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音知晓欧阳无敌对自己根本没有使出全力,还用指桑骂槐的方法羞辱自家主人,一时觉得怒不可遏,乌亮的剑光淬然移了几寸,由直劈改成斜刺,疾然而至。
欧阳无敌瞧见此变化虽来得迅疾,却是漏洞百出,无论是自己或是司马无情出剑都能一剑置对方于死地。但他却只是移了几分身形,单手一回剑,削去了传音的几寸长发,随之转身跃出战圈。
传音猛觉劲风掠至咽喉,竟转而上扬,不禁玉面失色,吓了一大跳,提气使出轻功,飞身而去。
欧阳无敌嘴角轻扬,瞧见那边阴少卿被司马无情逼得连连退却,最后找了个空当跑了。
于是又只剩两人站在了一起。
司马无情叹道:“我们来迟一步,未救下中原镖局的镖师们,本以为这里只有四档头,没想到三档头的手下也同时出现了。”
欧阳无敌问道:“四档头实力如何?我见他使用折扇打法平平,似乎有所保留?”
司马无情道:“我也有同感,没能将他的真功夫逼出来,看来他的确是不小的威胁。比起四档头,那位红衣姑娘就一般了。”
欧阳无敌望着传音的逃逸方向道:“不知我们伤了三档头的使者,会不会引她出来?”
司马无情负手执剑,在河畔原地踱了几步:“听说三档头云三娘无论武学、心智,俱属当今武林的佼佼者,不知何时能与她照面!”
欧阳无敌亦走了几步:“我欧阳无敌一想起能跟云三娘交手过招,便心痒难耐!”
“何不喝些水酒、解解闷呢?”
见又一次想到了一起,两人只有会心一笑。
☆、第四章 无情剑冷(下)
肩上搭着手巾的伙计,亲切地请着客人上楼。
旁人对着两人指手画脚的情形,司马无情和欧阳无敌却早已见怪不怪。
两人各选了依着街景之窗边的一个邻位,点了相同的酒和几样小菜,默契十足,背对着坐在一起。
司马无情尝一口酒,忽地叹起气来。
欧阳无敌眉头微蹙,却又很快舒展笑道:“司马朋友喝酒时竟然在不断叹气,依我之见,定是这酒口感不佳了。”
司马无情摇了摇头,“这酒喝上去,竟是毫无味道。”
欧阳无敌回转了半个身子,故作思索后接道:“竟如此食不知味?看来司马朋友病况不轻。”
司马无情道:“这病症想必你我都有,不妨坦然面对吧。”
欧阳无敌叹道:“是啊,燕翎姑娘一行初到淮安城,便目睹了分部镖师身死的惨状,此番为逝者处理后事,怕是又要耽误三五日的时间。”
司马无情接道:“不错,自段长虹开始铁衣卫似乎已经掌握了镖队的动向,杨副总镖头多次求助的援军都被半路截杀,若是不及时应对,继续被动下去,那就糟糕了!”
欧阳无敌道:“可是以杨副总镖头的机智,怎么可能总是被牵着走呢?若我是他的话,一定不会再与中原镖局各地分部继续联络,以免牵连更多无辜之人。”
司马无情转过身望着他:“若我是他,说不定会将计就计,分散铁衣卫的注意力,而借机去呼唤真正的援军。”
欧阳无敌道:“很有可能,但如今,只有等待好消息了。”
酒肆之中,响起碰杯之声。
欧阳无敌喝一口酒:“说到美酒,当属开封府的女儿红最为香醇爽口。”
司马无情哦了一声,叹息着摇头:“欧阳朋友定是没有尝过青州府的百年陈韶佳酿,真是遗憾呢。”
欧阳无敌又道:“开封府人杰地灵、繁华热闹,酒自然更是人间极品, 绕行前往更为安全!”
司马无情也道:“青州府蕴于山水之中,酒中香醇更是源自于天地之间,果断直取效率更佳。”
欧阳无敌道:“我想燕翎姑娘定是爱凑热闹之人。”
司马无情道:“打抱不平才是燕翎姑娘的本色。”
同在此列的食客们,都用奇怪的眼光瞧着这边事态的发展。
——两人看似你来我往品酒论道,实是为了镖队众人下一步取道何处而争论不休。
赵燕翎一行人为死去的兄弟们处理完后事,租用了一处偏僻的民居,此刻确是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程。
见赵梦娇与蔡汉英各执一词,燕翎面露难色,最后只有稍带无奈地转向从一开始就一声不吭的贾湖土:
“湖土你说呢?出了淮州地域之后,镖队取道何处会比较好呢?”
湖土见突然有三双眼睛都盯着自己,胡须连忙一翘,退了两步道:“哎呀呀三小姐就不要拿我这把老骨头开玩笑了,湖土哪里会知道该怎么走呢?”
赵梦娇想不通自己的亲妹妹在想些什么,又有些不耐烦了:“这种事情,问湖土干吗?”
赵燕翎微微一愣,知是湖土定有鲜见的看法却故意不说,却也不慌不忙,眼珠一转,忽又很欢喜地问道:“那么、湖土你总该知道,那本杂书上应该有写些什么相关的东西吧!”
“杂书?”蔡汉英和赵梦娇都是一呆,不知道这位可爱的小妹在说些什么天书语言。
湖土露出一副无比为难的神色道:“三小姐你可知道,如今我明敌暗,预料出我们前进的动向,然后在前方设防,本便是铁衣卫必做之事,现在最关键的是,不知道想方设法阻拦我们的人,对于这个问题是怎么想的呢?”
燕翎点点头,认真地听湖土讲下去。
汉英和梦娇也疑惑着那“杂书”究竟是何种神圣之物,也同时静下心来。
“西行开封府人流涌杂,且需绕行前往,照二小姐所说将踪迹隐藏于行人中确是容易不假,但是铁衣卫又怎能不考虑到这一点呢;然后是少爷所建议的北上青州府,尽管行程较短,却是更容易事先设下埋伏之处,我看啊,两边都是很危险的地方。如果先去了一边、另一边就没有的照应了。不好办啊不好办……”
燕翎思忖了最后几句片刻,忽然朗声接道:“我明白了!如今铁衣卫不见我们的动向,亦不知我们的想法。开封、青州两地相距甚远、若是将主力全部投入一地,到时候想去支援另一处也一定很困难。湖土!你想说的是,我们不管如何都要尽快做出决定,在敌人还未动辄最大力量之前、避其锋锐,以尽快先上京呈交血书为上,对不对?”
湖土似恍然不解地哦了一声,突然竖起大拇指赞道:“三小姐好了不起啊!”还不忘转头四处探望,“少爷、二小姐,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
蔡汉英还未曾想出问题的答案,又被湖土胡搅了一通,脑筋更是不够用了,只有笑着应了两声,心中也随着这位忠心耿耿的仆人“糊涂”了起来。
赵梦娇也想了片刻,起身对燕翎道:“你说得没错,如今最为关键之事,便是呈交血书救出爹。至于下一步究竟怎么办、燕翎,二姐一切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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