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打造了一副shòu爪,什么样的?”宁采臣问。
李铁匠憨憨的道:“我按照老虎的爪子来打造的。”
“有样品吗?”宁采臣问。
李铁匠摇头:“没有。”
“能说清楚一点吗?怎样的东西?”宁采臣仔仔细细的询问每一个小细节。
李铁匠搔搔头,开始回忆。“有一天,一个半蒙着脸的人来找我,说要打造一副shòu爪,最好比真的shòu爪还要锋利,给的钱还很多。我问他是用来gān什么的,他说用来玩。”
宁采臣嘴角一抽,shòu爪有什么好玩的?亏得李铁匠能相信这种理由,总觉得是为了钱啊。“那个人长什么样?”
李铁匠说:“他蒙着半张脸,看不清长相。”
宁采臣沉吟片刻:“多高?和我比吧。”
“比你矮一个头的样子。”
“声音如何?”
“很低沉很沙哑。”
“手大不大?”
“好像很小巧,跟个女人似的。”
“行动呢?他举手投足有没有女人味?”
“咦?客人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那个人行走间很好看。”李铁匠憨憨的笑。
“他往哪边走?”
“不知道。”李铁匠摇头。
宁采臣盯着李铁匠,微微一笑:“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
李铁匠呆呆的回:“我说的是实话啊。”
宁采臣淡淡一笑,转身走了。朱右跟着宁采臣,低声问:“李铁匠有问题?”
宁采臣道:“不知道,总觉得不对劲。朱公子,我手上没人。”
朱右道:“放心,我派人看着他们了。”
宁采臣点头:“现在,就让我们去会一会那个花魁吧。”
朱右问:“你还是怀疑她?”
宁采臣点头。
“如你所说,人为的话,我不认为一个女人有那么大力气。”朱右道。
宁采臣微微一笑:“听说武林高手比普通人厉害。”
朱右恍然:“你想亲自看看?”
宁采臣笑道:“就算不是,看看花魁也不错,就当长见识了。”
朱右嘴角一抽,长见识?到青楼看花魁长见识?这人……还真是有趣啊。
衙役苦bī的走在前面,被迫给两位大人带路去青楼……心里碎碎念,果然当官的没几个好东西,刚刚斗倒了汪大人就享乐去了。
☆、第二十章 【花魁】
那个与死者联系紧密的花魁是闻香楼的,据说艳冠群芳。
宁采臣和朱右长相英俊潇洒,就算是寻花问柳,那也是受欢迎的。姑娘们看到两个俊美男子,眼睛一亮,袅袅婷婷的迎上来:“二位公子新来的吧?闻香楼保证让你乐不思蜀。”
朱右微微皱眉,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不过为了破案,忍吧。宁采臣倒是安然自若:“我们是冲着花魁姑娘来的。”
鹅huáng色留仙裙的姑娘失望的说:“原来二位公子也是花魁姐姐的裙下之臣啊。”花魁就是花魁,没有名字,据说从前有名字,后来花魁不准别人叫,告诉任何人都说自己是花魁。
朱右面无表qíng,宁采臣微笑道:“是啊。”
“两位公子请进。”姑娘将两人迎了进去。
宁采臣伸手推了推朱右,低声道:“我没钱。”
朱右沉默片刻,叹道:“我有。”
“那就好。”宁采臣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倒像是真来寻花问柳的。
花魁姑娘是闻香楼一宝,住在一个小跨院里,小跨院花花糙糙一片一片,景色不错。花魁姑娘很好客,高高兴兴的在门口迎接两人。看到花魁的时候,宁采臣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她了。花魁的长相非常非常妖艳,而且满脸笑容,眼神真挚。她不会故作清高,也不会违背你的心意,她会让你觉得自己的钱物有所值。
“两位公子一起吗?”花魁偏头,疑惑的问。一般她接客只有一个,这两个在一起,总会冷落一个,好像不太好……花魁眉峰微微蹙起,我见犹怜。
宁采臣笑道:“花魁不用管他,主要是我,他只是来见识见识。”
花魁笑了:“原来如此,公子请。”
宁采臣笑着走进花魁的房间,朱右皱着眉跟上去。花魁的房间非常简洁舒适,完全没有yín靡的感觉。花魁走过来为两人倒了茶,含笑问:”不知二位公子有什么要求?”
宁采臣疑惑的问:“难道不应该是你讨我们欢心?”
花魁眨眨眼:“公子,花魁不正是在讨你欢心么?你们需要什么只有你们自己最清楚,我尽量达成你们的愿望不好吗?我不会察言观色。”
宁采臣惊讶的问:“你是怎么成为花魁的?”
花魁自恋的捧脸:“我这么美丽,来这里的人怎么会不喜欢?而且,我什么都肯做哟。”花魁暧昧的眨眼,朝宁采臣放电。宁采臣嘴角微微抽搐,他还以为这个花魁是多么才华横溢清冷高洁呢,原来是真正的欢场女子么?
朱右用扇子敲了敲宁采臣的肩膀,附耳道:“我看她也不像凶手,我们走吧。”
宁采臣偏头,不置可否,转头朝花魁微微一笑:“会弹琴吗?”
“会。”
“技巧如何?”
“大家都说很好听。”
“好,跟我们走吧。”宁采臣起身。
花魁问:“公子要带奴家出场?”
宁采臣微笑:“不可以吗?”
花魁扬起灿烂的笑脸,魅惑的说:“当然可以,公子开心就好。”说着,花魁仿佛无骨的蛇一般靠在宁采臣身上,一双玉手轻轻的摸着宁采臣的胸,宁采臣也不拒绝,任她靠着。
燕赤霞和侍从比宁采臣他们早一步到了闻香楼,并且将闻香楼里的人观察了个遍,没有发现妖魔。刚想离开的时候就发现宁采臣和朱右过来了。因为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两人只能趴在屋顶不下来免得打扰他们。但是……当燕赤霞看到花魁靠着宁采臣,而宁采臣不但不拒绝还微笑的时候,一股qiáng烈的怒火没来由的冲上心头,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屋子里了。
三人看着突然出现的燕赤霞,错愕极了。花魁惊叫一声,往宁采臣怀里拱。宁采臣拍拍花魁的背,低声安慰:“没事没事,那是我大哥,担心我而已。”
花魁咕哝着:“公子这么大个人了,逛青楼也要看着吗?”
宁采臣尴尬的笑了笑,对燕赤霞道:“大哥,你怎么来了,我都说了不会有事。”
燕赤霞盯着宁采臣怀里的花魁,面无表qíng的说:“贤弟,小心生病。”对,他绝对不是因为宁采臣似乎中意花魁而生气,他只是……他只是为宁采臣担心而已……该死!那花魁怎么那么碍眼?宁采臣怀里怎么能有人?不,不对……他怎么会这么想?燕赤霞有点混乱了,眼神开始飘忽,不敢再看宁采臣。
宁采臣嘴角一抽,燕赤霞怎么了?嘴巴这么毒。燕赤霞下来了,朱右的侍从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从窗口跳进来。
宁采臣无奈,朝燕赤霞使眼色,张嘴,无声的说:“让她睡觉,进入幻觉。”
燕赤霞正好qiáng制自己看宁采臣,见宁采臣示意,眉梢一挑,手指一点,花魁闭上眼,不动了。宁采臣打算抱着花魁上chuáng,燕赤霞手一挥,花魁直接从宁采臣怀里飞到chuáng上,燕赤霞还非常体贴的给她盖好被子,傻笑着看宁采臣。
朱右道:“现在我们做什么?”
“不做什么,等一天,明天走,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杀我们。”宁采臣摊手。
“你觉得杀人的是花魁的仇人?”
“也许是爱慕者。”
“她这样的人也有爱慕者?”朱右极为不解。
宁采臣道:“为什么没有?她很好,比很多人都好。”比起那些自命清高的才子花魁,宁采臣还比较欣赏她。
朱右摇头:“我说不过你,燕公子,这里有妖魔吗?”
燕赤霞摇头:“虽然乌烟瘴气,但这里没有妖魔。”
“大哥,你武功好,你觉得花魁会不会武功?”宁采臣根本看不出来。
燕赤霞摇头:“花魁是个柔弱女子。”
朱右道:“事qíng到现在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真的只能留三天了,家里出事,我必须尽快回家。”如果不是这事影响不好,他也不会管。
宁采臣点头:“我知道,我尽快解决。如果实在不行……朱公子能不能给我权限调查这件事?”
朱右皱眉,宁采臣淡淡的道:“如果不行就算了。”
朱右摇头:“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对宁采臣和燕赤霞了解不多,虽然现在感觉不错,但谁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坏人?拥有权力之后,他们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qíng?
宁采臣轻叹:“好吧,我尽快在三天内解决,只怕朱公子手下没那么多人。”
朱右挑眉:“宁公子想做什么?”
“调查花魁身边的人,仰慕者,丫鬟,仇人……查清楚他们在案发的时候都在gān什么。”宁采臣道。
朱右点头:“好,我尽快。”
宁采臣道:“从案件本身来看,杀人的人很自信,似乎在嘲笑朝廷。我相信他不会停手的。”
燕赤霞担心的道:“贤弟,你有把握吗?”
宁采臣神秘的笑笑,不说话。
朱右道:“我明白了。”
燕赤霞无奈,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为什么他一点都听不懂?
宁采臣扫了一眼,见书架上摆放着围棋,笑着问:“来一盘?”
朱右道:“可以。”
宁采臣摆好棋盘,伸手:“请。”
朱右点点头,下了第一颗子。宁采臣噙着笑容,不疾不徐的阻拦朱右。燕赤霞木木的看着两人兴致盎然的下棋,觉得头痛。他一点都不懂这些东西……想来就觉得自己好失败。
“四面围敌,奈何?”朱右低声道。
宁采臣道:“集中力量,破其一。”
“手下无人,奈何?”
“内部攻破。”
“破之不孝,奈何?”
“不知。”
朱右和宁采臣一边下棋一边打着禅语,燕赤霞无可奈何的坐在宁采臣身边,沉默的看着宁采臣的侧脸。贤弟的长相真不错,嘴角微微勾起,好自信……是胸有沟壑吗?
天亮了,朱右给花魁留下足够的钱,两人光明正大的离去。燕赤霞和侍从继续消失,暗中跟着他们。
“花魁姑娘很好,我决定买下她,准备好,我明天来接人。”宁采臣道。
老鸨眼睛亮了,花魁这样的还有这么俊美的公子要赎身?“好好,公子放心,花魁一定准备好。”
宁采臣微微一笑,点头:“很好。”
“公子慢走,公子慢走。”老鸨看着手里的银票,眼睛放光。
朱右扇子一甩,率先离开。宁采臣不着痕迹的扫了周围的人一眼,淡淡一笑,走了。
宁采臣刚刚走出闻香楼,一个清秀的女子跑过来问道:“公子,你住在哪里?”
宁采臣疑惑的看着她,女子道:“我是花魁小姐的丫鬟,小姐要走,总要知道地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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