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概值六栋房。”朽木白哉端正地坐在原位给日番谷解释,看着墨染闲依在场中央笑着对浮竹说,如果不喜欢不会成长的盆栽,可以砍了加菜。
四十年前,正是在同样的场合,他们共同把这个朽木家送出去的东西赢回来。
然后以朽木家没堕落到拿回送出去的奖项为理由,半强迫地让墨染闲依自己想办法处理这东西。
原来还留着。
“这太贵重了,怎么好意思……”浮竹惊讶地摆手,让墨染闲依再考虑会儿。
“借花献佛罢了,浮竹队长别介意。更何况──”侧身望向原物主的方向,墨染闲依朝他笑瞇起眼,“依那位大人的说法,把送出去的礼物拿回来,对贵族来说是堕落的行为。”
浮竹队长很喜欢盆栽的,墨染闲依觉得能够转到他手上,是一桩好事。
四十年前捧着这沉重的花树回宅,她的心找不着出口。
不会成长的花树,空有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金钱价值,无论留着或抛弃都是种负担。
如今回头检视它,依然晶灿灿地闪着美丽幽微的光芒,突然她的内心盈满了感激。
带着这样的心情,她希望得到它的人内心是自由的。
觉得美就把它放着纯欣赏,若有其他更加想要的事物,就把它卖了。
浮竹十四郎定定地看着这名前下属,他知道当她露出这般眼神时,便是不容动摇的坚定。习惯性地探出手拍拍她的肩膀,浮竹笑道:“我知道了,带回家里弟妹肯定会很开心的。”
与浮竹一道把盆栽放回木盒,墨染闲依趁机朝朽木眨眨眼。
大意是她帮他把东西处理好了,是不是该感谢她。
正得瑟着,她看着手中抽出的十号纸条,对应剩余的几样礼物。
“所以说,”墨染闲依咀嚼着自己的运气,抬眼笑道,“真不是裙带菜大使?”
“闭嘴。”
原物主必须简述里头大概是什么东西,朽木白哉回想包装前,家臣让他事先过目的物品,然后微微打量眼前的女人。
不是特别为谁准备的,但如果是被她抽到的话:“或许意外的……适合妳。”
“哦?”墨染闲依垂眸专心拆开包装,动作时颊侧一缕发丝滑了下来,她随手把它撩往耳后,待包装下显露出绿色熟悉的纸盒,她不禁轻笑出声,“确实是裙带菜大……”
“使”字在打开裙带菜馒头纸盒后被吞回肚子,里头一半是包装得好好的食物,另一半隔开的是个扁扁的长型桧木盒。
“家臣说这种活动需要一点惊喜。”朽木白哉说这话时表情一本正经,听不出是认真还玩笑。
墨染闲依打开木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整组的珠宝首饰。
如果只是珠宝她倒不怎么有兴趣,但那是制作精美的山茶花系列,白色、淡粉、大红、艳紫……
每朵花都小小的,可那雕工之精细让墨染闲依一时目不转睛。
“除了绿油油的这个,”墨染闲依抬起头,唇边扬起浅浅的笑,“其他确实值得期待。”
“跟木头比起来如何?”冷冷的嗓音中略带点笑意。
“还是差那么一丁点。”墨染闲依想了想,随后食指拇指掐了个表示细微的手势朝他轻笑道。
准备把桧木盒阖上时,她眼角余光正巧瞥到蓝染与雏森,那漂亮的圆盒就躺在可爱女孩的怀里,脸上的笑容明亮。
不知为何,墨染闲依蓦地觉得这景象有些刺眼。
四十年来,她首次意识到这或许是所谓的吃醋。
抿抿唇,几个念头在心上转啊转,墨染闲依决定今晚要做件大事。
“朽木队长,您说这礼物或许适合我,”她慢悠悠地说道,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这话怎么说?”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这些年才发现她有这般倔强的性格,为了个不解风情的男人难得显得如此心高气傲。
淡淡地瞅了座席上稍稍拧起眉头的男人一眼,朽木白哉几不可察地微扯唇角,他并不介意,推她一把。
“戴上就知道了。”
贵族小姐肯定有的耳洞,他随手拾起木盒里的嫩粉山茶耳环,把她耳侧的发丝往后拨,轻轻地将耳环扣上。
他的动作和缓举措自然,尽管两人间没什么旖旎的气氛,但那画面仍是十分美好的。
扣好耳环,最后再拈来白山茶发饰为她别上。
她本是个娇俏秀丽的女人,偏过头朝蓝染的方向看去,唇边勾起一抹轻浅的笑,细声细气问道:“适合吗?”
墨染闲依并未特定看向谁,她那落落大方又带点狡黠的模样,众人只当她是想捉弄朽木,纷纷哈哈笑着回应“大贵族出手不一般,哪能不适合”。
待她笑意盈盈地走回日番谷旁边,小心翼翼地取下耳上的饰品,一一置回木盒让友人传递,只有朽木白哉发现,有个男人似乎忘记要笑。
“都不知道妳戏演得挺好。”日番谷往嘴里扔进几颗甜豆,对身旁面露郁闷的女人说道。
场中央朽木白哉冷着脸抱起涅音梦准备的一只兔子大玩偶,按下肚皮还能录音,众人于是又起哄让他说点什么。当然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兔子拎过去给他眼睛闪闪发光的义妹。
墨染闲依双臂抱膝:“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心胸宽大。”
好酸。
日番谷斜眼看她没说什么,直到朽木白哉缓步晃回来,她才打起精神问他有没有看到蓝染的表情。
“为什么不自己看?”
“不敢。”敢做不代表她敢面对,她其实很怂的。
朽木白哉于是思考一会儿,才摇头道:“没什么特别的。”
墨染闲依闻言长吁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放心还是觉得可惜:“算了,也就这样吧!”
奢望那个男人吃醋,简直异想天开。
暂时抛下这事,他们又聊了一些队上的事务,待所有活动结束,外头仍然下着雪。
夜已深,醉酒的死神们摇摇晃晃逐渐散去,墨染闲依手持着伞在门口等慕咪过来。
她到底是愈活愈回去了,竟莫名其妙地发起小孩子脾气。
那男人不喜欢她这样的吧?感觉是在干涉他似的。
听见熟悉悦耳的铃铛声,墨染闲依蹲下身摸摸狗儿的头,琢磨着该不该与他打声招呼。
只是……五番队队舍该往另一头,他要与副队长一道回去的吧?
如此想着,她叹着气,撑起伞踏上雪地。
雪积得有些深,风刮得又猛,墨染闲依左手拎着礼物扯紧外衣,右手持伞艰难地迈步。
才灵光一闪要不弄个空间鬼道,便整个被打横抱起。
“伞撑好,别瞎折腾。”
尽管队长羽织沾着酒气,但确实是她喜欢的怀抱。
墨染闲依稳稳地撑好伞,笑瞇瞇地问他:“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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