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像现在这一刻明白——小傻妞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人。
她没有心。
年少的陪伴与欢笑,他是她最中意的玩伴。
长大后的亲近与暧昧,他是她最特别的玩伴。
他绝不是她不可或缺的那一个人。
随着酒液的浇灌,身体里的血液开始奔涌起来,在怒嚎,在讥嘲,在抱怨,在呐喊。
为什么他一颗火热的心,却给了一个根本没有心的人?
更可悲的是,他生命中最多的温暖与光亮,却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所给予的。
“杨大哥?杨大哥?”耳边响起呼唤声。
杨过回过神,侧脸看向身边:“程姑娘?”
“杨大哥,你少喝些酒。”程英的眼中满含关切,“酒喝多了伤身。”
喝多伤身?
他还怕这点伤吗?
自嘲一笑,杨过仰起头,将坛子里剩下的酒,全都倒入口中。
因为喝的太急,部分酒液洒在他的脸上,打湿他的衣襟。
“杨大哥,你不能再喝了。”旁边伸过来一只如玉的手,抢夺他的酒坛。
杨过挥臂一挡,便将她格挡在外,仰着头喝着冰冷却辛辣的酒。
到后来,他喝不及,索性让酒水浇了一头一脸。
看着再也流不出一滴酒的坛子,杨过低笑一声,站起身来,将酒坛狠狠摔下屋顶。
“啪!”酒坛碎了。
“杨大哥?你怎么了?”程英站起来,试图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杨过不用她扶,又坐了回去:“明天,我不跟你去绝情谷。”
“什么?”程英一怔,“杨大哥,为什么……”
杨过不看她,声音冷冷地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英雄大会过后,我带着芙妹与你一同前往。第二个,你找别人帮忙。”
话落,空气中陡然陷入寂静。
程英一时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她才站起身道:“我明白了。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杨过没看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屋脊上,感受着风吹过来,被酒水打湿的衣裳,冰凉地贴在身上,愈发寒凉。
一切犹如那个雪夜。
他又要做出选择。
那个雪夜过后,他走向了远方,与小傻妞分别四年。
天快泛白之际,杨过站起身,跃下屋脊。
回到屋里,洗漱更衣,狠狠搓了把脸,而后出门,走向小傻妞的院子里。
四年前,她还小,情窍未开。他离开她,还能追回来。
如今,她长大了,情窍一天天打开。他再离开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站在她身边。
他想起了潜伏在一旁的耶律齐。那是一只优雅的猎豹,擅长等待,一旦找到合适的时机,就会扑上去。
杨过不会给他那个机会。
郭家欠他的,小傻妞就是郭家对他的补偿,谁也不能夺走!
“吱呀。”门开了。
郭芙穿着一身白底粉色印花的裙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神采奕奕,明亮的眼睛里仿佛缀满了星星,笑起来的时候晃得人睁不开眼。
“杨过!”她笑着喊他的名字,关上门走过来,“你是来向我辞别的吗?”
杨过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她。
她的气色是真好啊!这一刻,杨过只觉得要呕出血来。
他在冷风中枯坐了一晚上,挣扎于这份感情,调整着行事的准则和方向。她倒是好,酣睡一夜到天明!
她就不能长点儿心吗?
“杨过,你怎么不说话呀?”她眨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仰头看着他道。
杨过忽然低低笑了:“想不想吃我?”
话落,他就看见她的脸颊上泛起红晕。明亮的大眼睛扑闪了一下,似乎有些羞涩。
他心中的郁气陡然便散了。
他无比庆幸,无比自豪,自己长着一张别人都比不上的俊脸。
她想吃他。
只要他还长着这张脸,她就会对他动心、动欲。
而她并不是没有心。
她只是明白得比别人晚。
更让杨过骄傲的是,不管怎样,她动心的第一个人是他。
只要他守在她身边,他早晚会等到她成熟的那一天。
“喂,问你话呢?”杨过故意压低声音,伸手戳了戳她的肩头,“要不要吃我?”
他知道,她最扛不住他压低声音说话。她总是说刺挠,然而他早就明白了刺挠的涵义。
“那你进屋来。”她抬起眼睛,却不看他,只是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屋里带。
他看着她微红的脸庞,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样热烈而大胆的女子,也只有她了。
他迈开长腿,随她进了屋。关上门,他就把她抵在门板上,掐着她尖俏细腻的下巴,低头吻她。
她又软,又香,又甜。
他恨不能将她吃下肚去。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她柔软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软绵绵的身子贴住了他的,开始回应他的亲吻。
她对他的饥渴,甚至超越了他对她的!
这让他感觉新奇,甚至是喜悦。
也许,她的心还不明白。但是她的身体,早就明白了对他的情意。
他心里这样想着,便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在怀里面,极尽所能地亲吻她。
她就像一罐蜜,他粘上便舍不得移开。
等到他深深沉醉,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时候,忽然嘴角一痛,猛然回神。
“你怎么又咬我!”他捂着嘴角,只觉得火辣辣的痛,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明白,他又被她咬破了。
“你是小狗么!”他痛得直吸气,恼怒地瞪着她。
她低着头,两手揪着他胸前的衣裳,小心翼翼地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不够,我还想要更多……”
她没说完,他的脸上就腾地烧起来。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他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了!”他从牙缝里挤出来道。
胸膛里砰砰跳动着,险些让他头晕耳鸣。激烈的情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却不仅仅是喜悦,还有许多他说不出的情感。
她怎么能这样直白?
天下间的傻子都是这样的吗?
她不懂情趣的时候,让他恨得牙痒痒。但她大胆又直白的表露,又让他情不自禁地羞涩。
“一大早就破了嘴角,你让我怎么见人!”饶是他满心喜悦,到底还是有些羞恼,掐住了她的下巴,迫她抬头看他。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怎么不能见人啊?是我咬了你,又不是你的错,就算别人指责也是指责我呀。”
胸腔中涌出熟悉的憋闷。
杨过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她的下巴:“以后不许再咬我了,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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