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能够得到史蒂夫指点,回家有弟弟等着,索尔心情大好忘了这两天和洛基的冷战:“这么晚了要回学校?不然等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你……”洛基上下打量着索尔,确定他走路不瘸,脸上没有伤痕后,放下书:“你好好睡觉吧,明天我自己走到学校就好。”
索尔把背包里的纸袋拿出来,对洛基说:“回来的路上有点饿,买了些炸鸡。洛基,你吃晚饭了吗?”
被索尔一提,空荡荡的胃才想起来提抗议,洛基走进厨房:“炸鸡多不健康!你怎么老喜欢吃那些垃圾食品,等一会儿,我弄点像样的东西。”
“好吧”,索尔恋恋不舍地松开炸鸡的袋子,斜躺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晃动的人影:“等你弄好了,咱俩一起吃。洛基,你太瘦了……”
冰箱里还是两天前他去上学时买的东西,除了啤酒什么都没少。用脚趾甲思考都知道索尔吃的是什么,洛基板着脸,赌气地把索尔最不喜欢的绿叶菜全拿了出来。
小半个小时后,洛基端着两盘食物从厨房一出来就听见客厅的鼾声。索尔的脸朝向厨房,半个身子歪扭地挤在沙发上,姿势看起来极其不舒服,被热气浸透的纸袋软塌塌的放在手边。
洛基伸出手指想要狠狠地把索尔戳醒,指尖碰触到毛躁的胡茬瞬间却改变了想法。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抚摸过索尔脸上的淤青和发白的伤痕,洛基弯腰一遍又一遍在心里描摹这个为他支起一片天空的男人,他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不让索尔先吃炸鸡,他明明饿了,明明无比疲惫。
洛基把做好的菜和没有吃掉的炸鸡放回冰箱里,拿了冻得冷硬的面包坐回索尔的旁边。
“你没有打垮别人,你先打垮了我”,洛基小口地咀嚼楼下小店的全麦面包,看着熟睡的索尔自言自语:“以后我养你,索尔,以后我们的生活里再也没有该死的拳击。”
第7章 第七章 礼物
进入十二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晚上不到十点街上的人影变得稀稀落落。巴奇裹紧身上破旧的皮夹克,缩缩肩膀和史蒂夫并排往回走。距离圣诞节还有一周多,附近的小店开始放圣诞音乐,史蒂夫侧身想和巴奇说话,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他冻得通红的手指。
史蒂夫心里有些刺疼,搓搓手,刻意地笑着说:“快过圣诞节了,巴奇,你想收到什么圣诞礼物?”
“我上次收到礼物大概在十年前……嗯……也有可能是十五年前”,巴奇挑起一侧眉毛,把冻得发硬的手指夹在腋窝下:“那时候老爸的货车没有出事故,妈妈也没有200磅。”
巴奇很少谈论他的父母,在此之前史蒂夫只知道他的妈妈在德州乡下一心等着儿子拿到金腰带。无意中戳到了他的痛处,史蒂夫内疚地放低声音:“抱歉,巴奇。”
“为什么你要说抱歉?史蒂夫,你又没有什么错”,巴奇像提起受伤的左臂一般无所谓地抖抖肩膀,沉默一会儿说:“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圣诞节……圣诞节、万圣节、感恩节、新年夜,这些节日统统都是给有钱啊人准备的,它让他们找到合适的理由去尽情地展示他们的幸福快乐,可对于穷人呢?在节日里只能被陪衬的更加悲哀,甚至连反驳的余力都没有。史蒂夫,我不喜欢圣诞节。”
胸口像被塞进了一团海绵,窒息感让他觉得这比打了十二个回合的比赛更加难受。史蒂夫想告诉巴奇节日是属于所有人的,快乐与幸福不会与礼物的价钱成正比,但他能想出的理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大概因为在冻死人的天气里泼了他冷水,身后的大个子没精打采地样子让巴奇产生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罪恶感。他打开门,屋里除了没有风,温度并不比外面高多少。巴奇换上棉拖鞋,伸手打开门口的旧空调:“‘老家伙’最近越来越没用,估计还要等好一阵子才能暖和起来。”
史蒂夫随手关上门,看着巴奇那件脱皮的旧夹克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天气那么冷,你应该多穿一点。”
巴奇把手指贴近空调的出风口,回头对史蒂夫笑笑:“你穿的比我少,所以不要像妈妈那样教育我好吗?”
可是我不觉得冷啊!史蒂夫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吞进肚子里,他知道一旦自己这么说了,巴奇一定会狡辩他也不觉得冷。
史蒂夫坐到巴奇身边,对着嗡嗡作响随时都有可能罢工的空调说:“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件好点的羽绒服,至少也应该有件保暖的棉衣。”
“你以前的呢?”巴奇问。
史蒂夫被一个简单的问题问住了,他不能说以前的训练室、办公室、别墅、宝马哪哪都是静音空调在维持恒温,让他几乎忘记了寒冷的纽约冬天需要那种臃肿的衣服。
史蒂夫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巴奇倒自己帮他解了围:“忘拿了是吗?经纪公司的混蛋在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会迫不及待的把你扫地出门!我知道这很难开口,就像我的胳膊还没有好彻底,他们就把我从医院赶出来,不过谢天谢地,抠门的老弗瑞好容易大方一次把我捡了回去。”
史蒂夫混乱地点点头:“嗯,所以我们需要添加点衣服。”
“等这个月弗瑞把薪水给我”,巴奇活动了几下复苏的指关节,拍拍膝盖站起来:“这鬼天气就和接二连三的倒霉节日一样惹人生厌。”
史蒂夫在巴奇教孩子们怎么击打梨球的功夫偷偷溜到楼下,他打开通讯,手指停留在熟悉的名字上,犹豫半天最终按下了绿色的通讯键:“嘟——嘟——嘟——”
在史蒂夫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对面传来了夹着些许兴奋地声音:“嘿,史蒂夫,好久没有联系,你最近还好吗?”
“比预想的好一点”,史蒂夫靠着冰凉的墙壁,眼睛时不时地向上偷瞄俱乐部的铁门:“比利……嗯……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比利:“怎么了,伙计?”
史蒂夫:“你还记得那块手表吗?就是有一次我在拉斯维加斯比赛后,有个赞助商看见我的旧表后送我的那块……”
比利:“怎么忽然想起那块手表了?”
想了整整一夜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史蒂夫在阴冷的走道里跺跺脚,干咽唾沫。
“你想把那块手表拿回去是吗?”做了史蒂夫五年的经纪人,其中有三年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所以对于史蒂夫的任何一个举动,比利都能猜到七八成:“可是那块表被我送给侄子了……史蒂夫,如果可以,能算我把它买下来。”
当时是他送给比利的,现在要回来已经非常失礼,更不提让比利付现金。史蒂夫本能地拒绝,他的额头顶着墙面,无奈地说:“算了,比利,算了。”
“这怎么能算了呢?”一贯好脾气的经纪人意外地坚持:“史蒂夫,你根本不知道那块表有多贵!你送给我让我好几天都觉得不安……这样吧,我付你三千块……只有三千块,所以不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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