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要说的是,当你阻拦不住他们的时候,并不只能在家祈祷的。”
卡尔洛塔转过身,将自己新入手的一把德格林放在了珂赛特的手心:“我知道夏洛克带着你去试过这个,你应该懂得怎么使用它对么?珂赛特,你不会上战场,这不代表你不会守护好自己。”
“唯有一无是处的人,才会选择祈祷。所以明天我送你去教堂,你可以帮助受到惊吓的嬷嬷,守护那些同样赶来这里寻求庇护的女孩子或者伤者,以上帝的名义做出你想做的事情。”
泛着金属色泽的枪。支在这一刻看上去颇有冲击力,当珂赛特握住它冰凉而带着金属触感的枪。身的时候,内心突然有了一种安全感。
“我会的,请相信我吧,卡尔洛塔小姐。”
“明天我白天送你过去,现在的外面有些麻烦,明天的话,我猜他们就不会在这里了。”
卡尔洛塔往外看了一眼,珂赛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将这一把德格林塞在了裙子底下,脸上带着一点笑容回到了公寓里面。
她现在能够感觉到自己有了从未感觉过的安全感,还有着一种更加坚定的信念。
她不是柔弱的小姑娘,也不是等着别人来拯救的公主。
她有着属于自己的武器。
当墙上的日历再度翻过一页的时候,卡尔洛塔将枪。套绑在了大腿上,带上了头巾将自己的一头金发彻底遮住,身上换上了破旧的衣裙,沉默地将剩下的子。弹塞进了弹。夹。
子。弹上。膛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机械的转动所带来的独特韵律更是让她感觉到了另外一种艺术感。
这种来自暴力的艺术感,日后的美学里被特意划分了一项叫做“暴力美学”,果然很贴切。
“那么,今天还有什么不长眼的么?”
牛奶瓶依旧准时送达,只不过今日的奶瓶下面多了一张细小的字条。卡尔洛塔瞥了一眼之后就和平日里一样将牛奶瓶放在了门口,然后将这张字条毁尸灭迹。
这一天和往常的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卡尔洛塔手上有着一张准确的拉马克将军葬礼送别地图,更不用说巴黎要去送别这位将军的人也不少,这玩意儿根本就算不上保密。
学生还是太年轻,认为他们所策划的一切都会顺利进行;然而市民会送别将军,却不会为将军而战。
“珂赛特。”
秘密警察几乎全部都被调去巴黎林荫大道和奥斯特里兹桥了,他们这间小公寓当然没什么人来管。在这个大部分市民都已经前往送别因病去世的将军的时候,路上完全是空空荡荡的,让人看着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寂静。
“我在,卡尔洛塔小姐。”
同样将头发全部包住的珂赛特低声回应,同时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锁上了大门:“请您务必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会和你一起在教堂呆着,直到在天色未晚的时候回去,你可以放心。”
卡尔洛塔拉着珂赛特的手匆匆忙忙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一时间整条街上的声音都只有她们的脚步声。珂赛特略加快了步伐跟紧了一点儿,声音带着细微的疑惑:“您不呆在教堂么?如您所说,教堂里更能帮助别人,甚至于还能获得一些平常拿不到的消息。”
“这些对我而言可都没那么重要,因为我和夏洛克说好的,会在家里等他。”
卡尔洛塔相信这里已经能够算是一个他们的家了,哪怕可能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来不了这里,但是这里依旧是他们的一个“家”。
“我也想和父亲回家。”
“马吕斯呢?”
“或许他可以等到和我结婚之后把父亲也接过来,我希望父亲能够开心。当然如果真的发生了最差的事情,我也不会在教堂安家什么的,或许直接去环游世界。”
“傻姑娘。”
卡尔洛塔听着珂赛特的言论直接笑了起来,正好这个时候钟声响起,两个人同时抬头,一个看着教堂,一个则是看向了隐隐传来口号声的方向。珂赛特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而卡尔洛塔却感觉到有一种悲伤。
悲壮而又充满着争斗的起义,被雨果书写地如此跌宕,可实际上又是怎么样呢?如今八百多条生命,比不上日后史书上的英名。
听着如同丧钟一般的声响,卡尔洛塔看着巴黎昏暗的天空,从未有如此希望夏洛克·福尔摩斯能够在自己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珂赛特在和洛塔接触的时候改变了很多,非常多,以至于如今……嗯,请给马吕斯点蜡
另外大背景下学生起义总算要开始了,这事情的发展……怎么说呢
套路点说法就是,没有彻底贯彻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观念,当时学生是策划“发动巴黎市民同样参与到起义当中去”,他们看到为将军送葬有大概三万多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时候了,并且晚上肯定还有更多的人参与其中。
实际上并不是,也同样导致了起义的失败。最让人觉得可笑的是,到了一半上层发现这个起义会失败,就直接逃了……逃了……真的是想翻个白眼
☆、第四十四章 起。义的战火
枪声开始渐渐响起, 卡尔洛塔关死了大门, 把窗帘彻底拉上之后看着昏暗的房间里, 慢慢地点亮了一支小蜡烛。
起义是在夜晚彻底爆发, 然后持续了一个晚上之后才结束,而现在不过刚刚开始。卡尔洛塔盯着眼前橘黄色的火焰, 将手放在了它的旁边感受这种微热的热量。
巴黎已是夏天,但是她却感觉到寒冷无比。
火苗微微颤动了一下之后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配合着抖动的还有来自不知道哪里的尖叫以及枪响。卡尔洛塔瞬间收回手握紧了枪套中的德格林,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只能看见自己公寓里的灰墙。
不对,不是灰墙,只不过因为光线太弱看上去像是灰色的而已。
卡尔洛塔摇了摇头,在听到更多的尖叫以及枪声, 甚至于还有破门而入的声音之后, 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桌子搬到了门口, 死死地抵了上去,再顺手往上摞了一大堆书。
她的动作机械而又利落, 等到整个门都几乎被书籍堵住之后卡尔洛塔僵了一下, 又再度把书本从桌子上拿了下来放回了书架上。
今晚某位大侦探应该会回来,她可不想开不了门。
这种重复而单纯依靠体力的动作让卡尔洛塔出了一身汗, 同时内心却也轻松了一点。她的听觉太好了,在这种情况下就明显有些不合时宜,而且也会让她感觉自己知道的太多了一点。
学生的理想是整个巴黎的市民都参加了起义,都在反抗这样无作为的政府。白天的送葬给了他们这样的想法, 却在晚上见到了寂静而黑暗的门窗。
市民们在白天已经尽自己所能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愿,以生命为赌注的起义他们做不到。
因为这已是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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