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正在我右手边的位置坐着, 不远, 大概两米左右。
我没有急着转头去看他, 胃疼分去了我大半的注意力, 我的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疼过,而且由于疼痛扩散的缘故,我甚至觉得胆囊也开始有些疼痛。
不知道我昏过去了多久,但至少错过了有三顿饭, 不然我的器官不会这样抗议我的。
“汤姆?你为什么不理我?!”
从醒来到现在我跟他说了有四句话, 带上刚刚对他的质问,我总共说了五句!
五句!
这死小孩都没有理我,虽说长大后的黑魔王我惹不起, 但他现在还小, 连魔法都没来得及接触学习。所以,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我一点都没有心虚。
但仅限于现在,因为在下一秒,那冰冷的回应几乎将我的胆囊吓破。
“嗯?”
这从舌根处颤动发出的音调, 让我的脊背被惊恐爬满。
[虽然,我根本没见过旅店的灯光,但旅店的天花板绝对不会这么干净,连丝裂缝都没有。墙角的蛛网被雕花所代替,墙壁上的黄斑被针织地族谱所覆盖。]
[小汤姆不会一直坐在那里不理我。]
[他也没有那么高。]
[这不是那家旅店。]
“你还记得我。”
那个人再次出声。
这让我联想到了在我混过去前制止贝拉袭击我的那声呵斥,也让我联想到了那个伸着一根枯瘦的手,指着哈利让他将预言交出来的男人。
我转头,看了过去。
果然是伏地魔。
他坐在离我不远处的椅子上,正对着我,他的膝盖上摊开了一本厚厚的书,他翘着腿的坐姿与梦中的汤姆·里德尔一样。
他们都是在昏黄的灯下将书本摊在膝上阅读,只是两人的长相千差万别。
我还来不及思考再这样昏暗的环境下真的可以看得了书吗,亦或这么看书对于眼睛不会有所损伤吗?
大脑就像不由自己控制一般,从他与梦中的里德尔长相开始进行比较。
放大的头部。
——他竟然真的是秃头,头皮清晰可见,而且上面竟然颜色发青。在灯光的反射下。我甚至错看了,将上面的反光当做了白斑。
放大的双眼。
——他的眼睛没有了眼瞳,一片白色,只是前后眼角处有些许血丝。怪不得他可以在这样昏黄的灯光下看书,连瞳孔都没有根本不惧怕视力下降。
放大的鼻子。
——他的鼻子没有了鼻翼,虽说不像电影中的那么恐怖,但他的确只有鼻梁而已。这导致他看起来比蛇好不到哪儿去。
放大的嘴唇。
——这次重生他到底遭受了什么,他连嘴唇的厚度都没有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此刻正闭着嘴,我一定会以为他的上下唇合不到一起。
……
我的思维不由自己控制,闪过的画面全是有关于他长相的部分,这让我觉得尴尬的同时,也发觉了无论如何克制都停不下自己对他长相的评价。
不该是这样的,神秘事务司的时候虽说被黑暗覆盖,但当时对于他的面貌我已经略接触一二了,如果说是震惊的话当时也应该震惊过了。
——虽说在明亮光线下看到他的长相确实会给人不小的冲击力,但也不应当被他震慑到如此地步。
越是想要逃离画面,脑内越是停不下来的浮现出这些画面。
我想要转头,却似乎连身体都无法控制。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大约十秒,终于在看到伏地魔本就发青的脸此刻笼罩上了一片黑气,变得青黑青黑的后,我的思维终于回归了自我的控制,终于不再奔腾着对于他的长相做任何评论。
可伏地魔的脸黑了。
我看着他,冷汗冒了出来,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即便我的思维已经重新归属于自己的控制,即便我的身体也可以任凭我大脑控制来做出动作,但我依旧僵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半晌。
他再次开口,对我说道:“你不记得我。”
“我记得。”我连忙点头,“我记得你。”
伏地魔的脸色太过难看,虽然害怕被他摄魂取念发现有关于我知道剧情,知道他‘永生’秘密的事情,但我依旧连忙回应称是。
因为我看得出来如果我敢回答‘不记得’,或是继续不出声不作回应。
我的下场肯定会比现在糟糕一万倍。
比坐在伏地魔身前的床上还要糟糕。
因为到时候绝对不止是心灵上的折磨了,还有身体上的摧残。
在我否定了他的话后,头部再次像是被人按住了一样,脑内的思维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闪过那些我并不打算细想的画面。
小汤姆的衣服。
——肥大不合身,全是污渍。
小汤姆的面容。
——稚嫩,虽然满是灰尘,但掩盖不了他白嫩的皮肤与可爱的面貌,跟现在他的样貌相差太大。
小汤姆的举动。
——精明却不老谋深算,为自己打算但几乎不会刻意伤害他人。思想略有扭曲,但还没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他还是挺可爱的。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不由控制的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在还没有看到他歪头询问的眼神前我就感受到了大事不妙,连忙改口。
“我是说我记得你。”
“我看得出来,”他将书本‘啪’的一声合上,将歪着的头摆正,“你不用再次重复。”
我不了解在他连眼瞳都没有的情况下,面对空洞的眼白,我是怎么察觉到他在盯着我注视着我直视我的双眼,但我明白的是。
“你刚才对我用了摄魂取念?”
“而你一直在对我的外貌进行失礼的点评。”
他的嘴角一端下瞥,一端上翘,我完全搞不懂这样高难度的动作表情他是怎么做出来的,但他似乎也不愿意我的注意力再停留在他的面貌上。
“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知道吗?”
伏地魔转移了话题,他干枯如失水的树枝一般的食指与拇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此时我才注意到原来他的指甲也好久没有修过,变得又长又诡异。
就像是香港八十年代经常拍的恐怖片中的僵尸的造型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突然的离开?”
我不能接受他想要甩锅给我的意图,我不相信在他十一岁的时候我的离开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导致他变成一个魔头,这样的甩锅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尤其是我当时给你付了几个月的房租,你完全可以安稳的等到邓布利多来接你。”
我不愿意说出他的名字。
汤姆,是我对他小时候的印象与称呼。
里德尔,是我对他学生时期的印象与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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