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趟龙宫之行,最大的目的已经达成。周文和悟空耐不住龙王的盛情邀请,留下来吃了一顿饭。席间周文悄悄将回礼给了龙王,乐得龙王爷开怀畅饮,敬了他好几杯酒。龙王爷这般热情,周文又是不懂拒绝的,就多喝了几杯。最后不胜酒力,伏倒在桌上睡着了。
孙悟空先是想讨要一件配得上师父的宝贝,而后又觉得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是师父给的,他也不舍得用这些师父的心意和龙王换。而且看这龙宫金碧辉煌的,放在师父身上倒显得俗气了,总之他没一件看的上眼的。
孙悟空搀扶着醉倒的周文,周文的左胳膊搭在他的脖子上,他的右胳膊揽着周文的腰身。这样一来,他两只手都没空余的了。他冲着金箍棒说道:“你自己找个地方窝着。”金箍棒自己变小,飞到孙悟空的耳朵里,欢快地转了个圈,养得孙悟空眯了一下眼睛,可惜没有手可以掏一下耳朵。孙悟空又联想到自己的耳朵好久都没掏过了,要不然等师父醒来了撒撒娇,让他帮自己掏耳朵。
和龙王爷告辞之后,孙悟空扶着周文上了菩提纱,没想到师父的身子越来越软,跟面条似的,热热的呼吸喷洒到了悟空的脖子上,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哎呀,竟然忘了让龙王给师父弄碗醒酒汤来,真是失策。”孙悟空懊恼地说道。
被孙悟空念叨的龙王打了个喷嚏。只见他恭敬地跪在一条龙形的浮雕壁画面前。明明并非是活物,却比正儿八经的东海龙王还要有气势,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傲慢。从浮雕的龙嘴里,源源不断的新生海水流出,保证四海永不干涸,庇佑他龙族子孙在海中永生繁衍,不至灭绝。
“祖龙大人,您的龙血已经放进了准提圣人的酒杯之中,他并没有察觉,我亲眼看着他喝进去的。”龙王汇报完自己的行动,忍不住担忧地说道:“只是我这样算计一个圣人,会不会给咱们龙族招祸。”
“我知道你纳闷什么,我和准提无冤无仇,甚至觉得这人还很不错,本不应该这般算计他。只是,现在并非是我要对付他,而是天意难违。天意难违呐。”墙上的浮雕发出了古朴浑厚的声音,带着悲怆与无奈。
龙王惊讶万分:“您的意思是天道要灭圣人?”
“灭?哪有那么容易,只怕是想把准提去和别的圣人给送作堆吧。被天道抛弃的,就算是圣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祖龙冷笑一声,“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
“小子明白。”龙王点头,立刻换成了热情的模样,“我保证,只要孙悟空前来,我都会有求必应,好好招待他的。”
“这孙悟空也不过是被各方摆布的棋子罢了。以后真正要大兴的是人族,这才是目前天到真正的宠儿,你要小心应对和人族的关系。现在你们就做的很好,至少在人族失去天道的宠爱之前,龙族便可借此长存。”
“那老祖宗可知道天道下一任的宠儿是?”龙王小心翼翼地询问。
祖龙沉吟了半晌,哈哈大笑:“我要是能猜到天道的心思,岂不是就和那鸿钧老祖一般,与天道合二为一了吗?我只知道天道是依附着这个世界而存在,同时要保证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行,谁若是要加速世界的消亡,谁要是有灭世的能力,谁就是天道的敌人。”祖龙乃是混沌中诞生,清楚地记得混沌生灵在疯狂吸取混沌灵气之后,盘古才在混沌世界中诞生,并且将游荡在空气中的灵气所在了大地万物之中。可惜当时的他从未看清楚,如今看清楚了,却更觉自己的无能为力。
“中庸之道吗?小子明白了。难怪封神之战之后六大圣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哎,也不知道孙悟空作为仙佛气运转移的重要棋子,是否能承担这份重任。”龙王补充道,“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便叫其他兄弟将藕丝步云履、黄金锁子甲、凤翅紫金冠给带来,送了一副行头给孙悟空,也算是补偿。”
“圣人不沾因果,可是孙悟空作为准提圣人的徒弟,龙族却因此欠了他很多,你的补偿是对的。”祖龙肯定了龙王的做法。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之后西游世界就暂时结束啦。周文要开始下一个世界。
第45章 西游记(四十四)
之后祖龙便恢复成原本浮雕的模样, 再也不肯吐出一个字。东海龙王面对着祖龙浮雕,只能叹了口气, 从地上站起来,离开了龙族的密室。
书房内, 其余三海龙王等候已久,一见大哥进来, 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上前来将大哥团团围住。
北海龙王率先问道:“大哥, 祖龙大人可是有什么指示?竟让你把最后一滴,保存了千万年之久的祖龙之血都给舍了出去?”
“是啊是啊, 咱们三人分别保管的锁子黄金甲、凤翅紫金冠和藕丝步云履虽然也是一等一的宝贝,可是这祖龙血可是咱们的传承啊。”西海龙王补充道。
南海龙王也是一头雾水:“我来时听侄儿说你连那镇海神铁都送人了, 好家伙, 可是法力高强的来打劫了?”
“滚滚滚, 我也正烦着呢, 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且听我细细道来。”东海龙王三脚将几个弟弟踹开去, 自己没好气地坐在主位上,还未开口, 就先叹了口气。
“大哥, 你倒是快说啊,有什么难处咱们一起担着。”北海龙王催促道。
“想当年咱们龙族与凤族虽说有些龃龉, 可也是天下之大,横行无阻, 谁见到不退避三舍。可现在呢?龙族分裂,被迫蜗居在小小的龙宫之中,咱们这掌管四海的也就罢了,其他可怜的侄儿们还有缩在河里、小溪里,甚至井里的。可是我们却无力改变现状,只能认命。”东海龙王一想到那一口口小井里还住着不少龙子,就忍不住老泪纵横,龙族族人分散,连个串门的都没有,想变回原形舒展一下身体都得想想会不会把井给弄塌了。
“好好的说起那些来干什么?比起凤族和麒麟一族咱们已经算是子孙繁盛了。”南海龙王皱起眉头,他最不耐烦提起这些陈年旧事了,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
四龙想起来子孙凋零,甚至于沦落与普通走兽无异的凤凰、麒麟,不禁一阵唏嘘。
“我提起这些,主要是因为当年我龙族被天道厌弃,尚且不自知,与凤族连番争斗。多亏祖龙大人壮士断腕,化为死物浮雕,龙族子孙镇守四方海域,实力一代不如一代,才能苟延残喘。这一次,准提圣人和他的爱徒孙悟空来到了东海龙宫……”
北海龙王吃惊:“你说什么?准提圣人?万佛之母?怎么她长得是不是很端庄慈祥。大哥你应该早说啊,我等都应该拜见佛母一番的。”
“……”东海龙王一个眼刀飞过去。
南海龙王赶紧抓住自己兄弟的犄角,一顿棒揍,嘴里念叨着:“大哥说话你插嘴什么,佛母是你随便能拜见的吗?!就你嘴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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