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倒吸一口凉气, “燕南天,你对你自己,比我还狠!我只是把你钉在木桩上, 让火烧你!但你有可能被人救走,或者下一场雨把火熄灭!你倒是好,直接把刀扎在胸膛里,一点活路不给自己留!”
燕南天看着那副画, 露出一点愕然:“你,你画的吗?”
“嗯。”我点点头,“我当初十分生气,就把你画了下来,每天看着你被火烧,我才心里安慰一点,勉强能度日。”
我开始对他吐苦水,当年分别后,我有多难过,夜夜以泪洗面,夜不能寝,食不下咽,衣带宽了好长一截。
“足足宽了这么多!”我比出很长的长度,“我暴瘦!你知道吗!瘦得不成人样!丑死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作孽!燕南天,你简直作孽!把我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抛弃!你作孽哦!”
燕南天沉默了。
他总是理亏的。
而且他是个大男人,他总是不好和我理论的。
很久后,他叹了口气。
“邀月,我对不起你。”他看着我,认真而诚恳,“但武功和侠义才是我的追求,我希望你……如果有可能的话,也不要把爱情放在第一位。至少,你值得更好的。”
我伸出手,摸上他的脸。
对上他认真而诚恳的眼神,我的心里有点软。
“不会有人比你更好了。”我缓缓摸着他的脸,看着他深邃而明亮的眼睛,轻声说道:“我可能会爱上别人,但一定不会比爱你更多。”
他是个英雄。
他简单而正直,热烈而纯粹,他就像一团火,让我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
就算他不爱我。
“我……”他的眼神闪了闪,有挣扎和痛苦在他的眼睛里划过,“邀月,我……”
“嘘。”我用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唇,“不要说。燕南天,什么也不要说。”
我低下头,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着胸腔里传来的清晰有力、有点急促的“咚咚”声。
“燕南天,你答应我吧,好不好?”我抱着他的腰,小声说道,“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
他沉默着。
“我不刻你脸上呢?”我仰起头,小心翼翼地道:“我刻在你的胸膛上,好不好?没有人会看见的。”
他对上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好吧!”
“耶!”我立刻欢呼起来。
我赤着脚下床,跑到对面的墙壁下面,踮起脚,拔下了匕首。
我看了一眼被钉在木桩上的人,他的胸口上破了一个洞。
我微微勾唇,移开了目光。
握着匕首,噔噔跑回床上,跪在燕南天的身侧。
“你要躺着还是坐着?”我睁大眼睛,兴致勃勃地问道。
他靠在床头,说道:“我坐着吧。”
“要不要我点你的穴道?”刀尖触在他胸口时,我看见他的皮肤收缩了一下,立刻停了下来,抬起头问道。
如果他动一下,我的笔触就会歪掉,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不用。”他沉声说道,“你来吧。”
我凑过去,在他脸上“叭”的亲了一下,才说道:“那你忍着疼哦,我会快一点的。”
然后我就在他的胸膛上刻起字来。
“邀月的男人”,我刻的是这几个字。
别的都好,就是“邀”字太难刻了,我刻了好几回,都刻的不好。
我不得不挪动地方,换个地方重新刻。
“挺好看的。”就在我又感到失望,打算换个地方刻时,燕南天握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嘴唇有点发白,“真的,挺好看的。”
我还有点不信:“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哄我的吧?”
“是真的!”他一脸认真地道,“我觉得很好看!我很喜欢!”
“那就好。”我高兴地笑起来,“我就怕你不喜欢。毕竟是刻在你身上的。只要你喜欢,我就继续刻。”
于是我接着刚才的“邀”字,继续刻了起来。
日上三竿时,我终于把“邀月的男人”五个字刻好了。
就在我欣喜地收起匕首时,燕南天披衣下了床。
他甚至都没有擦胸膛上的血迹。
“邀月,你我之间的事,就此一笔勾销。”他穿好衣服鞋子,站在屋子中间,一脸郑重地看着我道。
说完,他不等我回应,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仿佛多跟我待一刻,都会影响他追求武功和侠义似的。
“咚咚咚。”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姐,是我,怜星。”
我整了整衣襟,说道:“进来。”
怜星走了进来。
她的眼神带着一点好奇:“姐,我看到燕南天从你的房间里走出去。昨天晚上,你们……”
“我们切磋到很晚,太累了,就睡了。”我说道。
她脸上浮起一点薄红,几次把视线移开,最后又落在我的脸上,支支吾吾地道:“是真的吗?你们只是切磋?没有和好吗?”
“我们不可能和好的。”我下床穿衣,“他追求的是侠义和武功。而我,追求的是武功与和平。”
“和平?”怜星不解地道。
我点点头,系好衣带,打开房门,指着外面说道:“你瞧,移花宫的弟子穿的衣服鞋子,头上戴的花,是不是过得很好?但是像她们这样,有吃有喝有穿的人,还太少了。我希望有一天,每个人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怜星似乎被我震惊到了。
“姐,你真的要……”她不敢置信地道。
我看着外面忙碌的婢女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道:“尽人事,听天命。”
“我会倾尽全力帮你的,姐。”怜星郑重地看着我道。
我对她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
然后我们去了江枫和月奴的院子。
燕南天已经在那里了,他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正在逗弄着。
“邀月。”见到我,他对我点了点头。
我对他回以点头,然后说道:“江枫,月奴,你们可以走了!”
“真的?!”江枫似乎很不敢相信,一脸惊喜的表情,“你真的肯放我们走?”
我点点头:“燕南天为你们求情。别人的面子,我可以不给。他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你们走吧!”
“好,那我这就收拾东西!”他很高兴,冲进了屋子里。
他和燕南天一人背了两个大包袱,手里各抱着一个孩子。
月奴刚生了孩子,不便负重,什么也没拿。
“多谢大宫主。”月奴想向我跪下,但被江枫搀住了。江枫朝我看过来,说道:“月奴刚生完孩子,大宫主会体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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