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维克托已经洗完澡坐在了床沿上。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刚按亮电源键就看见了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的提示,是莫洛斯还有霍森菲尔打来的。
他回拨过去,是霍森菲尔接的电话。
“维恰,怎么样?”维克托知道他是在问那杯血液喝下去是否起了作用,这件事情维克托在登上飞机之前考虑了半天,还是把关于始祖之血的事情告诉了他和莫洛斯,毕竟他们两个人对维克托是非常好的。
银发的男人“嗯”了一声,“不要担心嘛,这几天碰到其他人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他习惯性地一只手抵着下巴,“到回来之前都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得到维克托这样的回答之后,才给德累斯顿交响乐团开完巡演总结,安排过直到明年春季巡演的排练任务,从德国赶回圣彼得堡的指挥家先生松了一口气。
“对了,比赛之后就尽早回来,那个副作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产生!”莫洛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凑到霍森菲尔手里的电话旁边。语气非常郑重地叮嘱,简直不能再担心的样子。
维克托反而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来,“这个我知道,只是,你和霍森菲尔的二人世界不能过多久了哦!”莫洛斯不自然地挂了电话,然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维克托还是这样,再不高兴的时候也会做出开心的样子啊。
头发上还沾着将落未落的水滴,银发的男人钻进被子里,靠在床头。现在,从生理角度来讲,维克托是完全不需要睡觉的,但是因为心理上总想保持这个习惯,他还是在睡觉的时间让自己待在了这个本来用来睡觉的地方。
他还是习惯于裸睡的,大概这样皮肤直接接触布料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吧,特别是在这样的初冬,虽然介于冰冷和温热之间的身体无法感受寒冷,但是他还是喜欢温暖的东西呢!维克托戴着耳机,里面播放的正是他自由滑的那首曲子——[The Mask Will In Fire]。
第二天,维克托显然比短节目的时候更在状态,可以说他一出现在人们眼中的时候,就已经在节目的情绪之中了。他没有像从前那样笑眯眯地给认识的选手们打招呼,而是自己做起了热身。
不过,对于他来讲,热身这个词似乎不太对啊!
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按照短节目的成绩,他还是最后一位上场,不明真相的披集作为维克托和勇利关系的知情者,虽然好奇他们俩到底是怎么了,但还是担心地在维克托经过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披集觉得事情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The Mask Will In Fire]是维克托准备了两个赛季的自由滑,这一点在赛季之初就被德国《Bild-Zeitung》的记者挖掘了出来,因此每个人都在期待打磨了一年的这段节目。而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原来只是维克托为了追求新意偶然选择的曲目,却在这短短的小半年里有了真正的意义。
银发的男人踏上了冰场,而几十公里外的圣彼得堡,某个正处于休息日的金发少年也嘟囔着打开了电视。“啧,又把头发弄成了这个样子!”尤里说是说,却细心地发现,这个“老头子”的皮肤较半年前又白了一些,有些不正常。
其实,现场的冰迷们在一天前,看到维克托重新束起的长发时,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这个男人无论是长发还是短发,都有一种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的魅力。特别是现在,和少年时期长发的中性美不同,这样的维克托一看就是成年男子的感觉,却总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气质,非常难以形容。总之,和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是不同的。
他滑向冰场中心,扬起手臂向四周的观众致意。人们才在注意到他的银发之后,看清楚了今天他自由滑的表演服。那是一件类似于衬衫样式的表演服,属于灰度色系的三色交织,以不规则的方式渐变。布料表面点点亮光,给人周身空无一物的感觉。看到这样一身服装,他们才想起维克托这个赛季的主题——‘Kissing To The Void’中的“虚空”一词,再结合自由滑的题目,蓦地就感受到了“假面”与“真相”之间的错综复杂。衣袖从上臂偏上的部位中间截断,以银色的锁链将两部分衣袖连接,优雅之中又带有维克托式的新意。
“下面,我们最后登场的就是昨天的短节目中以全新的姿态回到了我们视线当中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选曲任然是新创作的一首曲目,[The Mask Will In Fire],作曲者肖斯塔科。”
有了昨天的预热,今天维克托一出现在冰场中的时候,诺大的场馆内部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注视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今天他会为大家带来怎样的惊喜。特别是,打磨了两个赛季的自由滑,不同于第一次公开表演的短节目,观众们几乎每个人都认为这首[The Mask Will In Fire]一定更为完美,真的是很让人期待啊!
维克托站定之后,出乎意料地在冰面上半跪下来,左腿弯曲,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另一条腿往背对的那一边伸直。他上半身向后形成一个弯曲的弧度,仰起头,右手遮挡住半张清俊的面庞,左手虚指着向身后延展的右腿。
由于这个姿势,维克托修长又骨节清晰可见的手指、被垂落的发丝微微遮挡的半张脸,都通过高高悬挂在冰场顶部的LED屏幕,让每一名观众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有好几位忠实的俄罗斯迷妹当场就尖叫了起来,又被身旁还保留了一些理智的同伴捂住了嘴。
看,战斗民族的少女就是这么疯狂。
更何况,迷妹可是一群和冰迷截然不同的生物啊!
不止如此,许多人都被维克托所表现出来的柔韧程度吓到了,虽然他既没有下腰,又没有向后仰去的时候表现的太过明显,可是他已经28岁了,在正常的人们眼里,这还是很不正常的好吗?
维克托一点都没有在意这些,他现在的年龄,在血族里估计也就是个小孩子吧?他可是连贝尔曼都恢复得差不多了的人哦。
将人们的注意力拉回冰场中心的是音响中传出的陌生音乐。
现代键笙和苏格兰风笛交织在一起,曲调渐渐变得清晰了。那似乎是在相互衬托,又在相互遮盖对方的声音。二者的音色一个温柔一个清亮,互相追逐一般自由回旋,给人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愉悦欢快。
不过,也有少数懂得古典音乐或者比较细心的观众感觉到一些异样的感觉。这一段序曲虽然风格轻松,但偏偏在里面使用了比较多的非和谐音程,即除去纯一度、纯四度、纯五度、纯八度以外的其他音程。甚至更有专业的乐手发现,在这一段中还可以发现几个非常有不真实感的增四减五度音程。
这下,这些聪明敏锐的冰迷的心里就突然有了一种很没有底气的不安。现在维克托在冰面上优美地舒展手臂,那些看似潇洒的滑行,那些属于成年男子的放松、自由愉悦的燕式、鲍步还有编排步法,和配乐的小广板一起,让他们的心里似乎都有了一种隐隐地不安稳,就像是,不那么真实的感觉。
其实,这些观众们的感觉是绝对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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