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冰场里也是这样,但是集中精神在滑冰之上,就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
不过,为什么这么早来尤里奥都已经在这里了啊!看来俄罗斯选手的青春期状态很难调整呢!
就这样,每天和尤里越来越早得到冰场练习,时间也就很快过去,转眼间又是一个月了。
不同于勇利规律性的起早,尤里是一天比一天更早来到冰场。也就是在那一天,尤里偶然间发现了在凌晨来到冰场的时候,里面传来冰刃划过冰面的声音。
“谁这么早训练啊!快来开门!”没有冰场钥匙的尤里理所当然地喊。
将要结束练习的维克托猝不及防地听见了尤里的声音,他撤掉了屏障然后迅速地从窗户离开。
走进冰场的尤里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吃了一惊,他刚刚明明听见了冰场里传来的声音,而且,冰面上非常明显的白色划痕,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呢?
但事实上诺大的冰场里真的没有一个人影,尤里疑惑了一阵,就自己上冰训练了,不过这个疑问到底是被他存在了心里。也许是刚好在自己进门的时候从后门出去了吧?尤里一脸无语地想。
维克托离开冰场,坐进车里的时候,都还有一点不知所措,他完全没有想到尤里会这么早就来冰场,开玩笑啊,就算现在已经四月份了,在俄罗斯这个时间也只是天蒙蒙亮而已,他不知道自己刚刚离开的时候尤里有没有看到,因此整个人都是茫然地坐在后座上,连开着车的霍森菲尔叫了他几次都没有注意到。
好吧,他其实是在害怕啦,怕尤里发现了什么以后,会让勇利知道。每次只要一遇上和勇利有关的事情,他就会失去一贯的冷静。
然而事实上,意外并不是今天,尤里也确确实实没有看见他。不过,事实再一次证明,flag不能乱立,乱立了就一定会倒掉。让维克托更加猝不及防的事情,在两个礼拜之后,才姗姗来迟。
呐,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了,维克托已经非常缺乏进食了,平时倒也还能够强制地控制住自己,可是这一天,他来到冰场之后,大概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却突然闷哼了一声。他停下练习,赶紧滑到场边。
银发的男人靠在围栏上,手指紧扣住台面,将那上面勒出一道道指甲流下的白痕。他的另一只手捂住脖子,似乎在那里面,在喉口处直接有火苗窜了进去。
这一次恐怕压不住了吧?维克托感觉到牙尖已经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幸亏白天的时候没有谁在冰场受伤,否则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痛苦地拼命压着突破理智的疯狂了。维克托自己都感到惊讶,这个时候,自己竟然还可以想到这些事。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想像莫洛斯说的那样做的话,别说是回去了,就算是离开冰场走到车边,他都别想做到。可是,那样喝一口、吐一口,再喝一口,然后再吐出去……这样的过程不断循环,就算是可以在血液停留在身体里的一刹那吸收一些进去,那还是很痛苦的啊!然而现在,他不得不这样了。
银发的男人像是从前对待猎物的时候那样在自己的手臂上咬出了两个深深的血印,只有这样才能让痛感被钝化了的身体体会到足以让他暂时清醒的疼痛。
他脚下有些踉跄地迈着步子,去休息室提起自己的背包。撑着墙缓了一缓以后,还是做出了决定。取出背包里低温保存的血袋,维克托以常人无法可想的速度跑进了洗手间里。
洗手池上的玻璃镜面占据了整个的剩余空间,维克托站在洗手池前,镜子里倒映出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他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瞳孔已经完全地变成了殷红,尖牙也已经从唇角边探了出来,唇瓣上还挂着刚才咬破手臂后留下的血迹。
这几乎已经是他血族的形态了,他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收起红瞳和尖牙。看着手里的血袋,维克托也明白自己只有一条选择,就是会吐得昏天黑地,就是那种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但鉴于这里是冰场的缘故,他也必须想办法多少留着一些“食物”在身体里,这样才能至少让他可以变回正常的形态,走出这里。
维克托闭了闭眼就像咬开一袋牛奶那样咬开了血袋。一种清甜的鹿血香气萦绕在鼻尖。
这是一头三岁左右的小母鹿吧!维克托想着这个,希望可以去除一点自己心里的压力。
他喝了一口鹿血,这一瞬间,嗓子里火烧一样的疼痛减轻了一些。还没等他松一口气,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液落入胃里之后,就好像有没有开刃的刀子,来回划过那个器官的内壁;或者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在那个器官上用力揪了一把一样,他猛地俯下身去,咳嗽着趴在洗手池的大理石台面上。鲜红的血仍是从嘴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一下子染红了水池。
抿了抿唇摇头苦笑,感受着快要破封而出的疯狂稍微被理智压住了一点点,维克托接着又喝了第二口进去。
仿佛是开启了一道闸门,第一口血液被排斥出来之后,身体就愈发嚣张得不可收拾,这一口血很快就又被他吐了出来,然后第三口、第四口……仍旧是这样。但反复这样做,确实是有一点点血液被身体吸收的,维克托看着镜子里自己恢复苍蓝色的眸子,继续这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的折磨。
就在他捏着剩下的小半袋血准备继续的时候,洗手间关起的大门砰得一下被从外面推开了。
“维克托!”站在那里的人是尤里。
他从半个月以前就开始有所怀疑了,而今天维克托因为事发匆忙,忘记了摈除洗手间里的声音。听到液体流动声,尤里就找到了这里。他早在之前就将门拉开了一条缝,将手机伸进去远远地录像,拿回手机以后看到那竟然是消失了近一年的某个人,而且还拿着什么喝一口吐一口的,他才忍不住推开了门。
维克托惊得呆在了那里,他下意识地将两颗尖牙藏进嘴里,然后直冲着背后说了一句,“尤里奥,不要过来!”
好嘛,幸亏他刚刚那么折腾得好了一些,否则尤里进来之后,他肯定会直接失去理智的。
尤里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事情有些严重了,而且不同寻常,成熟了不少但到底还是个少年的尤里完全不打算听维克托的,在他看来,不管维克托吐的是什么,都是很严重的事情。
然后,他上前一步,就看到了那水池之中,红得吓人的……血。
“喂,老头子,你是不是快死了才躲着那只猪?”尤里下意识地这样喊着,但是他其实吓坏了,恶声恶气的说着担心的话。
尤里一把抓住维克托的胳膊,又被他皮肤的温度吓了一跳,“喂,不要死啊!”他盯着就是不愿意开口说话的维克托的后脑勺。
维克托不愿意说话,是因为他害怕一说话嘴里藏着的秘密就要暴露了,但是听到尤里隐藏在坏脾气之下的关心时,他突然觉得,也许说出来也不会被当成一个怪物吧?
主要是,他已经一个人忍了太久了。他也不想再去变出一个谎言来忽悠自己年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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