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纯停下了脚步,她看向了狄飞惊。
狄飞惊很少被雷纯这样看着,他忍不住有些紧张,心里又有些欣喜,他问:“不行吗?”
雷纯笑道:“你是男人,六分半堂也有很多男人。天心月对付男人有多厉害,我以为你已经在刚才见识到了。”
狄飞惊无法反驳。
雷纯见狄飞惊并不反驳,也不觉得意外。她只是轻笑了一声,往前看去:“不过没关系。”
“我见了她,也看清了一些事。移花宫和万梅山庄并不是她说了算,她没了群芳谷,如今也要掂量着自己的分量够不够这京城吞吃的。”雷纯垂下了眼,眸光冷然,“她确实不会插手,她也不敢插手。”
前方雷纯下了判言,后方婉如终于端着茶来了。
她看着天心月,直到天心月向她招了招手,她才端着茶来。
客人已经不在了,天心月便取了一杯自己喝了点,又将另一杯推给婉如。
婉如捧着茶杯,有些纠结问:“凤姑娘,我们在真的不管苏楼主吗?我听过他的故事,他是个好人。我、我觉得,好人不应该就这么死了。”
天心月道:“不呀,先生已经去为他诊治了,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就去找廻光宫主还有花满楼。他们三个一起,也许能有办法。”
婉如闻言睁大了眼:“可是刚才,凤姑娘你不是已经答应了雷姑娘吗?”
天心月搁下杯子,指节抵着唇想了想:“你说刚才的那些话?”
她弯了眼,透着狡黠笑容竟显得有些可爱:“我骗他们的。”
婉如:“……”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凤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月总:皮这一下我很开心。
今天是加完班才写的更新,所以迟啦
☆、深情十三
苏梦枕的确中了蛊毒, 这种蛊毒会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听命于雷纯。
廻光道:“我和西门吹雪能做的也只是暂时压住他体内的那只蛊,要彻底解毒,最好的选择是将他送回小寒山,红袖神尼是我等前辈,她或许有办法。”
天心月若有所思:“红袖神尼年轻时走遍大江南北,据传五毒教的教主也与她是故交。这样来看, 回小寒山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廻光说:“我也是这么想,只怕他不肯走。”
天心月笑了:“苏梦枕愿不愿意走宫主也会在乎了?”
廻光道:“我当然不在乎,我连救他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廻光顿了一瞬,“他有个师妹, 哭得梨花带雨,我受不住她求。”
天心月是真忍不住笑了:“宫主这是自己没了办法,所以来求我?”
廻光道:“我能怎么办呢?那温柔哭成这样,王小石都为这件事回来了,我一个人他们两个人。偏偏一个我不能动手,一个我动了手会有麻烦——”她皱着眉,“你快别笑了。”
天心月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才说:“好,我知道了。宫主不妨为我问苏楼主一句话。”
廻光挑眉:“一句话就能让他改变心意?”
天心月颔首,她对廻光道:“宫主只需问他, ‘可还记得自己的梦’。”
“苏梦枕的梦?”廻光笑了, “这就可以吗?”
天心月点了点头:“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也知道他梦中是什么。苏梦枕是个令人钦佩的人,他如今不愿离开, 理由或许有很多,但这些理由其中一定没有一项是他必须长久的活下去。他敢放任自己,不在乎这蛊毒,不过是已经心存了死志。”
“一场故梦,就能打消他的死志吗?”
“他一身病骨都是靠着这场梦活了下来,当年可以,现在自然也可以。”天心月微微一笑,“宫主不是问我要办法么?这就是办法了。”
廻光自是相信天心月的,她扶着窗看着窗外景色,末了才对天心月道:“对了,雷纯是不是来过?”
天心月颔首。
廻光笑道:“可你依然寻我去救苏梦枕,你连她都骗了。”
天心月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只看她如何理解。”
廻光想了想又问:“雷纯发现你骗她要多久。”
天心月道:“你们已经去过了金风细雨楼,但好在苏梦枕没有露面,雷纯一时也把不准。三天,苏梦枕最好在三天内就走,否则雷纯反应过来,事情就麻烦了。”
廻光点头:“我去安排,但你也要小心。”
天心月道:“苏楼主的事了,先生便一直在家,宫主不必太过担心。”
廻光叹了口气:“我还是不喜欢西门吹雪。”
天心月浅浅的笑。
廻光问:“决战那日,你去观战吗?”
天心月摇了摇头:“我并不懂剑,就不去凑这场热闹了。更何况这件事何止单单比剑那么简单,叶孤城提了紫禁之巅这个地点,神侯府的铁手负责安排——这阵仗未免太大了些,叶孤城也不像是会这么爱招摇的人。”
廻光因前些日子在南海,对于这场决战的内幕多少知道一些,但她万万没想到,天心月只是在京城看了看,便已经敏锐察觉其中隐藏着的波涛汹涌。到了这时候,廻光方才真的理解了无情虽请天心月帮忙,去不希望她牵涉太深的原因。
天心月太敏感也太聪明了。任是哪个布局的人,都不会喜欢身边有这样的人。
哪怕是廻光自己,在这一刻也有些不适。
到了这时候廻光反而能明白当初天心月为何会对冷血心动最后又为何会爱上西门吹雪了,他们都是极为简单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毫无芥蒂的接受心思复杂的天心月。
冷血遇见天心月的时间不对,身份不对,这使得他们如同两条交汇的线。虽交汇了,却只能越行越远。
而西门吹雪这条看似原本与天心月毫无关系的线,因缘巧合地由天心月撞了上去,天心月将自己的仗着对方简单,便将自己的线缠了上去,结果反而越缠越乱,既解不开头也解不开尾。
当然解不开了,这就是西门吹雪与冷血最大的不同。天心月将线的一头递过去,于西门吹雪而言,这不仅是交汇,而是他的选择。他动了心,便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天心月递来的线,半点也未曾想过要让它擦身而过。天心月想要寻着自己的头尾解开抽身,可尾早就不在她的手里,她又如何能抽身?
廻光作为旁观者看的反而比天心月还要清楚。
西门吹雪在这场戏里,虽看似是受害方,但将线的一段不动声色的藏进了手里——这件事谁哄了谁,怕还真的说不清。
不过怕是天心月自己也不想说清。
她那么聪明。
廻光笑了,她道:“你和西门吹雪……”
天心月:“嗯?”
廻光顿时笑了,她见西门吹雪正向院中走来,便故意道:“我还是那句话,他要是有朝一日比剑死了,你可要欢欢喜喜地回移花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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