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琯玉确定眼睛里头的眼泪没能留下来,才眨眨眼:“挨打?他瞧着那么弱不禁风,怎么能禁得住打骂?”
钱氏又笑道:“他哪里弱不禁风了,不过是瞧着瘦削,他爹打他可从来不留情面的。不过这会儿啊,在平安州城内,他父亲受了重伤,那些副将们你争我吵不顶事儿,必然是他顶在最前头,这会儿倒好,他父亲也要听他的了。”
“那太子——”林琯玉依稀听见父亲同幕僚说过这件事情,林如海显然是对此很赞成的,可是她还是有些疑惑,“他将太子拒在城外,这……”
钱氏道:“太子不是太子了,自然就没这么多的事情了。皇上虽然重情,但是在家国大事之上,鲜少犯糊涂的。”
这竟然就是说废太子已成必然了。
林琯玉半点不关心太子,他是死是活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区别,她不过关心的是王颀会不会受影响。这会儿得了钱氏的安慰,心下稍稍地安定了一些,终于忍不住道:“我这几天,一直很担心、很担心他,这会儿听您说他没事,又讨厌起他来了。”
钱氏搂着她笑道:“等他回来,你去教训他,我估摸着他是不敢不服的了。”
第二天朝堂上因为士子们闹的这荒唐事又吵了一回,已然是多党派相争。
不过皇帝今天的态度就坚决多了,他虽然在病中,知道王家夜晚被围住的时候还是气得大怒,“反了天了,这些迂腐之辈,朕还没死呢,他们就想造反了?!”
他即刻就要传旨下去,命废太子,择立一新的皇子为太子,以平息此番党派之争。
这下好了,朝廷更热闹了。
“臣,请立二皇子殿下为太子!”
“臣,请立三皇子殿下为太子!二皇子成日斗鸡走马,绝非栋梁之材!”
“三皇子流连青楼楚馆,三日不出八大胡同!”
“呸,”太子党派的官员站不住了,“太子殿下襁褓中受封,多年来德行未曾有亏损,对待下面的臣弟,向来尽心尽力,日后绝非会残害手足之辈!你们这些人,居心叵测,皇上明鉴啊!”
吵到后面,这些读书人快要把肠子吐到对方脸上了。
皇帝精神不济,听他们吵架也没有往日那样觉得有趣。他支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都别吵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你这忘八!”
“孝弟忠信礼仪廉,竖子无耻!”
“……”
林如海听得很想笑,看皇帝的表情,便清清嗓子,把两位大人好声好气地劝回到了队列中。
“林卿,你有什么看法?”
林如海骤然被点到名,胡子翘了翘,出列回道:“回皇上,社稷为重,君为轻,如今国难当头,臣以为,择一对社稷最有利的皇子为储君最好。”
这是废话。
不过老狐狸还有后招,他说:“几位皇子长于陛下膝下,陛下对他们的理解远胜于我们这些臣子,陛下如何觉得呢?”
皇帝沉吟着说,“朕觉得……”
满朝文武都竖起了耳朵。
“报——”太监尖利的声音就在此时传进来,“平安州有捷报传来!”
皇帝一喜,一时没有想那么多,道:“快读!”
“瓦剌士兵在城外扎营休息,半夜时我军突袭,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被平安救回!”
“轰”一声,朝堂上炸开了锅。
皇帝一激动,又晕过去了,于是更乱了。
林如海在一片混乱中遗憾地心想:按照王颀那小王八蛋的性子,“忠君爱国”四个字约莫是不知道怎么写的,我真怀疑他为什么会救人,他不会暗地里下黑手吧?
王颀倒是想,不过太子到底是太子,在平安州城内党羽甚多,他这几天闭城不出,都在料理那些州城内的走狗了,这会儿也还有一拨在呢。
此外,在最后的那几天内,倒也发生了一件趣事。平安州城内粮饷短缺,都是由一名姓薛的商人,不畏前线艰险送来,甚至分文不取,皇帝听说了之后,重赏了这名商人,封他为“紫微舍人”。
在年前,京中又开始下雪的时候,众将士终于班师回朝。一路上,太子不再像来时路上那般专断军务,上至行军路线,下至军中小事,事无巨细,皆向王子腾请教。王子腾伤势还没有好全,真正给他拿主意的,却是王颀。换成是在往日,太子早就翻脸了,不过这会儿他也知道了京中传回来的要废太子的传闻,时时战战兢兢,居然难得的,一点儿幺蛾子也没出。
不过林琯玉还在猜,“那皇上到底打算立谁?”
林如海道:“十八皇子。”
林琯玉:“……”
真正的,儿子篡了老子的位,约莫也就是这样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蹦起来就往外走,“糟了糟了,我竟然给忘了!”
林如海道:“不要蹦跶,好好走路!亏我还以为你懂事了!琯琯?林琯玉!!!”
林琯玉的身影呲溜一声就不见了,约莫是不知道亲爹在后头崩溃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送粮小天使薛呆子没让王姐姐饿着啊哈哈哈哈
下一篇文我绝不绝不绝不写这么长了,对一只手速感人的咸鱼来说,三十五万,命都快没了。入V真是防止我这种人挖坑不填的最好方式了。
最后,日常给新文打广告,怼天怼地狐狸精x走心走肾石头精的故事。虽然最近全无心思存稿(滚!)
☆、第一百零五章 地痞无赖
林琯玉匆匆忙忙往外跑, 倒不是为了别的, 而是当初探春叫人给她送信, 说了孙绍祖之事, 她便应下了探听那孙绍祖行迹之事。不过近来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先有刺杀, 再有王家被围,她忙得脚不点地的, 这会儿同林如海说话的才想起来。
她先脚步一转, 去了黛玉那里。
黛玉正在喝药,听她说要去贾蔷那里一趟,不由道:“既然是他们家的事情,环儿探春不自己去找他,怎么还找到你这儿来了?”
林琯玉道:“蔷儿先头忙, 他又在外头住着, 还真不比咱们这儿方便。”说罢软磨硬泡, 非要叫黛玉起来,同自己换身衣裳出门。
林如海和钱氏近来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知道管不住她, 索性由她去。两人便穿着男装,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出去了。守门的小厮丫鬟到林家夫妇那里去报, 他们不约而同叹口气,却没说什么。
贾蔷果然是忙,去他那儿里头闹哄哄的,院子里头赌钱吃酒的大有人在, 他却不见人影。倒是龄官正在里头的屋子里看着下人们干事儿。
林琯玉道:“蔷儿就这么不怕你被他这些好兄弟轻薄了去?”
龄官笑道:“什么轻薄不轻薄的,他们哪敢呢。”又问是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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