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直直地一旁的张启山,视线紧锁他手中的枪。
张启山会意,可他不敢开枪。
卿卿脖子上青紫的指痕已经告诉他,即使她的身体健康,可她扛不住更大的伤害。
卿卿顾不得其他,大声喊道:“开枪!”
张启山明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如果他不用这种方法,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一瞬间,他下定了决心。
卿卿腿一软,滑倒在地,带着挟持的人也向下倒。
张启山抓住机会,一枪毙命。
卿卿的血和流民的血混在一起,她跪倒在地,白色的裙子沾满了污血。
张启山急忙跑过去将她抱起来,对副官道:“去医院!”
这本来是没有的事情,却这样发生了。
张启山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卿卿,心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也许卿卿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他不能接受再次失去她。
二月红匆匆赶来,看到一旁的张启山,恨不得杀了他。只是他更担心妹妹的伤势,剜了张启山一眼便走到病床前看卿卿了。
确认卿卿除了腿之外,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二月红这才凉凉地看着张启山,说道:“我们去外面解决。”说罢,他率先走到走廊,张启山也跟你了过去。
二月红道:“佛爷,您可是长沙城布防官,整个长沙城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本以为让你照料卿卿不会出事的。”他瞥了张启山一眼,“看来是我高估您了?”
“我和你一样,也不想让卿卿受伤。”张启山凝视着二月红说道。
“你什么意思。”二月红在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种令人觉得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甚至让人有些恐惧。
张启山淡淡地说道:“我爱她。”
二月红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听力了,他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爱她。”张启山迎着二月红的眼神,毫不畏惧。
自此之后,卿卿就被关在家里读书,禁止出去乱跑。
严冬里,丫头被赎回来了,二月红与丫头自然也好事将近。
再加上年关将近,红府忙得团团转,送礼的事情也只能交给没事做的大小姐红卿卿来做了。
“早去早回,不要耽搁时间,知道了吗?”二月红给卿卿系好披肩,叮嘱道。
“知道啦,太紧了,我都快窒息了!”卿卿打掉二月红的手。“我去了!”说罢,她蹦蹦跳跳地跑到轿子旁,显然是闷了太久,如今重获自由,得意忘形。
二月红叹了一口气。
他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卿卿是他的妹妹,捧在手心里的宝,他自然不想让她嫁人受苦。
只是,这样做是对的吗?
二月红也不知道。
“副官,佛爷现在忙吗?”
张副官有些惊讶地看着“失踪”了一个月的卿卿,道:“卿小姐,你怎么来了?”
“送年礼啊。”卿卿眨眨眼,“而且我还没有向佛爷道谢呢。”
“副官?”
“佛爷在书房,卿小姐和我来吧。”
卿卿走进张启山的书房,果真看到张启山正在埋头处理文件,故意不出声,想要逗逗他。
“副官?”
卿卿憋着笑,将年礼放在张启山的茶几上,道:“佛爷,是我。”
张启山这才抬起头,有些惊讶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难道张公馆不欢迎我?”卿卿走到他面前,歪着头问道。
张启山好笑地说道:“卿小姐的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
卿卿提起裙摆行礼道:“多谢佛爷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张启山拿她没办法,道:“二爷竟然愿意让你出来?”
卿卿走到书架前,看着书架上的书,一边说道:“他现在自顾不暇啦。”她看着一个小玉雕,道:“这是什么?小怪兽?”
张启山急忙按住她的手,道:“别动,这是机关。”
卿卿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啊,佛爷,我不是故意的。”
张启山摇摇头,“没事。”他有些犹疑,最后终于说道:“你以后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不用叫佛爷。”
卿卿有些惊讶,随后发觉了什么,抽出自己的手说道:“佛爷……”
张启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
卿卿眨眨眼。
“……我喜欢你。”张启山生平第一次觉得纠结。
他有太多的爱意要倾诉,而卿卿什么都不知道。
卿卿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缓回来。“佛爷不会死在说笑吧。”她的语气格外肯定,好像自己确实是被开了玩笑。
“我知道你暂时不想回答我,我不着急,可以慢慢来。”张启山像是怕吓到她一般轻声说道。
卿卿浑浑噩噩地出了张公馆。
张启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默默无言。
二月红与丫头成亲的日子是正月十六,那天红府上下所有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大概只有一个人除外。
二月红父母早亡,所以只需到祠堂行礼就是,卿卿是他的妹妹,不必陪同,她便一个人偷偷躲在池塘边。
大家都忙着祝福他们,没人会注意到她的。
而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只有她一人可以体会。
张启山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你不也在这里吗,不用去祝福他们吗?”卿卿闷闷地说道。
“可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张启山坐在她身旁说道。
“大概只有你一个人会想到我了。”卿卿郁闷地说道:“没想到我哥就这么成亲了……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他竟然成亲了……”说着说着,眼泪如同开了水龙头一般流了下来,无论她怎么擦都擦不掉。
她有些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哭的……”
张启山递给她一块帕子,道:“你不必道歉,你没有做错。”
卿卿定定地看着他,接过帕子道:“……谢谢。”
张启山摸摸她的头。
“为了谢谢你,给你唱一段。”说罢,不等张启山回答,卿卿率先唱了起来,戏腔稚嫩而又娓娓动听,直到最后,她才垂着头,似是喃喃道:“……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愿普天下有情人的都成了眷属。今夜的月亮,一定很圆、很亮。”
张启山忽然看到她头上的簪子,问道:“这簪子是哪儿来的?”
“簪子?陈皮给我的,说是送给我的及笄礼,怎么了?”卿卿摸摸头上的簪子。
张启山把她头上的簪子摘下来,道:“这簪子戴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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