员集中于同一个场所。”墨染闲依细声把四十六室过去订下的规矩告诉他,“所以我到现在都没与另外两家的家主实际接触过。”
“不是会在例会上碰面么?”
“本应如此,”墨染闲依闻言笑道,“但我只挑有朽木队长或四枫院家的集会参加,毕竟是熟悉的人们。”
成为家主后与朽木白哉交流的机会多了,她便事先探听好对方作为主席出席的场次,比起他人的长篇大论,她较喜欢对方言语简洁的风格。
鉴于贵族间的微妙平衡,她还是别与另外两大贵族有所接触比较好,更何况他们待在幕后的风格怎么都让人有些不快。
蓝染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显然该是很得意的模样:“原因真这么正常?”
“别说得好像我居心叵测,”棉被里传出的抗议有些底气不足,“我又不是您。”
“哎,我倒真不会以貌取人。”
“……我也不会好吗?”她只是为自己找了一个能理直气壮盯着主席台上隽朗男子的理由罢了。就算不是朽木队长,四枫院家的夕四郎大人亦是可爱得紧。
一边心虚地说着“我才不是对另外两家威严的老家主有意见”,她拉开一点缝隙偷看对方在做什么,只见蓝染手上捧着她刚完成一半的绣图上下检视。
“怎么不打底稿?”
“只是练手用的就没那么严谨,”趁着她没注意,头上的被子便被男人探过来的左手带了下来,“心烦得找事情修身养性。”
一开始是为了平复心情才随手绣绣,结果兴致一来就成了花鸟图。监视她的长老大概也很郁闷,怎么家主如此不思进取,下岗后成天窝在房里做针线活。
“还气我?”
“怎敢。”轻轻哼了一声,墨染闲依看他把刺绣放回矮桌,“看在您懂得投我所好的份上,我只让慕咪每天给您一巴掌已经不错了。”
想起那只天冷吃多又圆起来的大白犬,蓝染低声笑笑:“毛球呢?”
“拎着零食到七番队与五郎分享,大概晚些才会回来。”墨染闲依撑着脸颊无精打采地回答。辛苦把女儿养大,结果她眼里只有小男友原来是这种感觉。
“我们闲依小姐似乎有些寂寞。”蓝染把女人连同一团棉被从躺椅上抱下来攒进怀里,对她不想离开躺椅的抗议置若罔闻。
“待慕咪回来后您就可以走了,”墨染闲依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而且我认为一把躺椅能抵过十个蓝染队长。”
“说到躺椅,”蓝染笑瞇起眼,“似乎是暂时借妳的。”
“哎,我刚刚说错了,大概是五个蓝染队长。”
“租借期限好像正是到妳决定出手把人揪出来之后。”似乎没有继续反监视的必要了。
“……两个。”
“待会儿回队舍后,我便让人来把躺椅搬回去。”
“哎呀,我肯定是胡涂了,这东西怎比得上蓝染队长温暖的怀抱呢?”墨染闲依眉眼弯弯,扬起的唇角微微抽搐,边说着便转身把脸埋进对方胸膛。
真要她说,硬梆梆的怀抱铁定是没有躺椅舒服的。但在她宅里的工匠成功复制出第二把躺椅前,不能让他把东西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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