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问:“那现在怎么办?如果按照你说的,另一个守卫现在很可能也在瓦寨,那佛爷岂不是危险?”
于曼丽把手机光调到最亮,照向墙壁:“八爷,你看这墓室像是什么时候的?”
齐铁嘴扶着眼镜贴上去看:“这是砖墓,辅以雕砖装饰,墓壁上刻有神仙草和莲花图案,应该是宋朝的墓。”
于曼丽又把手机照向上面:“八爷,你再看看这里。”
齐铁嘴踮起脚,趴在墓壁上看:“石雕?这工艺到清朝以后才有的。所以这墓不是某一个墓主人的。”
于曼丽收起手机,重新把亮度调低:“没错八爷,我刚才只觉得这墓奇怪,有你这位内行我大概懂了三分。这墓道应该是有人经常走的,而且已经走了几百上千年了,所以才会有人不断修缮。咱们顺着这条路向前走,一定能找到出口。”
齐铁嘴用衣服擦掉短刀上沾染的泥土和血迹:“如此看来,你的出现倒像是撞开了黑尸棺的一个机关,让黑尸棺阵露出了它的原型。咱们走快点,赶快去救佛爷。”
于曼丽苦笑:“八爷,我今天发现了关于我自己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八爷持刀环顾左右,表面上看起来是在保护曼丽帮曼丽垫后,实则紧紧跟在于曼丽后面,生怕掉队。
于曼丽握紧金钉和绳索:“我发现,除了回忆起往事会让我瞬间位移,霍家钉如果钉在我身上,我也会突然消失,再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齐铁嘴脚步一滞:“你是说,你现在随时都可以出去?”
于曼丽也停下来:“不一定是出去,因为我还不知道消失以后的自己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齐铁嘴闻言,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走了,这墓这么诡异,谁知道能不能出去。我怕死,我更怕连我死了都没人知道,不如你先出去,如果你能找到开棺的办法,再和佛爷一起救我也一样的。”说着把青铜刀“当啷”一声插进墓道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于曼丽就想起来佛爷跟她说过,八爷虽然胆小,但胆气还是足的。八爷明面上是为了自己,实际是想让她自己出去。
她弯下腰,准备拔了短刀把八爷劝走。谁知刚一握住刀柄,却感觉下面有一个力量在将短刀向下拽,于曼丽慌忙道:“八爷,地下有东西。”
齐铁嘴连忙一咕噜翻身站起,顺着于曼丽的方向就去拔刀。可惜短刀像长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他可不是真想死,留着刀还能防身,说不定能撑到曼丽和佛爷回来的时候。如今连刀也没了,齐铁嘴干脆松手,一脸哭相:“曼丽,你还是快走吧,刀没了就没了,看来今天我是过不去这个坎了。可我爷爷给我算过一卦啊,说我能活到88呢。哎,我这也算是天妒英才,横死坟头了!”
于曼丽一转眼珠子,果断松手:“八爷,你那刀不要也罢。既然你爷爷说你能活到88,看来我们今天是不用死了。你要是觉得你那把落灰的破刀能比得上你齐家先辈积累百年的齐门算,那你就留在这里,我反正要去墓室里的,到时候不管你是死是活,反正你是看不见了。”
齐铁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曼丽!大嫂!!”
于曼丽半笑半怒:“再瞎喊我就把你扔到粽子堆里头喂粽子!”
话音刚落,短刀下面突然晃动起来,连带着他们站立的地面也开始有裂开的声响。
齐铁嘴道:“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两人便向墓道里面跑。然而刚要转身提步,却见眼前已不再是墓道,而是一个墓室,奇怪的是棺床上没有棺椁,只有一扇青铜镜,更奇怪的是,镜子里只有齐铁嘴,没有于曼丽。
曼丽问:“八爷,你看出什么门道了吗?这是什么意思?”
刚问完,镜子突然转了一圈,另一面露出,镜子里便只有于曼丽,没有齐铁嘴。
然后周围逐渐平静,镜子里的于曼丽慢慢化开,另一个“人”出现在镜子中央。她的样子清晰可见,竟是已经死去的女守卫,正慢慢从镜子里面走出来。
——
于曼丽和齐铁嘴转身要跑出墓室,然而背后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堵墙,整个墓室封闭起来,根本无路可退。
两人只好又转过身来,面对守卫。于曼丽挡在齐铁嘴身前,双手握绳索,随时准备与女守卫交战。
但女守卫并没有打斗的意思。她稍显慌乱地冲他们摆手:“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齐铁嘴从于曼丽肩后探出半个脑袋:“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女守卫走下棺床,身上穿的铠甲还滴着水:“齐八爷,我如果真的要害你们,就不会带你到这来了。”
眼看着她越走越近,两人后面再无退路,于曼丽一手将绳索缠在手上成鞭子,一手攥着齐铁嘴身上的绳扣反方向慢慢移动,行动过程中始终与女守卫保持一定距离:“那你到底是谁?”
女守卫目中忽然无神:“我?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守卫啊。”她的声音何其无辜,脸上毫无表情,就如一潭死水。
“所以人是你杀的?”于曼丽小心躲避,同时周旋着试图从女守卫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女守卫寒冰似的脸瞬间化掉,一双眼中透着绝望与不甘,如果仔细看去,似乎还能从中看出些少女的害羞和甜蜜。她从铠甲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于曼丽:“你说的人他吗?”
于曼丽没有接,远远地看了一眼,竟是女守卫和小帅哥的合照——照片上男孩子背着女孩子,女孩子张开双臂,后面是蓝天和大海。
女守卫冲曼丽悲哀地笑笑,眼里的绝望转瞬凝成怒火,最后像是下了好大决心才从牙缝中吐出一句话:“我爷爷,是我爷爷杀了他,也杀了我。”
“你爷爷为什么要杀你?”
女守卫叹了口气,尽可能让自己没有那么恨和绝望:“因为我们家族的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死。”
——
1974年是十年浩劫中普通却又不普通的一年。说它普通是因为,这一年的凄惨和悲壮与浩劫中的任何一年似乎都没什么不同。说它不普通则是因为对我而言,从那一年起,我的人生就注定了悲剧的结局。
74年春天,我祖母被下放到了茶寨,也就是那一年,她遇到了我的祖父王奇军。我祖父是个极有文化底蕴的人,按理说他没上过学,在那个连本书都没有的年代,也不可能有什么自学成才的机会,但他就是不知从哪深厚的知识修为和文化素养,甚至比同时下乡的学生还要博学多识。
我祖母是个极具浪漫主义情怀的人,她积极、果敢,勇于追求。于是,外来女学生和本地才子之间的爱情故事就这么轰轰烈烈却又自然而然地开始了。以至于1976年底知青们陆续回城的时候,我祖母毅然决然地选择留在了无依无靠的茶寨。
可是她没想到,这个世界远没她想象的那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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