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几次以后,维克托也正视了自己的需求与目标之间的关系,在不自觉地提出对自己更严苛的要求之后,也就慢慢习惯了。
“其实这样努力也好,”莫洛斯站在霍森菲尔旁边,和他一起注视维克托的背影,“他那位脾气不好的教练,西里尔冕下的好友要是知道维克托怎么努力训练,恐怕会非常高兴的。”这些日子的时间,足够他把维克托的光辉“事迹”了解个七七八八。
霍森菲尔微笑,继而摆了摆手,“他自己逼得太紧了,如果……”这句话终是没有说下去,他揽住莫洛斯的腰,带去自己房间,补眠。大概作为血族,在人类社会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也学会了随时“补眠”的这个技能吧?
此时,维克托已经来到了白桦林里。但维克托就是维克托,无论在哪里,就算是在这片自然的森林之中,也显得像是在冰场上那样优雅。就算他本质上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不论是开心还是难过都不会对信任的人遮掩,但毫无疑问,他同时也是那个“冰上的皇帝”,而这种气质在他经过霍森菲尔的礼仪教导之后,显得越来越明显。
他站在原地,将自己感官的覆盖范围推向更远的地方,听觉、嗅觉……他在这时睁开了眼,血红的眸色取代了平时的苍蓝。
很好,现在该轮到视觉了。
喉咙深处一直极力控制,但就像交响乐的中提琴底音一样挥之不去的灼热感一层层猛然涌了出来,就像是地底的岩浆那样,不断翻滚燃烧。
这里是没有人的地方,连据说普通战斗民族就可以手撕的黑熊也是没有的。维克托确定了这片区域的安全性之后,便彻底地将控制身体的权力交给了身体的本能。这就是血族的捕猎了,这个时候他们只有本能。也许,这就是维克托选择暂时隐瞒和离开的真正原因了。
六月底的晚风送来了几缕生命的气息,那种从皮毛之下散发出来的淡淡甜腥,都在这时成为了一种很具有蛊惑性的血香,还带着跃动流淌的汩汩声,都被维克托收入了耳中。
维克托蓦地动了,他循着缭绕在鼻尖的血液气息,快速地穿过一小片雪松,足下微微用力,几步跃上石丘,那是一片以冷杉树为主的林地,树林间生长着大量的禾木科植物,还有不少空洞菜和石荚菜之类的草木。而中间那片高大植物较少的地方,是三头扭角羚。
在啃食冷杉树皮的那只是一只雄性,与牛类相像的的角在树干上轻轻打磨;另外两头都是雌性的。一般来说,扭角羚大多是七八头或者十几头一起行动,像这样的三头也还从未出现过。
随着维克托的靠近,维克托的身体中,血族的力量就越控制着他的行动。他猛地向这个小小的林中草地上冲去,在已经算是“落了单”的三只扭角羚还没有意识到之前,就已经靠近了那只与同伴相隔最远的那只雌性。
他平稳地跃向还毫无察觉的某只动物,双手在它发出求救的叫声之前紧紧扣住了它的咽喉,并且冰晶一双手为中心开始慢慢延伸。被扣住无法呼吸的扭角羚开始奋力地甩动脑袋和身体,想要摆脱来自“袭击者”的攻击,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处。维克托现在完全是呈现出血族的形态了,他张开唇,咬向它的颈动脉处。温热鲜活的血液带着食草动物特有的湿润感和宁和的生命力,涌入他的口中。
这只雌性扭角羚四蹄的挣扎和身体的不断扭动,随着血液的流出和冰晶的扩散,变得越来越慢,因为被扣住了喉管的缘故,整个过程中它连求救的哀嚎都被锁在了嘴里,最后慢慢地失去生命,宣告死亡。
扭角羚的体积比较大,与牛类似,因此上维克托解决了第二只雌性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理智。他并不十分依赖血液,即便是出来捕猎也是释放一下压力即止的行为。
现在,他喉咙中的灼热感已经消退到了平时的一般状态,也就迅速离开这里了。
第50章 指挥先生的启示
毫无疑问,当生活极度规律的时候,时间过得都是很快的,尽管维克托依旧不能完全控制住对人类血液的欲望,尽管4A依旧无法解决落冰时单手触地的问题,三个月的时间还是很快地过去了。
[The Mask Will In Fire]的表演服也已经制作完成,那同样是维克托没有尝试过的风格。
整套表演服是那种灰白黑三色的过渡,三种颜色不规则的渐变效果暗合了主题中的“虚空”一词,同时也含有自由滑中“假面”与“真相”之间的错综复杂。布料表面的点点亮光,更给人以置身虚空的感觉。最特别的是这件表演服的袖子,采用了将衣袖从上臂偏上的部位中间截断,然后以银色的锁链将两部分衣袖连接的方式,显得优雅又颇有新意。
这些准备和练习都进行得很好,但不知为何,从进入九月份开始,维克托就突然不安起来。这一点霍森菲尔和莫洛斯也好,安德烈管家也罢,都能够感觉得到。然而维克托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加长了练习的时间。
维克托不说,霍森菲尔他们也就十分尊重他地不去询问,不过他们倒是可以看得出来,维克托正在权衡考虑一件事情,正在做出关于他自己的一项决定。
因为维克托从未失败的比赛经历,他是能够直接拿到大奖赛资格的。到了大奖赛的分组的结果公布的那天,他终于主动去找了安德烈。
“安德烈叔叔!”维克托笑着叫他,但这笑容里似乎有什么坚定的想法,安德烈并没有看清。
但他知道,维克托来找自己一定与前些天的反常有关。那么现在,他是想清楚了吗?安德烈同样回以一个微笑,等他继续说下去。
“这几天,我已经想好了。”维克托抬起头和他对视,“安德烈叔叔,比赛的时候用上这个吧。”他摊开手掌,掌心里俨然就是那血红色的挂饰。维克托说出了这个决定,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
听到维克托反复思量的是这件事,安德烈管家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他就这样看着维克托的眼睛,好像想要从中看出他的想法,又好像有什么顾虑一样。
两分钟过去,安德烈叹了一口气,接过维克托手中的挂饰,手指无意地轻轻点着身侧的沙发扶手。“维恰,关于这个,西里尔冕下说过这是什么,对吗?”他十分慎重地问维克托。
“是的,”维克托银色的脑袋又点了点,“祖父说,这个挂饰里装着的是……始祖的血液?”他回忆着西里尔的手记中的描述。“祖父说,安德烈叔叔会说这个要怎么使用的,但是,似乎祖父并不希望……这样强行暂时消除对血液的欲望?”
维克托这样说,但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因此而动摇的神情,只是像在询问一件好奇的事一样,还有……一种考虑周全之后的笃定。
安德烈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才又重新开了口,“你说的没错,维恰……这件事除了西里尔冕下只有我知道了。”他用一只手托着这件挂饰,“这里面所容纳的血液,远不止你现在看到的这些,这也就是为什么始祖示下,这是一件恩赐的原因。”
52书库推荐浏览: 剑落亦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