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丽趴在地上,两眼也渐渐迷糊。
朦朦胧胧间,看到那两个人要来架走她。
决不能落在他们手里,曼丽想,这跟她刚开始想的可能不太一样,如果她没猜错,这是一群做生化实验的日本人。
曼丽看了看手里的金钉,趁自己没有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刺向自己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好蠢,才发现想设7点的存稿箱设置成17点了
☆、第 37 章
张启山刚出了车站,通过票检之后,转身走进卫生间,将一张写有张户山的车票用火柴点燃之后,冲进了下水道。然后他戴上帽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副官的车已经在等了。
夜幕之下,张启山看四周无人,钻进黑色的大众车内。
“没人知道这辆车是我的吧。”
张启山摘掉帽子,换下运动衣,穿上制服。最后一颗扣子扣上,张启山瞄了一眼后视镜,镜子里映出一辆车,不知道是不是跟着他们的。
“全长沙城谁还不知道您开一辆拉风的吉普,”张日山用严肃脸说怼人的话简直与张启山一脉相承。
张启山用同样的严肃正经脸回应他。
张日山回归正题:“曼丽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张启山摘掉透明手套,说来奇怪,有人于午时用九门信鸽传消息给他,说有人在江下安放了□□,将于12点爆炸。然后他再联系曼丽就联系不上,于是只好亲自赶去。后来见曼丽安好,他准备离开,事实上他也已经订好了回长沙的车票。可他走进火车站,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这个12点,很有可能不是中午十二点,而是晚上12点。这个时间点非常诡异,因为冬至这天是一年之中夜最长的一天,凌晨之交,则是寒气最重的时候,是许多阴阵大开大闭的好时候。张启山有个不好的预感,曼丽会趁这个时候下江,而不去等午时的阳阵。所以已经到达长沙的张启山当即买了最近一辆高铁的车票,重新返回武汉。
当然,还好他回去了。所以,至少在他走的时候,于曼丽是安全的。张启山说:“曼丽安好。”
话音刚落,张启山忽然听到一串诡异的声音,像是二响环发出来的声音,但是他从前从未听过的一种响法。
张启山眼皮一跳,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齐铁嘴打来的。
张启山连忙接起:“怎么大半夜地打电话给我?”
齐铁嘴的声音哆哆嗦嗦地:“佛,佛爷,曼丽,曼丽好像失踪了……”
这种时候决不能慌张,张启山深吸一口气:“慢慢说,不要着急。”
齐铁嘴连忙捋了捋思路:“佛爷,我们本来说好是明天下江……”
“这一段我已经知道了。”张启山急于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齐铁嘴很是奇怪:“佛爷,你怎么知道的。”
张启山说:“因为就是我和曼丽一起从江里上来的。”
齐铁嘴更加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我们都找不到她啊。这里根本没她的影子,问了茶社也说她没回去。佛爷,曼丽不是这么让人不放心的人。”
张启山尽可能让自己显得镇定:“你继续找,我明天就申请去武汉。”
挂电话之前,齐铁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对了佛爷,你说奇怪不奇怪,怎么正好就在这个点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盘查呢?”
□□。
张启山的眼前出现九门信鸽带来的信。难道有人也把这个消息传给了敬方?事实上他们一早就设下了这个流沙阵,就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还是说从九门信鸽开始就是个局?可信鸽传的内容不像是害他,而是在帮他。所以这个局是设给曼丽的。
又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个局中局,局的第一层是杀人灭口,而第二层,可能是抓于曼丽……
张启山放下电话,仔细思考起来:曼丽的时间明明是临时决定的,而流沙阵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因此必定是在曼丽决定之前就计算好了的,那又是谁,能这么精确地计算到所有临时的变动呢?
张启山靠在椅背上,微闭双眼:他要赶快去武汉才行了。
——
曼丽恢复意识之后,感觉身体似乎都不存在了一样。她趴在地上,先找了找手,手还在。然后努力抬起手臂支撑自己起来。起来之后,身体的感觉却又不一样了,一会轻地像一团空气,走出去一步又觉得像灌了铅。
曼丽只好重新坐下休息。她把潜水服从身上扯掉,整理好古袋和金银钉。然后摆好罗盘,先辨明位置。
周围阴冷又潮湿,像一个地窖。但是地上没有长苔藓,也没有水坑,所以应该是人工修筑的,而且常年有人打扫。
曼丽努力让自己的眼睛适应起黑暗。现在的局势愈发复杂了,既有精通阴阳八卦会下流沙阵的人,还有手握尖端武器的日本人,哪一边都不可轻视。
罗盘里的指针晃了晃,等到停下来,针却由荧光绿色变成了红色。曼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却不知这是否意味着大凶。想到这里,却突然记起第一次与佛爷见面的情景,顿觉好笑。便把罗盘一托,按照指针指的方向走。
管他呢,大凶也走了!
地窖的地形不算复杂,方方正正的,也没有刻意留下什么机关或是迷惑人的方术,唯一一点比较让人不解的是这个地窖虽然既没有棺床,也没有棺椁,但无论方位布局还是风水都很像是修建成墓穴的意思。
墓穴?
曼丽背上的汗毛刷拉竖起来。这不就是是典型的春秋时期的岩坑竖穴墓吗?
曼丽走进一个极像墓室的房间里,坐在墓室中央,摘掉二响环,在空中正着敲了一下,反着敲了一下,四响相互缠绕,渐渐变成一个圆,这时曼丽忙用罗盘把那个圆按在地上。然后她闭上眼。
但是刚刚阖上,就“看”到周围全是没了天灵盖的“人”,他们整整齐齐地躺在半空中,或者是躺在看不见的棺材里。他们睁着双眼,眼中却一点精神都无,像是被抽干净了灵魂一样。
忽然,有“人”发现了她的不造而访,凭空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拿着笤帚、衣衫褴褛的老人,他一步一蹒跚地弯着腰扫着地向曼丽走过来。
曼丽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于是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看,可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直到他走到她面前,缓缓地抬起头。
那老人直起腰,居然变成了一个青葱少年,穿着军装,对着她咧嘴一笑。
他笑得很灿烂,像谁家没心没肺的小少爷,他一笑,她就跟着开心,可开心过后却觉得剜心一般的疼,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疼,疼得她自己都觉得要死掉一样。
曼丽想把他看得更清楚一点,想知道这个让她觉得她的命连着他的命的人到底长什么样,他却忽然举起笤帚,小声地说了四个字“黄肠题凑”,然后仰仰头,不给她任何再看的机会,就将她扫了出去。
曼丽猛地睁开眼睛,却见周围仍是黑暗,没有任何人,但已不是她刚才所在的地方了,看样子,倒像是他刚才说的“黄肠题凑”。于是她低头去看罗盘,指针已变成了青色,曼丽知道,刚才的一幕确实是假的,她看到的只不过是她内心深处被封存起来的东西。所以,人虽然是假的,那种心疼的感觉不是假的。但是,那个扫地的人究竟是谁呢?他为什么能走进这个绕梁阵、还能幻化成这个人呢?他有什么目的呢?他为什么会告诉自己黄肠题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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