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却笑了,然后将我的手重新塞回了温暖的被中,“你不会有事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不,你不明白!”从他的语气和强撑的笑容,我一眼便知道他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挣扎地想要从床上爬起,可这被子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双手一旦被塞回了杯中就跟最开始似的,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从中解脱。
而他的手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两下。
“不管多难我都会救你,可这些你都不需要担心。”
‘我不担心,也不需要救我!我不会有事!你要做什么难事?!’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休息,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看到你醒过就好,我放心了。”
‘你回来拿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治病的全过程,刻意瞒着我是为什么?’
“我一会儿就回来。”他站了起来,我全程说的话都没能发出声音,而闭上眼睛后就连我的口型都不能确定是否正确的表达了内心的想法。
但从他要走的动作来看。
他去意义绝,我阻拦无用。
不知那手指轻拂过我额头时施了什么魔法,但早就不听大脑控制的身体此刻却由着汤姆摆布,他说让我休息,我竟真的脑内一阵困意传来,浑浑噩噩地又睡了过去。
最后的意识是他的关门声。
最后的脑海中定格的画面是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他有多久没睡觉了?是为了我吗?
我全都不得而知。
**
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像是梦中的地方,我依旧怀疑这个‘梦’的真实性。先前的几段在我看来像是在透露着某些讯息的梦境至今还没来得及思考当中的信息,总觉得那几段看似不相干的梦境彼此是有联系的,可却想破脑袋都无法找到里面的线索。
是要将他们掰开了揉碎了再重新拼接吗?
其实德拉科的那几幕并不难理解,第一个片段是他向邓布利多投诚的画面,我的哥哥和哈利他们应该是在陪着他听他转述我透露的每一条讯息。
可第二幕呢?已经向邓布利多投诚给出了那么重要的线索后,为什么他还要让德拉科去执行黑魔王的命令,眼看着他因此备受煎熬,身心皆被重任压垮。
我将那些话告诉德拉科时是存有私心的,我期待他在将这些告诉凤凰社的人后,会有人来辅佐他,哪怕仅仅是保护他也好啊。
可为什么他还会露出那么受伤又绝望的表情。
至于有关汤姆的画面,我是真的无法理解了。
重新返回‘梦境’,并没有重温上一次所看到过的每一幕画面,也没有接着最后一幕上演,这次画面很短,有关德拉科的只发生了几秒,其余的全和汤姆有关。
“金妮,我看到金妮了!”他抓着罗恩的手摇晃,一旁的赫敏拽拽他的袖子,满脸的不忍,“她在伏地魔那里……你明白的,你知道的,德拉科,那只是个梦。”
她想要将德拉科和罗恩拽开,因为罗恩的脸和脖子通红,看上去快要被拽着他领口的德拉科勒得喘不过气。
可又不知在考虑什么,没有用力,而是轻轻地扯动德拉科的衣服,语气轻柔极了。
“是啊,马尔福,你醒醒,金妮被抓走我们都很难过可是……”连罗恩的语气都如此的温柔,看起来他们是真心在为德拉科的精神状态而感到担忧。
我不知道在被抓走后德拉科在他们面前究竟是什么模样,能惹得众人有现在这般表现。
“不是梦!我能感受的到!她来过!是真的!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德拉科大吼,暴跳如雷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没有人信他,“她喊我的名字,还告诉我……告诉我……”
好不容易得到了我的消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他只是想找一个人来赞同他的答案,这样起码他也能感到一些安心。
因为事实上连德拉科自己都把那当做一个梦,当做一个精神状态奇差时产生的幻觉。
我一直都了解德拉科,即便不是全部,但也一定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
我的德拉科抓着罗恩的胳膊随着他蹲下的身子一同慢慢向下滑,直到最后他的双手一松整个人像是失去借力的瘸子瘫坐在了地上,头低得靠下。
“告诉我不要哭。”
可他还是哭了,我虽然没看到,但是我听出来了。
‘梦境’不由我控制,稍停一秒都不行,根本没有安慰德拉科的时间,漩涡一吸一吐之间,我又见到了汤姆,原本以为还会像上次那样一次德拉科的画面,一次汤姆的画面,可这次我却失算了……
接下来一直是汤姆,在他回来之前,‘梦境’再没切换过。
而且说来可笑,我竟然会说出[‘梦境’不由我控制]这种话,仔细想想,不由控制的仅仅只有‘梦境’吗?从我穿越至今,有哪一件是不是系统写好早就被完全安排在册的呢?我所做的一切抗争本就是徒劳。
本就是因。世间皆是先有因再有果,到我这里偏偏要反转掉个个,果被定好,我要做的是将那些因全部补上。
画面再次转到了孤儿院门前,这一次的汤姆身上穿着的衣服有点奇怪,他的模样跟上回不同,这一次他的肩上披的是黑色外翻毛制斗篷。他左手持着魔杖,右手拎着……一只兔子?
我看清楚他手中的东西后愣了片刻,不再将注意力全放在与上次画面的对比中,而是把视线移回他的脸上。
没有飘雪,没有雨丝,明明他的头顶就是太阳,四周连一片乌云都找不到,可我就是觉得眼前这场景黑压压的,像是暴风雨来之前层云厚厚叠在一起向下使劲压来的模样,又厚又密的云层将空气与阳光一同隔在了外面。
里面的我和他,全都透不过气。
而汤姆此时脸上的阴沉和现在这背景实在是太搭配了。就像是天气、氛围、感受全都因他而生,因他所感。
“阿瓦达索命!”他突然出口,把我吓了一跳,手中原本被拎着耳朵直蹬腿的兔子应声而亡。
他的魔杖尖端指在兔子的脑门,轻轻一点,下一刻白兔便不再挣扎,有血从兔子的耳孔与瞪得通圆的眼珠中流下。血滴顺着白色的毛发不停地向下流,开始还只是一两滴,紧接着血液越流越多像是身上某处破开了一个大大的伤口,一股又一股血液抢着向外冒出。
虽然此时有阳光,却依旧是冬日,艳红的血冒着白色的哈气。
一阵血腥味冲进我的鼻腔,就像是打破了‘梦境’与我之间的结界般,上次是声音,这次是气味,原本还只是淡淡的味道下一秒就变成了浓重的,刺鼻的,让我忍不住想要呕吐的血腥味。
‘这绝对不是死了一只兔子就会散发出的味道!’我大惊,连忙向四周看去,才发现孤儿院外几乎已经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了。
厚厚的雪层早就被血液染红,温热的液体将积雪融化了大半,汤姆的四周躺着无数‘尸体’,有鸡,有鸭,流浪的野狗野猫,几十只动物的尸体被随意地丢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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